第59章 借屍不死之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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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開我!”
    任月嬋眼中又驚又懼,精致的五官從白皙到紅再到紫,氣息紊亂,呼吸不順,艱難出聲道。
    一雙素手伸長想胡亂抓繞在鍾黎的身上,卻並不夠修長,隻能抓在了粗壯如鐵鑄的手臂上,她銳利的指尖如利刃劃在上麵,卻連那黑衣勁裝都無法割裂一分。
    看到這一幕的任月嬋,心中直想罵娘,這衣裳難道也是一件至寶?
    鍾黎冷冽的金色眸子開闔間,鬆了鬆手上的力道,讓其能緩口氣,但是並未完全鬆開。聲音帶著毫無情緒波動,道:
    “說吧。”
    “我說——”
    任月嬋窒息的呼吸了口空氣,一股氤氳的真氣猛地自體內湧起,眼中一絲寒意驟起,臉頰有著一抹殺意湧現,渾身真氣灌入纖細的長腿上,對著鍾黎的下身就是猛地一腳踢出。
    “說你娘——啊!!”
    話音還未落下,鍾黎眼中蘊著寒意,大腳抬起對著那條纖細的長腿就是一腳踹出。
    淒厲的慘叫聲,尖銳而刺耳,響徹整個林間。
    尖叫聲宛如夜梟啼鳴。
    任月嬋那條纖細的長腿,被鍾黎毫不留情一腳給踹折呈現了個不規則的彎曲。
    額頭細密豆大的冷汗流淌而下,精致的麵容因劇痛和扭曲,蒼白無色的臉頰有了猙獰。
    眼見自己施了渾身解數都無法掙脫,任月嬋目光垂下,看著斷折的長腿無力垂在空中,麵容有了一抹淒然。
    鍾黎眼看這家夥始終不肯開口,眉頭微蹙,看著其頭上清晰可見的黑氣,也懶得詢問了,正打算運起妖火揚了她。
    任月嬋發絲散亂,麵容再不複方才的淡然,隻有猙獰的扭曲,也感受到了鍾黎的殺意,她眼中布滿了血絲,慘然一笑:
    “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著,她纖細的手指銳利如刀,掠過一道寒光森然驀地劃過了自己的脖頸。
    鮮血驀地噴灑而出。
    鍾黎皺著眉頭,在血線還未完全噴出時,手中用力一甩,把任月嬋的身體扔了出去。
    地上一襲白裙淩亂,身體抽搐倒在地上,脖頸汩汩噴湧著鮮血的任月嬋,一雙布滿血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著鍾黎,直到變得死灰。
    等候了片刻,鍾黎忽然抬眸轉身看向了某個方向遠方,眼中閃過一抹驚奇,身形一閃,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距離此處的數裏之外。
    陽光如洗,無情的炙烤著一片亂葬崗的荒涼之地,傾斜的陽光金黃,撕開了這片古塚的陰森寂靜。
    四周雜草在陽光下顯得生機勃勃,在這邊墳塋的一角,有著一座普通的墳墓,沒有墓碑隻有一堆拱起的土堆。
    土堆上沒有墳頭草,泥土看著像是剛埋沒幾天。
    忽然,這土堆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
    顫動逐漸變得擴大,泥土開始鬆動且起伏,有股躁動的力量在土裏掙紮。
    忽的,一隻蒼白的手破土而出,指尖沾滿了泥土,在空中揮舞了幾下,似乎在尋找著什麽,緊跟著,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
    兩隻手掌很大,手上除了蒼白,還能看到掌心的老繭,雙手五指張開,扒在地麵上,一用力,一個身影緩緩地從墳堆上撐起了上半身。
    這個人渾身沾滿了泥土,一張中年漢子的臉,輪廓在陽光下顯得清晰可見,蒼白無血色,一雙瞳孔從死灰逐漸有了光澤,本平靜的胸膛,漸漸起伏,呼吸急促了起來,隨著呼吸的喘息都帶著泥土的氣息。
    眼中死灰被光亮所覆蓋,漆黑的瞳孔逡巡了一圈,見周圍沒人,從土地裏站了起來,粗獷的臉龐從蒼白無色到有了血紅湧起。
    整個人從一具屍體逐漸活了過來,她垂眸檢查了一遍身體,眼中有著一絲驚恐閃爍,神情透著一抹猙獰,聲音沙啞如野獸低吼:
    “可惡!可惡!居然毀我軀體。”
    說罷,任月嬋皺著深深的眉頭,檢查起自己這副身體。
    身體完整沒有外傷,但任月嬋神情透著嫌惡。
    就在她站起身要離開此地時,一道淡淡的嗓音在空氣中響起。
    “果真還活著。”
    任月嬋神情霍的劇變,驟然轉頭循聲望去。
    隻見,黑衣勁裝,魁梧身形,不知何時悄然落在了幾米開外,無臉麵具下的金色瞳孔落到其身上。
    眼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麵前,任月嬋這顆早已冷掉的小心髒,開始瘋狂跳動。
    那粗獷的麵頰,剛湧上的血色,頃刻間又成死屍般慘白,神情有的是驚恐,眼中充斥著顫栗:
    “你......到底是......何人?!”
    望著任月嬋現如今不一樣的軀體,鍾黎金色眸子裏,湧起了好奇。
    就在剛才,他見任月嬋失去氣息死去之後,就察覺有些不對勁,自己居然沒有如往常那般吸收到青煙氣息。
    本來他還懷疑是不是自盡的人,不會誕生青煙氣息。直到他等了片刻後,鍾黎就感覺到有股莫名的生息從其屍體上飄了出來。
    顯然,這任月嬋還有著其他手段,鍾黎就隨著那縷生息找了過來。
    順著生息過來,果然,看到了一個原本死透的屍體,被那縷生息竄入了體內後,重新活了過來。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男是女?”
    鍾黎饒有興致的看了看眼前這中年男子,語氣中帶了探究問道。
    聞言,任月嬋神情一愣,屬實是沒想到對方想問的是這個。
    “我告知於你,能否放過我?”
    任月嬋沙啞的聲音帶著艱澀,眼中有的是一抹屈辱的淒涼。
    “可以考慮。”
    冷漠而平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人聽不出情緒。
    但任月嬋卻知道,眼前之人大概率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不過,她還是想嚐試一番,繼續開口問道:
    “那要是我再告訴閣下,關於靜寧庵的事情,可否放了我?”
    “可以考慮。”
    如出一轍的話語,一樣的冷漠與平靜。
    聽聞此話,任月嬋狠狠地咬破了發紫的唇,低沉而嘶啞聲:
    “你就是想我死!”
    話音一落,任月嬋眼神忽地渙散,氣息瞬間消散,亦如方才那般,直勾勾眼睛瞪的大大,死死的盯著鍾黎高大的身影,身體直直倒下,失去了生息。
    “我倒看看,你還能複生幾次。”
    鍾黎早有預料,目光抬起,感知中望著那抹微弱而不可見的生息掠過天際,朝著遠方飛去。
    他再次閃掠而動,化作一抹黑影躥出遠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