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刷國民度，當然是上電視了！
    盜版出現以後，趙老板一直在與各大衛視溝通，大家都不否認李明洋的影響力。
    但電視台不是想上就上的。
    即便電視台同意，審核又是一個巨大的關卡，尤其是上星審核，極其嚴苛。
    李明洋離經叛道，負能量太大了，各大電視台都很猶豫。
    即便合作多次的藍台也不願意冒險。
    最後‘娛樂至死’的芒果竟然同意了。
    算是意外之喜吧。
    奔跑吧兄弟和跑男的版權已經合並。
    藍台拿下了奔跑吧兄弟80%的版權，芒果拿下了20%。
    然後華策、光線、天娛三家利用超能力大戰那期的綜藝寶典，搞出了東大好聲音！
    東大好聲音早就弄好了，隻是因為藍台和芒果今年都有選秀節目，不能再上新的了。
    娛樂至上、事故頻發的選秀節目，一直是總局監管的重點。
    隻能壓著明年播。
    芒果對於長沙和湘南，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2005年，《超級女聲》一檔節目對湘南經濟的拉動就達到了23個億。
    同年湘南張家界的GDP也才110.6億而已，這僅僅是一檔節目。
    除了直接的經濟效益以外，芒果最大的貢獻就是對於長沙甚至湘南旅遊業的帶動，以及城市名片的打造上，可以說如果沒有芒果，湘南會變得跟隔壁的某老表一樣沒有存在感。
    湘南很窮……每年還得靠財政補貼。
    不能像浙江和魔都那樣瘋狂補自己的衛視，既無江浙經濟之利，也無京師王權之便，芒果隻能自尋財路自負盈虧，甚至還要反哺省市……
    花束酒店。
    25層花束會議室裏，李明洋坐在位置上，手指撥動杯子，杯子在桌上打著旋。
    他掃了一眼龔餘和天娛的副總。
    曾經，因為跑男，百度和芒果一起背刺他。
    時過境遷，風水輪流轉，現在百度和芒果又力挺他，跟他站在同一戰線。
    芒果很會炒作，搞輿論，搞噓頭。
    天娛副總這次來，不僅是談演唱會上星，還給李明洋帶來了一整套熱度計劃。
    從歌曲到舞台，從賣慘到寵粉，從自黑自嘲到自強不息，從悲慘身世到十億大導演……
    “李導，我們一直很關心你，一直沒來打擾你，隻是不想影響你的計劃。”天娛副總笑道：“你的熱度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網友都看夠了你的熱鬧，熱度開始往下走了，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天氣之子的票房因你而生，因你而火，沒有熱度，就沒有票房，我們的計劃書，可以說是為你量身定製，絕對能把下去的熱度，再炒上去！”
    會議室裏的其他人紛紛點頭。
    芒果這次超用心，集結了多個工作室的頂尖策劃和製作人，傾力打造了這個炒作計劃書。
    都是經驗之談！
    在座的都是識貨的，越是識貨，越覺得這計劃書做的太絕了。
    “說說看，你們有什麽需求吧，這麽寶貴的計劃書，不可能什麽都不要吧。”
    天娛副總笑了笑，“今年央視春晚沒有邀請你，這真是……我們想請你參加芒果衛視春節聯歡晚會。”
    “那麽簡單？”
    “你同意了？”天娛副總喜出望外道。
    李明洋伸手按在轉動的杯口，停止了杯子的轉動。
    “我再想想。”
    “李導，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當年是我們眼瞎了，錯信了王大軍，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放心，以後光線的藝人，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
    天娛副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無論如何都要給麵子，李明洋看了一眼王常田。
    王常田扶了扶眼鏡，笑道：“我看這事情就這麽定了吧，沒有過不去的坎。”
