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東想想也是，看向把黃聖衣折騰成啞巴小姐的王常田。
    王常田嗬嗬一笑，“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而且都是座山雕馬前卒……如果我要黑，那也是黑李連節，他已經老了……”
    於東歎了一口氣，正如王常田所說，黑陳昆太不明智了，功夫皇帝真的老了，不用黑，擺事實就行了……
    “於總，雖然龍門今天的票房沒受多大影響，但陳昆經不住巨大的曝光，那哥們脾氣有點怪，膨脹的厲害……”李明洋好心提醒道。
    於東搓著手，心情非常非常糟糕。
    如果是李明洋和王常田幹的，他不介意放棄一些利益，現在找不到幕後主使，是最煩的。
    龍門已經上映十幾天了！一旦被影響，一旦掉隊，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於東離開了會議室，去了頂層自己的房間。
    一進門，徐客就站了起來，沉聲問道。“於董，是不是他們幹的。”
    於東搖了搖頭。
    “哎！”徐客痛苦的閉上眼，扶著額頭，最好的結果就是李明洋和王常田幹的，那樣一切都有回旋餘地，能很快解決。
    於東坐到沙發上，從茶幾上的雪茄盒裏，挑了一根雪茄，慢條斯理的烘烤起來。
    濃濃的煙霧，從於東嘴裏突出，遮住了半邊臉，“徐導，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功夫皇帝幹的。”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他這點職業操守還是有的。”徐客搖了搖頭。
    於東也隻是猜測。
    雖然龍門在宣傳上對李連節不太友好，但在龍門拍攝期間，片酬和尊重，他都給到位了。
    老前輩了，應該懂娛樂圈的規則，不是李明洋這種炸藥。
    於東和徐客在房間裏等了一個多小時，龔餘終於來了。
    龔餘雖然不是糯米網的負責人，但他有權指揮糯米，實際權力還在糯米負責人之上。
    於東找龔餘就是為了在票補上麵，做點文章。
    團購定價最低是19.9元，各個院線的定價都有差異，於東想把院線的定價統一，定到19.9元，由伯納負責補貼。
    龔餘願意合作，前提條件確實，伯納要把現存的影視版權賣給愛奇藝。
    於東不想賣，想再等等，提出賣股份……
    “於董，關於股份的事情，我可沒有這個權限。我們還是談談版權吧，你說一個價，價格合適，我們馬上簽合同。”
    龔餘對伯納的股份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光線股價狂飆，逆勢而上，帶動國內影視股上揚。
    華藝和華策坐享其成，昨天開盤，就跟光線一起漲停了。
    而伯納美股上市，一點影視股福利沒吃到，還被老美媒體質疑票房造假，股價還跌了……
    於東太需要資本扶持了，給的股份極多，高達10%，但龔餘不為所動，大打太極。
    談了半個多小時，沒談攏，龔餘很遺憾的起身，握手，閃人了。
    徐客一直旁聽，等到龔餘走了，心裏不禁唏噓。
    李明洋真的好命。
    伯納美股上市，算是掉到天坑裏了。
    他昨天把手裏伯納的股票給清光了，一千多萬買的，賠了一百多萬。
    龍門飛甲的票房，跟伯納的市值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而內地上市的光線簡直逆天了，票房漲，股票漲，完全看不到高點。
    要是半年前，他買光線的股票，現在至少賺五百多萬！
    票房對股民的刺激太大了！
    下午一點多，龍門飛甲破五億的慶功宴在花束酒店舉行。
    這次龍門的五億慶功宴，辦的極大，不僅來了半個娛樂圈。
    李明洋和王常田也非常捧場的來了。
    張偉瓶和老謀子，還帶著金陵十三釵遠道而來。
    龍門遭遇公關危機。
    最怕的就是張偉瓶和老謀子了。
    三足鼎立，大家相安無事，一起發財。
    龍門一旦掉隊。
    大盤火熱。
