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飯雖小，但卻是一個大買賣。
    劇組的盒飯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導演都沒權利質疑盒飯。
    隻有投資人才有權利，決定劇組的盒飯給誰做！
    “花束娛樂十幾個劇組，總共五千多人，一日三餐算五十塊，一天就是25萬，一個月就是750萬了！”楊蜜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曾佳去看過那些劇組了，很多劇組有問題，你小心哦，別到時候劇沒拍出來，人跑了。”
    “你的意思是我被做局了？”
    “嗯。一件兩件是意外，這些事情串起來，就是故意使壞了，你這些年是賺了不少錢，但你經得住那麽坑嗎？”
    答案是肯定的。
    遭不住……
    “你說的很在理，但是你如何肯定英煌取消英煌影視學院，跟白濱有關呢，坑我，才能賺幾個錢！她哪來的影響力，讓港圈和京圈握手言和！”
    “問題肯定出在那個曹林身上，關於這個人，曾佳什麽都查不到……這不可疑嗎？”
    蜜蜜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有一套清晰的懷疑鏈，不愧是警察的女兒。
    李明洋掏出手機，給王常田打電話，把蜜蜜說的這些事情，都告訴了王常田。
    王常田沉默了半響，疑點重重，但他也搞不清裏麵的關係。
    他要親自插手去查一查。
    這一查就是兩天。
    而英煌放棄影視學院的真相也浮出了水麵。
    香江有很多大佬想通過內地的影視公司，搞電影+金融。
    ……
    借殼上市，隻是最淺顯的一個操作，實際上還有一些深層次非常隱秘的資本運作。
    王常田為了能讓他聽懂，直接拿李大白和孫海當範例。
    孫海就是一涉黑組織頭目。
    主要是經營一些夜店夜總會之類的澀情場所，在賺到第一桶金後，慢慢是結識到了一些權貴。
    自然而然是跟國內很多同行一樣，投身房地產，跟那些貴人合作，主要就是幫那些貴人幹一些他們不太好出麵的髒活累活。
    一開始自然很順利很賺錢，不過後來上麵越管越嚴，很容易就會鬧出事後，慢慢就開始轉型，然後就搖身一變，變成了影視製作人，其實就是手套。
    這家夥還做了另外一檔生意，那就是中間商，通過一些方式讓某些富商娶女明星，然後進行財富轉移或者是洗白。
    簡單來說，就是一些原本都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華人富商，突然一下就因為娶了某個知名女星當老婆，各種炫富瘋狂燒錢，然後就把大量的資產陸續到了國內。
    其實這些富豪很多都是假身份，資金來源是很有問題的，但因為涉及到了一些影視劇跟當紅女星的關係，這些錢是很容易白白。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號稱身家過百億的澳大利亞籍華人王誌財，在迎娶晴格格王煙之前，誰知道這號人物，現在是成了BJ這邊有名的地產大亨，京城四少之一的王鑠就是他的兒子，這背後嘖嘖。
    這家夥還是周薰前男友的，去年，年初這貨犯事了，被警方搜家，搜出周薰的數百張露照。
    白手起家，成為電影行業的大佬，王常田比李明洋懂得更多，更細致。
    很複雜的一件事，被王常田言簡意賅的扒個底朝天。
    而曹林就是類似孫海的那種人。
    香江作為國內的對外出口，真就是……像人名的名義一樣，跑路第一站就是香江。
    “所以這就是京圈和港圈的默契了？”
    “這是港圈和京圈的集體利益，華藝兩兄弟沒那麽簡單，英煌更不簡單……你要趕緊把白濱給踢出去，拍劇賠了是一回事，被人坑又是另一回事，賠了至少能獲得經驗。”
    “怎麽感覺我一出國，什麽事情都變了。”
    “不是變了，而是都在等你離開……我師哥還是棋高一招，樂視那邊已經拿下老謀子，並且在圈裏積極兜售樂視的股票，那價格真的很有誘惑力，跟白送錢似的，一毛都不賣給我，真是個混蛋。”
    “……”
    “對了，你真打算培養景恬當導演？”
    “當然！”
    “你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才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呢，女中呂布的合約拿下了嗎？沒有吧！哈哈！”
    “……”
    ……
    李明洋坐在餐桌前，翻閱著王常田發來的資料，越看越虧！