    天娛副總看了一眼王常田，又看了一眼李明洋。
    他可不認為王常田能做的了李明洋的主。
    “行吧，就這樣吧。”李明洋點頭同意。
    天娛副總大喜，連忙叫人把合同拿出來，白紙黑字，心裏才踏實。
    芒果給的價格也很高，二首歌五百萬。
    談成了合作，眾人去餐廳用餐。
    一頓午飯下來，天娛副總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故意的，說了好多京圈和港圈的事情。
    最後天娛副總是被同事背出去的。
    “感覺風向在變。”王常田說。
    李明洋抬手與天娛的人揮手道別，目送對方離開後，搖頭道：“芒果是大玩家，他們沒安好心！”
    王常田沉吟了一聲，“不會吧，我感覺他們很有誠意，那個計劃書把方方麵麵都想到了，我聽何炯說，芒果很重視這次合作，大領導都親自過問了。”
    “反正我不相信他們。”
    “芒果還是能不鬧僵，就別鬧僵……要不要上個快本，何炯特別想你去。”
    當年光線傳媒曾培養過李霞、索尼、何炯、娜娜、沈星等一大批娛樂節目主持人，被稱為“東大著名娛樂主持人的搖籃”。
    “快本還是算了吧……什麽都是虛的，我現在最需要的是票房。”李明洋扭頭走回花束酒店。
    一提到票房，王常田的眼神瞬間就黯淡了下來。
    團購和票補最大的差別是選座！
    團購關係到院線的利益，很多院線都要補差價，網上買好票以後，必須去影院選座。
    票補跟院線利益沒衝突，可以直接在線選座。
    貓眼和糯米就是靠著在線選座，取代了傳統的團購購票。
    本來票補取消，可以像天氣之子一樣，直接用團購，線上補差價，線上選座。
    但萬達院線、中影南方電影新幹線、魔都聯合院線、大地院線等院線不同意。
    都已經過去十二個小時了，還沒開放在線選座，
    平台想主導，院線也想主導。
    電影局都介入了，不知道要談到什麽時候。
    今天票房統計，又恢複到以前的統計方式。
    大家都兩眼一抹黑。
    但可以預見的是，無論是誰，票房都不會好。
    回到25樓的花束會議室。
    會議室裏隻有龔餘站在窗戶邊，打電話。
    李明洋和王常田坐在黑色圓桌旁，各自想著接下來怎麽操作。
    “李導，王總，不好意思，我們現在聊一下拿筆資金的事情。”
    昨天接到相關部門的通知，停止票補，糯米和貓眼推出的五種套餐也隨之停售了。
    演唱會門票已經售罄，雜誌賣超七十多萬冊。
    總共近4億的銷售額，其中演唱會門票收入1.6億多。
    演唱會的門票銷售要收5%的網絡服務費。
    其他的銷售就不算了。
    扣除服務費之後，糯米賬上總共有1.56億。
    這些錢，本來是要直接砸票補的。
    無上限票補不給用，眼下這些錢要進賬，拋開成本，平均要交20%的稅。
    “你們想好這筆錢怎麽用了嗎？如果沒想好，不如聽聽我的意見。”龔餘笑著說。
    “說說看。”
    “股市。”
    “就算投股市也要從我們賬上走吧。”
    “不用，光線的股價應該是券商操作吧，可以讓他們操作。”
    王常田和李明洋對視一眼，心裏都很虛。
    光線股價最近幾天，又漲了10%，股價是個波浪線，但一直在漲……
    漲的兩人心裏直發虛，因為大盤跌跌不休，光線是為數不多的紅股，而且紅了一個多星期……
    “我一看你們就沒什麽經驗，你們這支股應該是被當典型了，又有那麽多券商，至少漲一倍，當然了這種事誰也說不好，超預期也說不定，反正賺夠了就跑，他們狠起來，自己人也割……”說完龔餘歎了一口氣。
    感覺被割過，而且被割了個大的。
    “你的意思現在還能買。”
    “肯定還能買……不過我給你們的建議是，翻倍就收手……寧願得罪他們，都不能對不起自己。”
    龔餘說完抬手，示意兩人決定。
    這麽大的事情，李明洋和王常田要商量一下，兩人來到角落，商量了好一會，最終統一了意見，賭一把大的。
    “龔總，你有沒有興趣一起玩？”李明洋笑問道。
    龔餘一聽，頓時搖頭擺手，一副很抗拒的樣子，“我不玩。”
    “你既然不玩，剛剛說的不都是廢話嘛。”
    “誒，我答應過我老婆不搞股票了。”
