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求救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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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音材料保證了船艙的絕對靜謐,套房比酒店更為奢華。
    霜序在床邊坐了一會,毫無困意,想出去透透氣。
    五月初的海上依然會冷,泳池的水卻意外的溫暖。
    她細長的身體宛如一尾靈活的魚,在水中自在遊動。
    遊了不知幾個來回,直到累了,她麵朝上漂在水麵,看著濃鬱深藍的夜空。
    她慢慢把自己沉下去,沉進水中。
    整個世界的聲音都被隔絕了,浮力讓人覺得溫柔而寧靜,包裹著她,承托著她,保護著她。
    沈聿對於她的意義,就如同這片水域。
    她試著想象,如果當年她在街頭大哭的時候,沈聿沒有停下來,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她會被壞人拐走,還是遇到另一個好心人?
    如果沈聿沒有把她從宋家撿走,她會一個人在那裏自生自滅,變成扭曲病態的人格,還是有一天死在那座空房子裏都無人知曉?
    今夜無月,要是她消失了,大概所有人都會感到輕鬆和開心吧。
    憋氣到達極限,霜序從水麵鑽出來,抹掉臉上的水,原本空無一人的泳池岸邊多了一個男人。
    鄭祖葉閃著精光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大晚上跑來遊泳,一個人寂寞得睡不著啊?”
    霜序瞬間沒有了興致,遊到另一側抓著梯子上岸。
    她下來遊泳純粹因為跟賀庭洲吵完架心情太差,一時興起,沒換泳衣。
    黑裙子被水打濕貼在身上,她彎腰拿浴巾的時候,鄭祖葉整個血液都躁動起來。
    她不算豐腴的美人,身材清瘦,腰很細一把,但絲毫不影響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腳踝纖細,渾身上下的皮膚嫩生生的。
    霜序把浴巾披到身上就要進船艙,鄭祖葉繞過泳池,一把攥住她手腕。
    “走這麽快幹什麽,聊會唄。”
    “我跟你沒什麽好聊的。”
    霜序動了下手腕想掙脫,沒掙動,鄭祖葉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地在她身上剮。
    “幾年不見,你怎麽變得更招人了,嗯?發育了?媽的,沈聿豔福真他媽不淺!”
    “別用你卑鄙齷齪的思想汙蔑我哥。”霜序掙脫不開,手腕都被他抓疼了,冷聲喝道:“放開!”
    拉扯間她身上的浴巾被弄掉了,整個人都濕著,那水汪汪瞪來的一眼,把鄭祖葉瞪得心旌一蕩。
    “裝什麽清純,沈聿天天把你放身邊,沒玩過你?”
    霜序抬起想揮打的另一隻手也被鄭祖葉抓住,順勢趴到她肩頸處嗅了一下:“你身上好香啊。”
    他一晚上喝的酒全都竄到了下腹,酒勁催發欲火,恨不得把人就地辦了。
    霜序怎麽都沒想到他這麽放肆,在沈聿眼皮子底下就敢對她動手動腳。
    “我哥還在上麵,你敢碰我!”
    “你哥忙著跟陸漫漫上床呢,哪有功夫管你。等他下來,我事兒都辦成了。”
    “你以為你今天得手了,明天他就會放過你嗎?”
    “今天老子先把你辦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鄭祖葉在外麵幹的比這還混蛋的事兒多了去了,隻要他爺爺還活著,就沒人能把他怎麽著。
    沈聿這人斯文,太守禮,跟賀庭洲那種做事全憑心情的混球不一樣,鄭祖葉心裏門兒清,這是沈聿的地盤又怎樣,明天沈聿就是想殺了他,還有他爺爺兜著呢。
    大不了再挨頓揍,管他呢,先爽完再說。
    霜序手腳並用地往他身上踢打,但她剛從泳池上來,鞋都沒穿,細嫩的腳踹到鄭祖葉腿上,沒把他爽死。
    她拚了命地掙紮,還是被鄭祖葉輕而易舉地控製住了,男女力量的懸殊讓此時此刻的她無比絕望。
    她本能地扭頭看向船艙,希望有人能夠發現她,但偌大的遊艇,根本沒人聽到這裏的動靜。
    突然,她看見樓上欄杆前的那道身影。
    如同看見救星,她本能地喊了一聲:“庭洲哥!”