    “走的太痛快了，尼瑪，應該去問他們要路費的！”
    內娛現在簡直瘋了，且不說BAT為首的超級大玩家。
    就是一個樂視，都不知道給內娛帶來多少資金了。
    再加上金融+電影，帶來的各種暗線，比如古田樂。
    說一句遍地是黃金也不為過。
    而這些人，都在等他離開……他一走，全都急不可待的動了。
    而光線暴跌，是樂視幹的……
    光線太耀眼了，讓樂視都沒法綻放光芒了，老賈早就看光線不順眼了。
    老賈帶來了海量的資金，現在儼然大哥大，在內娛呼風喚雨，是人都要給他三份薄麵。
    光線暴跌，華藝隻是漲了不到10%。
    樂視這一個多月不聲不響的漲了30%！
    看完了資料，李明洋給王常田去了一個電話。
    用王常田的話來說，幸虧當時跑的快，不然他也不敢能拿十億，去穩光線股價。
    王常田倒是挺樂觀的，低價買進，回頭肯定能升值。
    還跟李明洋討論回頭賺了分錢。
    但李明洋可沒那麽樂觀。
    股票這玩意……跌下去，想漲上來，很難很難。
    2008年上證指數從6124.04點跌到1664.93點，下跌63%。
    2009年08月上證指數漲到3478.01點。
    此後就是一路跌，跌到2319.74點。
    很多人以為這是最低點了，開始進場，殊不知，這還不是最低點。
    最後跌到1800多點。
    前世他去企鵝視頻任職，好多同事就是在這個時間段被坑的頭破血流，血流成河。
    好多人戒了炒股。
    影視股最大的炒家應該是華藝和樂視，兩家基本上是一個操作，用明星股東畫大餅。
    實質上就是講故事。
    這方麵‘真誠’的老賈可是大行家！
    光線的股價想上去還是得靠並購和重組，給資本講故事。
    “王總，你有沒有興趣把糖人吞了。”李明洋笑道。
    “糖人……華策都吞不下，我們沒機會。”
    “糖人的股權結構很簡單，隻要……”
    “沒用的，蔡藝儂對糖人的控製欲太強了，一旦過了她的底線，她寧願不玩。”
    “李國利有糖人差不多一半的股份。”李明洋打起了糖人另一個大股東的主意。
    “其實糖人最大的問題就是李國利的股份，蔡藝儂還願意分自己的股份，給胡戈和劉詩詩，李國利是一毛股份都不想分。”
    “所以糖人其他導演一毛股份都沒有？股權激勵總有吧！”
    “股權激勵，得看老板認不認……李國利不願意放棄自己的股份，其他導演很有怨言，好像聽說上市以後會給股份，誰知道呢，反正蔡藝儂今年不上市，她就等著被華策拆家吧！”
    王常田喝了一口茶，把糖人和華策之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的全數落出來。
    糖人手握四小花旦劉詩詩和四大小生胡戈。
    又有內娛最頂尖的古偶電視劇幕後。
    但因為上市股份問題，糖人內部亂的一逼，李國利當年是擁有糖人一半股份的，但現在肯定不是。
    因為華數和浙報、杭州新線買股糖人，擁有20%以上的股權。
    王常田懷疑這些股份大部分來自李國利。
    內部股份問題，外部又有慈文傳媒、華策、新麗、完美、歡瑞這些電視劇公司盯著。
    華策更是想拆糖人的家。
    現在蔡藝儂看誰都不順眼，已經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了。
    “好慘……不過，這不正是吃下糖人的好機會嘛！”李明洋繼續慫恿。
    “強行吃下去，蔡藝儂撂挑子不幹了怎麽辦？糖人之所以內外交困，是因為太賺錢了。”
    “你覺得讓劉詩詩和胡戈倒逼怎麽樣？”
    “不怎麽樣，蔡藝儂混跡那麽多年，幾個明星怎麽可能讓她妥協，她肯定有後手，趙老板的想法是對的，直接搶導演，搶明星，華策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
    李明洋沒想到光線竟然不願意吃糖人。
    光線傳媒其實在電視圈的布局，堪稱大玩家，前有歡瑞世紀上市，後有新麗傳媒賣給企鵝。
    掛了電話，李明洋想了很久，終於想通了症結。
    光線的股份大多集中在王常田手裏，眼見公司能賺錢，又被京圈和港圈、樂視聯手打壓，王常田不搞質押擴張了，收縮陣線，賺穩錢……
    能穩妥賺錢，誰TM去找銀行借錢啊，給銀行打工！
    雖然李明洋感覺現在是吃下糖人的好機會，但王常田和趙老板都放棄了。
    這不得不讓李明洋重新審視糖人。
    糖人在90年代，可是和TVB、周易齊名的。
    TVB和周易日落西山，名存實亡。
    唯有糖人越戰越勇，用古偶劇橫掃內地電視圈。