    “你不跟她說，她怎麽可能知道！”
    龔餘低頭不語。
    “你要是害怕收不住手，就我來做主，我說賣就賣！我要的不多，翻倍就夠了！”
    龔餘很猶豫，但李明洋抗壓能力強，而且不炒房不投機。
    一個道德條款，寧願放棄數億報酬。
    這心態就很棒！
    “我出一千萬，大家一起玩一下。”
    “太少了吧。”
    “咳咳，我現在就是打工的，期權還沒兌現，你以為我多有錢？”
    王常田和李明洋對視一眼，覺得這話靠譜。
    既然要一起玩了，龔餘就開始操作了。
    而王常田那邊也給王興打電話，要把貓眼上套票收入，全部砸進股市。
    龔餘聽到以後，皺眉道：“四個億太多了吧……”
    “什麽四個億，快八個億了！我們兩已經傾家蕩產，孤注一擲了！”
    “……”
    李明洋打開旁邊的電腦，看了一下光線的股價，今天依然在漲，光線的市值已經漲到140多億了……
    是內娛三大影視股中最牛的股。
    另外兩支股，華策在80億波動，華藝在100億波動。
    就市值而言，光線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內娛民營龍頭了！
    “要不要把數字專輯的收入投進去？”王常田打完了電話，覺得還不夠痛快，問李明洋。
    “不行，那個錢不能動，我有其他用。”
    王常田有點遺憾的歎了口氣，不再提這個事了。
    龔餘不動神色的看了李明洋一眼，王常田一看就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要不是李明洋做主，他打死都不會進股市。
    想當年在搜狐，他們這幫高層買股搜狐。
    最後隻有老古跑掉了，他們都被割了個狠的。
    李明洋不懂股票，王常田都比他懂。
    龔餘更是高手，什麽陽線，陰線，上影先，下影線，黃金交叉……各種門道門清。
    見沒自己什麽事了。
    李明洋離開了會議室，去22層營銷部找曹曼曼。
    營銷部現在被切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營銷部，另一部是李明洋的粉絲運營部，負責管理後援會。
    最初的粉絲後援會，更像是興趣活動小組，一群某明星的粉絲組織在一起，在演唱會上舉舉燈牌、揮揮熒光棒。
    後來出現了粉頭、工作室以及背後的資本，資本發現原來粉絲是可以被誤導控製的，後援會是可以用來謀利的，後援會的性質便發生了改變。
    隨著明星漸漸成為一種品牌，一眾ip。
    後援會除了在明星、粉絲和公司之間起到溝通作用外，還有美工、文案、視頻、數據、前線等部門，儼然發展成為一個營銷組織，負責為明星打榜、投票、做數據、上熱搜等等。
    不同類型的粉絲群體各司其職，構成結構完整、功能完備的生態圈，就是飯圈。
    流量時代，“飯圈”在流量經濟的促進下，規則體係和等級結構越來越完善，，形成應援部門、打投部門、反黑部門、宣傳部門、公益部門等專門機構，機構之間進行聯合協作行動。
    搞得跟打仗似的。
    實際上就是打仗，流量戰爭！
    流量是有限的，為了爭奪流量，大家無所不用其極。
    李明洋並沒有一上來就搞那麽複雜，主要是引導粉絲的言論，然後刷票房，買演唱會門票、買T恤、買數字專輯……
    “老板。”
    “李導。”
    “李導。”
    李明洋擺擺手，示意眾人坐下，然後來到曹曼曼身邊，說：“最近熱度下來了，找到原因了嗎？”
    曹曼曼用力點點頭，然後一邊指著屏幕上的數據，一邊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李明洋聽了一會，打斷了曹曼曼的話。
    “你先停一停，站起來。”
    曹曼曼還以為自己哪裏說的不對，忐忑的站了起來。
    李明洋最討厭唯數據論。
    這也是他為什麽不讓楊天貞來負責他的粉絲後援會。
    他坐到椅子上，翻看了一下數據，腦子裏有一個清晰的數據曲線後，站了起來，“總體而言，你做的不錯，繼續保持，不要搞一些煽動的輿論。”