    鄭祖葉動作一頓,跟著抬頭往上看了眼。
    海風鹹澀,賀庭洲頎長的身形矗立在三樓欄杆前,雙手揣在褲兜裏,垂下來的眼神一片漠然。
    霜序甚至清晰看到他眼中的厭惡。
    他一直在那,他看見了,但擺明了不打算理會。
    鄭祖葉看賀庭洲沒有插手壞他好事的意思,放了心:“你叫錯人了,我今兒就是把你弄死,他都不會救你。”
    一片寒意把霜序的心髒凍住,求救的話卡在嗓子眼裏,她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來。
    能理解的。
    他沒義務要救自己。
    她被鄭祖葉推到了舷牆上,掙紮間腳撞到凸起的金屬尖,尖銳的痛感瞬間就將生理性的眼淚逼了出來。
    就在這時,兩個船員從船艙裏跑出來,高聲喊著:“宋小姐!”
    鄭祖葉低罵了一聲髒話,鬆開了她:“我看她快摔倒了,扶一下。”
    船員給霜序重新披上了浴巾,她臉色蒼白,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被船員一路護送著帶到了三樓。
    賀庭洲站在剛才的位置,回頭,一如剛才淡漠的目光掃過她狼狽的身體。
    “求救都不會?”
    我叫你了。
    你沒理我。
    “剛才凶我的時候不是挺厲害。”賀庭洲說,“這會怎麽啞巴了。”
    霜序還是不說話,裹著浴巾站在他跟前,安靜得反常。但又似乎,她一直都是這樣一個過分安靜的女孩。
    船員把她送到就離開了,甲板上隻剩下海浪聲。
    賀庭洲低頭瞧她一會。
    “說話。”
    她終於出聲,說了句:“謝謝。”轉身往船艙裏走。
    她始終記得賀庭洲那個高高在上冷漠旁觀的眼神,讓想要求救的她遍體生寒。
    她無法把他跟救了她的船員掛上鉤,她知道自己應該感恩,但更想從此敬而遠之,再也不要跟他說一句話。
    賀庭洲目光滑過她光裸的腳,血色在白皙的腳麵上流淌,一走一個血腳印。
    他嘖了聲,邁步追上去,彎腰,手穿過膝彎將她橫抱起來。
    霜序馬上推他要下去,賀庭洲乜著她:“醫務室或者你哥房間,自己選。”
    霜序就安分了。
    賀庭洲把她抱進船上的醫務室,放到醫療床上,霜序兩條腳垂在半空。
    賀庭洲找到消毒濕巾,托起她腳腕。
    霜序想躲,賀庭洲瞥她一眼:“叫你哥來?”
    她就沉默不動了。
    擦過傷口的時候有點疼,她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賀庭洲把用完的濕巾丟到一邊。
    “嬌氣。”
    隨著他這兩個字,霜序壓抑的情緒突然之間衝破臨界值,眼淚控製不住地奔湧出來。
    打濕了睫毛,一顆顆連串地滾落。
    她也不吭聲,就那麽坐在床邊,安靜地掉著眼淚。
    “說一句就哭?”賀庭洲說,“小公主。”
    霜序還是一聲不吭,把臉扭到一邊去,嘴唇抿得緊緊的。
    黑發濕漉漉地披在身後,反襯得她一張臉愈發幹淨清透,隻是那雙杏眼紅紅,不停地往下掉珍珠。
    賀庭洲從兜裏摸出顆糖,剝開包裝紙,虎口掐住她下巴一捏。
    霜序嘴巴被迫張開,緊接著就被塞了顆糖進來。
    她眼睛還紅著,簡直莫名其妙:“……你幹什麽。”
    糖紙在賀庭洲手裏捏成團,精準地拋進垃圾桶,他神色輕懶:“不是要哭,在哄你啊。”
    “……”
    霜序嘴裏含著糖,下睫毛上還掛著淚,滿肚子委屈就像被人擰上了水龍頭,想哭也哭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