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卡莉輕聲喃喃，隨後卻是因為思考得有些過於投入，腦袋不小心撞到了一根柱子上。
    盧錫安微微側過腦袋，有些沒眼看卡莉現在的囧樣。
    黑石城內的景象隻能算是一般，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破舊，不過黑石伯爵的家族城堡內部卻是裝點華麗，充滿了貴族的奢靡華貴。
    更別說，為了能招待好盧錫安這樣一位“大人物”，黑石伯爵亞森可謂是拿出了渾身解數。
    篆刻著家徽的銀質酒杯內蕩漾著芬芳的果酒，餐桌上，各種精美的食物更是繁多，身後還有一位經過了嚴苛訓練，且樣貌姣好的女仆隨時聽候著吩咐與招呼。
    卡莉拿著銀質的刀叉，神情有些恍惚。
    上一次她被測試出具備巫師天賦的時候，和其他幾名新血一塊兒，也是在這裏被黑石伯爵亞森所宴請，懵懵懂懂地跟隨著當初在黑石城檢測孩童資質的那名三級巫師學徒離開了黑石城。
    而現在，自己卻是跟著盧錫安導師返回了黑石城，還是坐在這個宴會廳內，而自己的實力，卻已經比當初那位過來招納新血的三級巫師學徒還要更強一些了。
    隻不過當初含笑鼓勵著自己等人要努力在巫師之路上不斷前行的黑石伯爵，並沒有認出自己這位曾經的莊園仆役。
    想到這裏，卡莉不由看向了此時正一臉諂媚地跟盧錫安說著什麽的那名大腹便便的中年貴族。
    後者察覺到了卡莉的注視，轉過頭來，略帶討好地朝著卡莉點了點頭。
    可當亞森注意到卡莉的麵容時，他不由微微一愣，隨即就變得有些錯愕，還有些難以置信。
    “卡……卡莉大人？”亞森伯爵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卡莉，但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變得更加燦爛，也更加殷勤。
    ……
    “盧錫安導師，我們還是快點回學院吧。”第二天上午，卡莉就找到了盧錫安。
    在經過了最開始的懷念濾鏡之後，卡莉突然感覺黑石城的一切變得有些陌生。
    原先高高在上的城主此時在自己麵前變得有些討好殷勤，原先一些和自己能說的上話的幾名同齡女仆此時卻是小心翼翼，原先一些訓斥過或者是自認為得罪過自己的人更是戰戰兢兢……
    哪怕是一開始還送她果脯的西蒙爺爺，在得知了她三級巫師學徒的身份之後，此時跟她聊天時的語氣中都有了一絲陌生和小心翼翼。以前她在黑石城內，無論是美好的回憶，還是不美好的回憶，終究都回不去了。
    這些變化讓卡莉感覺有些彷徨，更像是在不斷地催促著她快點逃離。
    盧錫安沒說話，隻是揉了揉卡莉的小腦袋。
    “沒事吧？”馬車上，盧錫安看著此時正摩挲著一塊兒黑石吊墜的卡莉，輕聲問道。
    “我沒問題的，盧錫安導師！”卡莉抬起小腦袋，卻是一下子解除了自己的巫術偽裝，原本的人類模樣快速變化，銀色的長發隨風微微飄揚。
    隻不過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卡莉還是沒忍住，悄然回頭看了看已經有一段距離的黑石城。
    陽光下，黑石城黝黑的城牆似乎被染上了一層金光。
    “再見了，黑石嶺。”卡莉心中默默念叨了一聲，隨後她坐正身子，卻是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繼續投入進了改良體力藥劑配方的研究當中。
    盧錫安看著此時全神貫注的卡莉，不知道為什麽，隻感覺卡莉相較於之前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轉眼就是三天後。
    晚上，臨時宿營地內。
    卡莉從陶罐內取出了一枚發酵得微微有些發軟的血氣果。
    在經過了發酵之後，血氣果有毒區域的顏色變淡了不少，甚至果實上都有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血氣果經過發酵之後，表皮由堅硬變得鬆軟，所以不適合使用切除法進行去毒，不過卻可以使用調和法來調節發酵後毒性降低的毒素……”
    卡莉快速將已經軟化的血氣果給切成了小塊，此時這些原本堅硬如石頭的果肉此時在經過了有巫術催化的特殊發酵下變得有些鬆軟，處理起來有些像是半脫水的乳酪。
    而很快，這些似乎用力擠壓都能擠出汁水的果塊被卡莉投入了此時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的坩堝內部，玻璃棒攪拌的同時，精神力也順著玻璃棒滲透進入藥液內部，開始進行著更加精細化的調節。
    隨著藥劑的顏色不斷變化，從坩堝上冒出來的熱氣中也出現了一股細微的甜味。
    卡莉鼻子輕輕嗅了嗅。
    她有種預感，自己的這一次嚐試，或許真成功了。
    【您的學生卡莉成功改進了體力藥劑，正在整合係統方案……】
    【｛體力藥劑·大｝配方已更新，恭喜您的學生卡莉獲得藥劑學天賦點*5，恭喜您獲得藥劑學天賦點*1】
    盧錫安看到這條係統消息的時候，不由微微一愣。