    盈利能覆蓋輿論成本。
    將心比心，張偉瓶可不認為李明洋會放過十三釵。
    “李導，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張偉瓶一見到李明洋，就小跑兩步，主動過來打招呼。
    李明洋很平淡的與張偉瓶握手。
    曾經的張偉瓶是敢和京圈叫板的存在，是圈裏的大玩家。
    不過這一切，都在張一謀離開新畫麵之後，什麽都變了。
    張偉瓶可不是董屏，他不懂娛樂圈，也不懂資本。
    和老謀子割席的時候，老謀子帶走了小黃鴨，張偉瓶拿到了倪昵。
    然後，張偉瓶連倪昵都抓不住，被倪昵一套組合拳，跳出了新畫麵，轉投了華藝。
    李明洋掃了一眼倪昵，倪昵穿著一件紅色的羽絨服，妝容很淡，很雅。
    恰好倪昵也在看他，四目相對。
    倪昵微微一笑，笑的很純真。
    純真……個球。
    這妹子不雅照出來以後，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私生活亂的一筆。
    要不是演技好，會抱大腿，男女通癡，內娛早就沒有她的位置了。
    謀女郎很多，但真正能在圈裏立足的並不多。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有些人天生適合混娛樂圈。
    倪昵就是。
    李明洋過來就是走個過場，宴會舉行到一半，他就回樓上睡覺了。
    接下來的幾天，於東用自己的關係，擺平了陳昆的事情，將影響降到最低，但龍門的票房依舊受到了影響，
    單日票房穩定在兩千多萬，被釘死在了老三的位置上。
    然後……伯納和新畫麵打起來了！
    伯納院線聯合三家院線，把十三釵扔到冷門場去了。
    新畫麵造輿論，把龍門飛甲華麗的3D效果給扒掉了。
    公平看待龍門的話，IMAX 3D效果是無法詬病的，甚至比很多好萊塢偽3D都要強。
    問題是，除了3D效果之外，龍門實在稱不上一部合格的武俠電影。
    匪夷所思的人物關係，匪夷所思的劇情結構，匪夷所思的表演方式……
    浪費廠公人設。
    龍門飛甲太刻意突出3d效果，劇情為3D服務，本末倒置，衝著特效去看，絕對不會失望。
    但是衝著武俠情懷和劇情去。
    就要大失所望了。
    伯納和新畫麵打起來了，各種手段一波接一波，但票房卻沒有被打下去，反而越打越高。
    李明洋反應過來。
    兩家打的凶殘，恨不得搞死對方。
    把兩部電影的熱度打出來了，票房節節高。
    這要是擱前幾天，李明洋肯定要下場。
    現在，卻沒必要了。
    因為天氣之子已經破繭成蝶，展翅高飛，牢牢占據著龍頭的位置。
    龍門和十三釵漲票房，天氣之子也跟著漲！
    即便天氣之子豆瓣影評褒貶不一，五萬人打分，評分跌至7.1。
    劇情薄弱的缺點被無限放大。
    植入廣告被扒，三十五個植入廣告，國內第一，被吐槽吃相難看。
    尤其是電影中生硬的小米發布會植入，被網友群嘲。
    無視所有的攻擊，抹黑，盜版，惡評……
    天氣之子無可阻擋，不可阻擋的成為國產電影年度吸金巨獸！
    以前所未有之勢，衝擊非誠勿擾2、讓子彈飛、你的名字的票房記錄，衝擊國產電影票房第一！
    天氣之子展現出的票房爆發力，不僅把國內的電影人幹閉嘴了，就連好萊塢的媒體也看蒙了。
    他們無法理解一部看起來很幼稚的特效大片，為什麽能拿到那麽瘋狂的票房！
    把橫掃內地影壇，打的國產電影嗷嗷叫的功夫熊貓2、加勒比海盜4、哈七、速度與激情5、特種部隊2都比下去了。
    論特效，論商業內容，論投資，這五部好萊塢大片全都在天氣之子之上！
    票房是玄學。
    天氣之子化繭成蝶，李明洋思考了很久，總結出了很多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迎合放棄新海誠文青的執著，再一次擁抱主流市場！
    放棄對災難的渲染，放棄對社會的批判，放棄許多鋪墊，放棄電車難題，放棄開放性結局……
    給出，淺白的大團圓結局！
    兩個不幸的人，互相吸引，互相付出，最終在一起了！
