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

    混亂的夜晚，研究所大門處，李雲看著出現的地精少女，臉上閃過一抹訝色。

    她什麽時候來的？看到了什麽？

    “你怎麽在這裏？”

    李雲問道。

    然而愛麗絲隻是看著他，目光靜如止水，過了一會，才道：“洛克教授，請不要走出研究所範圍。”

    聽到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李雲目光略一閃爍，看著對方，忽然又問：“你之前看到了什麽？”

    “洛克教授在幫助哈恩教授。”

    愛麗絲淡淡道。

    李雲心中一鬆，搖頭道：“我並非醫生，更不是戰士，算不上幫忙，哈恩能不能挺過這一關，還得看他自己。”

    “洛克教授不是已經幫到哈恩教授了麽？”

    愛麗絲卻道，見李雲目露疑惑，又補充道，“幫哈恩教授回歸了莉莉絲的懷抱。”

    “你——”

    李雲頓時麵色微變，先看了眼外麵，見遠處戰鬥尚未結束，沒人關注這邊，才猛地上前一步，盯著她平靜的麵容，低聲問道：“你什麽意思？”

    愛麗絲卻仍隻是看他，沒有回話。

    見此，李雲神色不定，想了想，又問道：“莉莉絲是誰？”

    “是母親。”

    愛麗絲這次有了回應。

    母親？

    也就是說，哈恩死後回歸了母親的懷抱？

    這算什麽？‘母親’是泛指麽？代表這個世界的天道？

    李雲蹙眉細思，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為何他此前從未聽聞過？更沒在任何文獻資料上看到過類似字眼。

    更關鍵的是，為何愛麗絲看到自己殺了哈恩，還能如此從容自若？！

    “你是——”

    李雲張了張嘴，本來想問她是不是武者寄生，但怎麽看都不像，於是停頓了瞬間後，轉口道，“地精？”

    說實話，這完全就是個極為無語的問題，甚至還帶點貶義，就仿佛在問別人“你是人？”一樣，李雲也是一時不知道要問什麽，才心中一動，問出了這個問題。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愛麗絲聽到這個問題後，竟搖了搖頭，平靜道：“愛麗絲就是愛麗絲。”

    “......”

    李雲微微一楞，而後眼眸一眯，追問道，“那你覺得我是什麽？”

    “你是洛克教授。”

    愛麗絲立即道。

    “那我——”

    “洛克！”

    李雲還待問什麽，但此時身後傳來的動靜，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洛克，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卡瑞娜一直心係李雲，所以剛等結束戰鬥，馬上就駕駛機甲趕了過來，打開防護艙，焦急問道。

    “我沒事。”

    麵對卡瑞娜的關切，李雲隻能轉過身，神色一黯，說道，“但是哈恩那邊......恐怕凶多吉少。”

    “哈恩大叔——”

    卡瑞娜聞言一怔，見李雲一臉沉痛，雖然心中還不敢置信，但還是安慰道，“洛克，哈恩大叔是好人，絕對不會有事的！”

    “但願吧。”

    李雲長歎一聲，“這個時候，除了祈禱，我也做不了什麽......對了，這次襲擊是怎麽回事，為何那些人傀連我們的通訊和電源也能切斷？”

    “我不知道。”

    說到正事，卡瑞娜神色一沉，嚴肅道，“但我知道，如果那些人傀真的掌握了這種技術，那我們聯邦就真的危險了，洛克，可能我們地精世界生死存亡之際——就要來臨了！”

    李雲驚訝看她，忍不住道：“事情真的到這個地步了？”

    卡瑞娜苦笑一聲，說道：“你入學尚短，不清楚戰鬥類機甲的運作原理，這次人傀弄出的東西，直接燒毀了包括我在內，所有機甲的通訊器和外感裝置。”

    “這不僅讓我們的機甲變成瞎子聾子，隻能各自為戰，在麵對人傀時，普通機師的戰力更是下降了三成不止，一旦那些人傀日後大範圍使用這東西，那我們——就真的危險了！”

    嘶。

    李雲倒吸口氣，震驚道：“那就沒辦法了？我的電磁炮——”

    卡瑞娜苦澀道：“如果無法解決機甲外感儀被廢的問題，那即便裝備了電磁炮，它對人類的威脅也大大削弱了。”

    “怎麽會這樣。”

    李雲頓時後退一步，失神落魄地喃喃道。

    卡瑞娜看得不忍，立即道：“放心吧，洛克，這隻是最壞的結果，事情總會有轉機的，而且，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對了，你之前站在這裏是？”

    “我把哈恩交給保鏢後，因為跟不上他們奔跑的速度，就想留在這裏，看看你是如何戰鬥的。”

    李雲的話讓卡瑞娜心中一甜，但緊接著就見他又道，“之後愛麗絲過來，和我聊了幾句，對了——咦？”

    他說著轉頭，卻見身後空空如也，李雲當即瞳孔一縮，閃過震驚，嘴上卻微訝道，“怎麽不見了，愛麗絲她——什麽時候離開的？”

    “愛麗絲......”

    卡瑞娜並未質疑李雲的話，隻是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想到了什麽，神色露出凝重，過了一會，才見她忽然道：“洛克，我決定了。”

    “什麽？”

    李雲轉過頭，看著卡瑞娜認真決然的麵龐。

    “我決定了，洛克，我要加入亞當的第一研究組！”

    “為了拯救全地精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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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亂的夜晚終於過去。

    第二天上午，哈森大學內就傳出噩耗，在昨晚人傀的恐怖襲擊中，‘利普斯之星’哈恩·潘西不幸遇難，享年三十四歲。

    這是地精曆史上首例希望之星遇刺身亡，當消息傳出後，一時間，整個聯邦都為之失聲，陷入無盡哀慟，尤其是作為哈恩的故鄉利普斯市，更是全城地精如喪考妣，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但事實就是事實，因為當天下午，哈恩的屍體就會在哈森大學進行火化，所有地精學者都會參加儀式，而之後的骨灰則會帶回利普斯市，交由當地政.府安葬。

    李雲同樣參加了哈恩的火化儀式，手中捏著一朵小白花，在悲傷的音樂聲中，跟隨前麵的人流，慢慢來到哈恩的棺木前。

    “嗯？”

    正當他將白花放在哈恩胸前，目光隨之一掃，卻忽然似發現什麽，動作不由一頓。

    “怎麽了？”

    在他身後，已經哭得眼眸通紅的卡瑞娜問道。

    “沒，沒什麽。”

    李雲當即反應過來，而後收回手，若有所思地離開了棺木旁。

    過了一會，等所有地精敬花完畢，站在人群中，李雲看著前方大火熊熊燃起，終於眯著眼眸，心中喃喃道：“就連一名氣運之子的葬禮，也不能讓他現身麽？而且——”

    “哈恩的屍體也被狸貓換太子了......這究竟有什麽用？亞當難道還能讓他再次複活不成？還有愛麗絲的詭異言行......所謂的地精補完計劃——究竟代表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