    但很快，他的腦海中就收到了更新後的體力藥劑配方，同時心中也多出了一股莫名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出來，但盧錫安在理解藥劑配方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理解能力似乎比之前要有了略微的提高。
    “似乎……卡莉弄出來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啊。”盧錫安睜開眼睛，看向了剛剛將坩堝從煉金巫陣上挪移開的卡莉。卡莉自己研究出來的路線，似乎和係統升級後的路線存在區別，但也同樣優秀。
    而另一邊，卡莉在將成品藥劑裝入試管中小心保存好之後，身體輕微搖晃了一下，她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睛，隨後低頭看向了自己剛剛配製出的得意之作。
    卡莉的腦海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各種藥劑學知識和一些魔植信息，腦海中似乎有著靈光在不停閃爍。
    自己研究出來的新藥劑，似乎還有瑕疵？
    卡莉心中突然冒出來的這樣一個有些突兀的念頭。
    不過她還是壓製住了心中這樣一個念頭，隨後檢測起了新藥劑的效果。
    “能量濃度是原版體力藥劑的132%，配置成本上升了8%，綜合衡定下來，藥劑的整體效果有了比較明顯的提升。”
    卡莉露出一抹微笑，隨後笑容變成了一陣按耐不住的歡呼。
    “盧錫安導師，我做出來了！”
    “做出來了？！！”加加林聽到了卡莉的歡呼，不由驚愕地睜開了眼睛，將自己的注意力從眼前的練習冊上給暫時地移開。
    雖然這些天他也注意到了卡莉每天晚上露營休息的時候都會非常勤奮地嚐試著完成盧錫安給她布置的“作業”，不過加加林卻真的沒想到卡莉居然真的能夠成功。
    他看著此時歡呼雀躍的卡莉，又不由看了看自己擺放在身前的厚厚習題冊。
    “知識就是數量……”加加林喃喃了一句他從卡莉那裏聽到的名言，感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刷刷刷……
    他快速在草稿紙上演算著一個個公式，感覺這些枯燥的知識似乎一下子就變得富有魅力了起來。
    通過這些題目的訓練，自己就算比不上卡莉的進步幅度，不過基礎知識也會更加牢靠，實力也應該會有應該明顯的進步吧？加加林自己給自己打著雞血，感覺幹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
    “很不錯，真的很不錯。”盧錫安看著此時臉上洋溢著自信笑容的卡莉，這次卻沒有吝嗇自己的讚美。
    “我都沒有想到發酵這條路，之前的想法還是將原本的血氣果直接碾碎，並使用克特蘭水草的灰燼配合上米蘭花露進行毒素中和……不過從結果上看來，還是你的想法更簡單，也更有創造性。”
    卡莉被盧錫安誇讚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將手背在了身後，腦袋更是微微偏向了一邊，似乎遠處有著什麽東西極其地吸引她的注意力。不過當她聽到盧錫安的闡述之後，眼睛卻是不由亮了。
    “盧錫安導師，我感覺我們兩個人的思路還可以再綜合一下，讓藥劑的效果變得更好！”卡莉抬起頭看向了盧錫安，眼睛炯炯有神。
    盧錫安一挫，感覺自己剛剛想要說的話似乎被卡莉給率先截胡了，這也讓他不由眨了眨眼睛。
    而卡莉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捂住嘴巴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啊……”盧錫安用手指了指卡莉，但最終還是有些無奈地把手慢慢收了回去，隨後盧錫安想了想，直接和卡莉講述起了改進後的【體力藥劑·大】的配方。
    卡莉一開始還有些笑嘻嘻的，不過當從盧錫安的口中聽到這樣一個非常完整且操作清晰的配方之後，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轉而變成了一抹崇拜。
    “盧錫安導師……我感覺我在藥劑道路上可能有些小聰明，但您在這方麵的天賦絕對比我要厲害很多。”卡莉看著盧錫安，語氣無比認真。
    畢竟盧錫安剛剛可還說自己沒想到將血氣果發酵這一思路，可一眨眼的時間，盧錫安卻已經能將自己的思路徹底融合進他的思路中了。換作卡莉自己，她感覺自己就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做到這一點，至少也需要嚐試一段時間。
    盧錫安隻能笑笑，隨後鼓勵了一句。“你以後在藥劑方麵會更厲害的。”
    卡莉沒應聲，不過眼神卻變得無比堅定。“我一定會更努力的，盧錫安導師。”
    盧錫安看著此時似乎已經徹底燃起來了的卡莉，總感覺這個小家夥似乎對自己產生了一些美妙的誤會。
    第二章稍微晚一點，今天涉及到了返回學院這一大劇情，我想今天寫完收尾。所以第二更會和加更一起發出來。
    emm，大概算是作者的主動加更.j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