    有始有終！
    ……
    12月28日，晚上十點多。
    李明洋個人演唱，最後一場落下了帷幕。
    粉絲已經退場，李明洋坐在舞台上，望著空蕩蕩的場館。
    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自26日周一開盤，光線股價連續三天漲停。
    天氣之子昨天破了六億。
    今天，演唱會也結束了，他終於可以離開魔都了。
    去打出國前的最後一仗！
    這次的對手，不單單是港圈和京圈！
    還有想利用他，入侵娛樂圈的互聯網資本。
    互聯網資本磨刀霍霍，急不可耐，要收割市場。
    京圈和港圈空前團結，嚴陣以待，要守住基本盤。
    雙方開打。
    誰輸誰贏，對李明洋沒有任何好處。
    內娛容不下他，互聯網也容不下他。
    從某種角度來說，和京圈、港圈一起割互聯網的韭菜，對他是最有利的。
    互聯網一旦控製市場，不僅對他沒有好處，還會作繭自縛。
    就跟滴滴打車是一個道理。
    互聯網資本搶占市場，瘋狂燒錢，司機拿到了高額補貼，顧客得到了實惠。
    然而一旦控製了市場。
    司機和顧客都成了韭菜。
    尤其是阿裏這個龐然大物，它根本不管行業生態，行業死活。
    傑克馬美其名曰顛覆傳統行業，給死氣沉沉的傳統行業注入更多的活力創造力。
    其實，互聯網資本那些套路都是說的比唱的好聽，本質就是，以本傷人的那一套。
    通過講故事畫大餅的方式忽悠投資人忽悠市場給他投錢，
    然後是靠著募集到的大量資本以本傷人，先把傳統行業原本的格局徹底打亂，把所有老牌公司全部弄死，然後一家獨大徹底壟斷整個行業。
    壟斷了之後，並不會像之前說的那樣，給整個行業帶來新的生命力，反倒是會讓整個行業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創新。
    為什麽要創新，我都已經壟斷了，創新意味著成本意味著風險，我可以輕輕鬆鬆躺著數錢，幹嘛要站起來辛辛苦苦費時費力承擔風險去一點一點的賺錢？
    阿裏的邏輯簡單粗暴，而且會傳染。
    所有做大的互聯網公司，後來都是這套邏輯。
    而內娛也就演變成了，那副熊樣。
    靠著版權，靠著流量，渠道精簡人工，中間環節的壟斷，用最小的錢強行喂屎就行了，反正無論你怎麽換台，都是我提供的內容，你不喜歡你也隻能忍著看下去，除非你不看。
    我管你是什麽審美，喜歡哪個明星，我的內容我做主，我想給什麽人演，我想要把什麽人包裝成明星，他就會很火。
    甚至我還能通過把控輿論網絡的方式扭曲人的審美，甚至是通過性別對立性別戰爭的方式，賺男人跟女人的錢，把所有人的錢包徹底榨幹。
    理智上來說，別人把戲台給你搭起來了，捧你做出頭鳥！
    是個火坑，不應該跳。
    但私人恩怨！哪有那麽多理智！
    幹就完了！
    ……
    燕北。
    王大軍乘坐電梯，按照裏的房間號，來到走廊深處的房間門口。
    他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打電話給對方，說了一聲到了。
    門開了。
    王大軍看了一眼，有些憔悴的曹林，心裏真TM無語死了。
    曹林想自立門戶，這很正常。
    王大軍是支持的。
    但是這B竟然在白濱還是十八線的時候，偷拍她，要挾她，還搞出幾百部調教視頻，妄想控製白濱，將她據為己有，為自己賺錢。
    真當英煌是土捏的啊！
    其實……這也情有可原，白濱還是挺有價值的。
    最踏馬不應該的是被李明洋抓現行啊！！
    還踏馬被抓到證據！
    他想救都難啊！
    “事情怎麽樣了？”曹林緊張的問。
    “他咬著你不鬆口，我都已經加到八百萬了！依然不願意和解。”
    “繼續加，加到他滿意為止。”
    “這不是錢的問題，我感覺李明洋似乎知道點什麽……”王大軍遲疑道。
    “不可能的，我才剛開始做。”
    華藝賣了很多原始股給明星，明年股票要大批解禁，如果沒錢回購明星手裏的股票，股價絕對會跌的很慘。