    流量盛極而衰，很正常，隻要流量下降的趨勢是平緩的，別斷崖，就沒有問題。
    “嗯。”
    “好好幹，今年你的部門，年終獎翻倍，六個月月薪。”
    “謝謝老板！謝謝老板！”
    李明洋離開營銷部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曉玉？曉玉？”
    喊了兩聲，沒有回應。
    李明洋撐不住了，弓著腰，疲憊的躺到沙發上，望著天花板。
    經過高強度長時間的燒票房，21號他的傷勢就已經全好了。
    即便沒有任何體驗卡加持，受傷的腿也不疼了。
    流川楓體驗卡，再加上認真狀態加持。
    他專門測過，身體素質已經能媲美NBA球員了。
    雖然隻是普通NBA球員水平，跟那些怪物沒法比，但這些都是係統直接賦予的，不需要訓練，也不用控製飲食。
    甜心假麵體驗卡，開了認真狀態。
    演唱水平和姚貝娜不相上下。
    但這水平，相對世界而言，那是完全排不上號的。
    係統的體驗卡雖然很爽，但有上限，達不到金字塔頂端……
    而且狂燒票房之後，李明洋發現了一個後遺症。
    那就是連續高強度開演唱會，他的身體是一點事都沒有，倍棒！
    但精神疲憊卻越來越嚴重了……
    “是我想太多了嗎？”李明洋克製自己去想事情，放空自己。
    然而沒什麽用。
    他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來，去健身房。
    跑步，跳繩，動感單車，臥推，舉重，遊泳……試圖用運動，用汗水來緩解精神上的疲憊，依然還是老樣子。
    “不行啊！”
    難道是心火太旺，要去去火？
    感覺沒用……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票房……跟女人沒關係。
    李明洋漫無目的走著。
    去了餐廳大吃一頓，山珍海味，沒什麽味口，感覺是為了吃而吃。
    去圖書館看書，拿起，又放下，看不進去。
    去遊戲室打遊戲，無聊。
    去做SPA，女技師長得挺漂亮，很主動，但提不起精神。
    越是想打起精神，精神就越差。
    李明洋點了一根煙，抽了幾口就按滅了，苦，不對味，特別難受。
    “怎麽回事……”
    李明洋愁眉不展，想不通。
    他無法描述現在的狀態……
    明明一切都計劃好了，現在的挫折，跟先前相比，不值一提。
    好不容易走到現在，隻差臨門一腳了，他應該興奮才對！
    李明洋穿上衣服，離開包廂，走在昏暗的走廊。
    從未有過的壓抑，如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而來，瞬間將他吞沒。
    明明什麽都沒有，但生理上的窒息，卻令他舉步維艱。
    他蹲在了地上，然後坐到色彩斑斕的地毯上。
    背靠在實木牆裙，忽然那種窒息感沒有了，他大口的喘息著，汗如雨下。
    “李導，你沒事吧？”
    李明洋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人站在不遠處，一臉緊張的望著他。
    “是……曉桐啊。”李明洋擺了擺手，示意她過來。
    毛曉桐快步走過去，“李導，你是不是舊傷複發，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李明洋手撐著地，曲起左腿，一用力就站了起來。
    毛曉桐見李明洋自己站起來了，鬆了一口氣。
    “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江蘇嗎？”李明洋疑惑道。
    “那邊的路演結束了，我提前回來了。”毛曉桐說著，從包裏拿出演唱會門票，“我今天要去看你的演唱會呢。”
    李明洋點點頭，“肩膀借我用一下。”
    說著，李明洋伸手扒住了毛曉桐瘦弱的肩膀。
    毛曉桐明顯感到了壓力，太重了，有些無語，又有點擔心，李導這個樣子明顯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