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警局，隻是做了個簡單的詢問。
    早餐過後，有帽子叔叔打來電話，讓薑家人再去一趟警局。
    市裏的領導對此事十分重視，帽子叔叔自然也不敢馬虎。
    顧昭廷親自開車，送他們過去。
    隻是才剛到，外麵就有不少舉著攝像機的記者。
    昨晚的事情太過轟動，上了微博頭條後，所有的記者媒體都想搶占先機，進行更進一步的報道。
    可警方那邊，案件還沒有任何進展，薑家人就成了他們唯一的突破口。
    得到消息，說他們會來做筆錄，記者們就蹲守在警署門外，守株待兔。
    一看到汽車停下，一群人瘋狂的擁上來，手裏舉著話筒和攝像機，拍打著車窗，就像是喪屍進城一樣。
    薑德華坐在車裏，看著這幕直皺眉。
    “現在國內的風氣是這樣了嗎？這叫什麽？獵奇心態？”
    這和在傷口上撒鹽，有什麽區別？
    搞得好像他們家房子炸了，是什麽喜事兒似的……都爭相來采訪了。
    鍾芸也是同樣的感受。
    顧昭廷掏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
    沒一會兒，從警署裏麵，走出來一個廳裏廳氣的幹部，四十出頭的樣子，穿著製服。
    也不知他和外麵的記者說了些什麽，記者的臉上滿是忌憚，不一會兒就全都散去了。
    顧昭廷側頭，對副駕的方梨說道，“好了。”
    薑德華挑了挑眉，沒想到顧昭廷的麵子這麽大，居然連警署當官的都認識。
    一行人下了車，方梨走在最後。
    “待會兒我有點事，結束後，你先把我爸媽送回去吧。”
    顧昭廷蹙眉，仿佛猜出了她的意圖：“你是想去傅家？”
    顧昭廷比誰都清楚，她心裏掛念著穗穗。
    方梨點頭，並沒有隱瞞，“嗯，傅司璟沒單獨照顧過孩子，我還是想把穗穗盡快接回身邊來。”
    顧昭廷蹙眉：“如果他不給呢？”
    “傅司璟帶走穗穗，是為了支走薑家人，因為他忌憚那些炸彈，趁著我們不在家時引爆，他不是真的想搶孩子。”
    言外之意，傅司璟不會霸占孩子不給她。
    顧昭廷笑了下，“你太天真了。”
    方梨怔了怔。
    顧昭廷：“或許他一開始，帶走孩子是好意，可是事到如今，穗穗進了傅家，不是他想還給你，就能還的。”
    方梨：“什麽意思？”
    “連你都猜到了，爆炸是傅家人動的手腳，若真是如此，警官很快就會查到他們的頭上，你覺得他們會放棄，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嗎？”
    顧昭廷看著方梨的眼睛說：“穗穗已經成了人質，所以哪怕傅司璟願意，你也帶不走她，傅家人不會放人。”
    方梨踉蹌了兩步，臉色慘白。
    怎麽會這樣……
    見方梨魂不守舍，顧昭廷安慰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在傅家安插了人手，昨天半夜有消息傳來，目前穗穗沒什麽危險。”
    方梨滿臉驚訝，她奇怪道：“為什麽傅家會有你的人？”
    “因為你。”
    方梨滿臉錯愕。
    “之前你不是打算，嫁給傅司璟嗎？”
    顧昭廷自嘲的笑了下：“可能是我自己找虐吧，安插眼線，是因為不想斷了你的消息，哪怕你真嫁給他，我的人也會日日稟報你們的行蹤，我就像個陰濕的男鬼一樣，在角落偷窺你們，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打擾。”
    方梨沒想到，向來正直的顧昭廷，竟然也會有這樣偏執的一麵。
    那邊警官在催她趕緊進去。
    方梨深深地看了顧昭廷一眼，這才離開。
    不一會兒，警署外，那位廳裏廳氣的局長，朝顧昭廷走了過來。
    “昭廷。”
    對方敲了下車窗，顧昭廷拉開車門，下車，“李隊，好久不見。”
    男人是顧昭廷從前在警校時期的領導。
    退伍後，就被分配到了地方警局工作，一路高升，如今已經成了警署的***了。
    二人這些年，一直有往來。
    李隊：“對她這麽上心，剛剛進去的那位，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妻子吧？”
    顧昭廷點頭。
    二人邁步往警局裏走，邊走邊說：
    “從前在警校，你總一本正經，那些戰友聊起女孩子，你總不吭聲，我還以為你要單身一輩子，沒想到居然是個癡情種。”
    這些年，在尋找方梨這件事上，李隊幫了許多。
    畢竟是跨國搜尋，李隊的業餘愛好是玩無人機，幫著聯係了國外的無人機俱樂部，給顧昭廷借過設備。
    對顧昭廷和方梨和事情，自然也有所耳聞。
    二人一起去了辦公室。
    李隊給顧昭廷麵前的杯子裏，添了點茶，“上次的事，我這邊調查的有點眉目了。”
    顧昭廷身體微微前傾：“怎麽說？”
    李隊從一遝文件裏，找出來一張照片，放到顧昭廷的麵前。
    照片上，是那天在桑家別墅，和他交手那人的正臉。
    顧昭廷手指攥緊。
    是桑漠。
    真的是他，眉眼間依稀有幾分少年時期的影子。
    可或許因為這些年做的事，讓他性格大變，他眉眼間變得狠戾。
    “桑漠。”李隊指著照片上的男人，“那天你重創了他後，他逃了，現在還活著。”
    顧昭廷點頭，並不感到意外。
    如果桑漠真加入了他們，出事後，勢必會被同夥救走。
    李隊指了指照片另外一邊：“你再看看桑漠旁邊這人，認不認識？”
    照片裏，除了桑漠以外，還有另一個男人。
    不過是個背影，隻露出一個後腦勺，看不清楚長相。
    他穿的西裝革履，看起來好像是精英人士。
    對方和桑漠麵對著麵，好像在說些什麽。
    顧昭廷搖了搖頭，“不認識。”
    僅靠一個背影，要辨別身份太難。
    除非是很熟悉的人。
    李隊：“最新消息，此人和桑漠來往密切，很可能是我們找到桑漠的突破口，我看他一身高定名牌，你也是京圈的豪門，還以為你能認出來。”
    想要查到桑漠在哪兒，可以從這個男人下手。
    可顧昭廷也認不出來是誰。
    顧昭廷仔細觀察著照片，注意到這男人脖子後麵，有一顆很小的黑點，像是顆痣。
    顧昭廷沉默了會兒，放下照片。
    認不出來是誰，隻好從另外的方向突破，“吳嬌那邊呢？桑漠有沒有再去過？”
    那天，方梨是在吳嬌的清吧外麵，被桑漠帶走的。
    根據方梨所說，她還親眼看到，桑漠還在清吧裏，和人交易過。
    吳嬌這個女人，怎麽看都不會太簡單，既然提供了交易場所，就證明她一定和桑漠有勾結。
    原本憑著這些，警方就可以將吳嬌捉拿歸案了。
    但是他們擔心會打草驚蛇，更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所以警官這邊多方考慮，決定先按捺不動，想著等哪天他們見麵，再好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