    這件事其實已經煩了他很久，前陣子他終於想到該怎麽辦了。
    用影視股的不可估量，忽悠人借殼上市！
    刺激暴發戶入場！
    這件事一直是曹林在負責，他在港澳台有許多人脈，是負責這件事的最佳人選。
    還沒開始，就被李明洋抓個正著。
    出師未捷，太TM晦氣了。
    “不要想著從李明洋那裏解決了，開價越高，他越抓著你不放！從白濱那邊下手，你應該很了解她啊！用錢砸死她！”
    一說到了解，曹林就犯難了。
    他這些天一直在反思，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並不了解白濱。
    要不是當天，他是臨時起意去找白濱的。
    他都要懷疑，這是白濱給她做局了。
    當年英煌一口氣簽了二十多個內地女藝人。
    白濱當時挺普通的，他做夢都沒想到，白濱會成為英煌力捧的對象！
    “其實，我覺得自己不了解他。”
    “那就拖著吧。”
    “不能拖了，那些人已經給話了，願意合作啊！這拖下去，我們損失會很大。”
    王大軍瞬間來了興趣，打聽了起來。
    得知三家企業想通過影視股借殼上市。
    王大軍難掩喜色，臉上的笑容就沒聽過。
    “我再去交涉一下，實在不行就去找座山雕。”
    “王總，要快啊！”
    “嗯嗯。”
    王大軍離開了房間，在門關上的一刹，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一臉沉著的的向電梯廳走去。
    當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庫。
    王大軍心裏已經做出了決定。
    既然真的有人願意通過影視股借殼上市，那我還要你何用。
    我自己組局不就行了。
    ……
    深夜，花束酒店。
    “真讓你猜對了，華藝真的在幫其他公司搞借殼上市。”吳誌奎掛掉電話，轉頭對李明洋說。
    “幾個公司？”
    “這事情保密級別很高，黎雪隻知道有這件事，具體的就不了解了。“
    李明洋嗯了一聲，翻腕看了一眼時間，“明天上午，給那些公司打電話，問問他們有沒有興趣跟我合作。”
    “跟你？不是應該跟光線嗎？”
    “光線不行，光線不具備幫助其他公司借殼上市的條件，光線能稱得上明星的，除了我，隻有一個柳顏。”
    李明洋搖頭道：“華藝作為內地最大的經紀公司，旗下明星眾多，是最適合幫其他公司借殼上市的了。”
    “總感覺借殼上市不太成熟……”
    “等成熟了，就輪不到他們了，各行各業都一樣，隻有第一批是真發財。”
    吳誌奎低頭想了想，疑惑道：“這個借殼上市怎麽狙擊，我不是質疑你的影響力，但你就一個人啊……”
    李明洋忽然笑道：“是啊，本來我是狙擊不了的，但現在我有機會狙擊了。”
    吳誌奎不解。
    李明洋搖晃著紅酒杯，給吳誌奎解釋了起來。
    內娛三大電影公司，華藝、伯納、光線。
    根基最弱的是光線。
    根基最雄厚的是華藝，華藝每年拿到的國家補貼，伯納和光線加起來都望塵莫及。
    其實伯納的製片發行能力很強，但是倒了血黴，美股上市……
    這也是為什麽座山雕下台後，於東在媒體麵前，經常吐槽座山雕的最根本原因
    。
    而座山雕隻能嗬嗬，實在是他也沒想到美股上市，成了伯納最大的短板。
    光線能成為內娛新王，主要靠貓眼，其次是彩條屋，彩條屋通過注資並購，基本上壟斷了大半國內動畫電影市場。
    而在光線上市之初，光線靠的是惡意宣發。
    光線黑的比較明顯，搞得人盡皆知，而華藝則比較低調，一般不會公開。
    王絡丹演完《杜拉拉升職記》，接受媒體采訪時稱，電視和電影最大的區別就是女主角的年齡不同，得罪了徐大花，當晚就被經紀人領著上門去道歉。
    鄧潮的《惡棍天使》撞上管琥的《老炮兒》，華藝為了保《老炮兒》，動用京圈力量，聯合八十多個導演要封殺鄧潮。
    商業競爭的底線？
    在資本眼裏，底線是別人應該遵守的，而不是資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