    現在的糖人依然是電視圈的霸主……
    雖然後麵出了一大堆事，但都還沒發生，等趙老板先拆家吧……
    當務之急，還是解決花束娛樂的問題。
    李明洋正思考怎麽辦呢，楊蜜噔噔噔的從樓梯上跑下來。
    “明洋，你要吞了糖人啊！”楊蜜驚訝道。
    “你這鬼鬼祟祟偷聽的壞毛病，得改改。”李明洋揶揄道。
    “哼，你明知道我在這，還在餐廳打電話，不就是想讓我知道嘛。”楊蜜興奮的說：“糖人好啊，可以讓詩詩和胡戈造反啊！糖人現在就指望他兩賺錢呢。”
    “……”
    “你怎麽沒反應啊，是不是擔心詩詩和胡戈不願意？你想多了，胡戈就是個自私鬼，精致利己主義者，詩詩早就想跑了。”
    楊蜜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
    但王常田和趙老板寧願拆家，也不願意吞，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坑。
    糖人這麽多年了，最神奇的就是每部劇都能落實，拍一部成一部，這很了不起。
    強如華藝中途夭折的電視劇也不少。
    “糖人不上市，不好吞，以後再說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的公司出問題了……”李明洋說。
    “把糖人吞了，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蔡藝儂統籌還是很好的。”楊蜜雙拳貼臉，興奮的小臉通紅。
    “讓你吞個雞蛋都費勁，吞什麽吞，拿什麽吞，花束娛樂其實就是個空架子，虛胖的很，蔡藝儂是一個權欲很大的人，她可不會屈居人下。”李明洋說。
    “我們可以試試啊！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呢，也許蔡藝儂就同意了呢，你有電影資源還有錢，糖人有電視劇資源和演員，這天作之合啊！這不是明擺著的共贏發財，蔡衣儂是比較獨裁，但有錢難道還不賺嗎？”蜜蜜無限憧憬的說。
    李明洋想了想，覺得確實應該試試，至少知道蔡藝儂到底是一個什麽態度。
    “我回頭給詩詩打個電話，讓她問問看。”
    “你讓小腰精問幹嘛，我就不能去問嘛！”楊蜜不爽道。
    “你滿臉寫著我要吃掉你，蔡藝儂見到你就讓你滾蛋了。哈哈！”
    楊蜜翻了白眼，“詩詩去問，蔡藝儂更反感，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姐，胳膊肘往外拐，她能同意就見鬼了。”
    不刺激刺激，怎麽知道底線呢，李明洋可不想跟蔡藝儂玩心理戰，幹耗著。
    楊蜜見李明洋不搭理自己，狐媚的雙眼一轉，歪倒在李明洋懷裏磨擦，摩擦，央求他換掉劉師師。
    李明洋不想換人，拍哄起楊蜜，忽悠了好一會，才讓她暫時打消換人的念頭。
    劉詩詩現在正是最火的時候，電影和電視劇兩開花，你要換她，換誰上？
    換劉藝菲，楊蜜更不幹了。
    換唐妍，沒有電影實績，楊蜜有點嫌棄。
    找了一圈子，還是詩詩和她旗鼓相當。
    “蜜蜜，你那個走了沒有？”
    “快了吧。”
    “其實也不影響，不如我們現在試試。”
    “你不嫌髒啊……”
    “我無所謂，反正最後都是進你嘴裏。”
    “討厭！你敢逼我吃，我咬死你！”
    兩人打情罵俏，回了樓上。
    在一番準備工作之後，楊蜜披上了黑色蕾絲戰袍，又套了一件景恬的白色薄紗，狐媚的依在門框上，向李明洋招手。
    前半段正道，活色生香。
    蜜蜜好狡猾，昨天就已經走了，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才華與神裝。
    後半段歪門邪道，就有點搞笑了。
    蜜蜜像極了小朋友打針，一回頭，就嚇的往前爬。
    正所謂一鼓作氣勢如虎。
    這來來回回的，在房間裏兜了兩圈沒拿下，李明洋往床上一趟，放棄了。
    “要不我們喝點酒，你把我灌醉？”楊蜜建議道。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酒量，不知道喝到什麽時候。
    火都被你喝滅了。
    “這次就算了，等回頭我買套裝備，把你架起來。”
    “……”
    ……
    夜空入洗。
    李明洋雙手持球，用了一杯奶茶的時間，大致上梳理了英煌影視學院的關鍵，以及後續如何處理花束娛樂。
    隨後，他下床，洗了一個澡，換上一套新衣服。
    蜜蜜趴在床上，歪頭不解道：“這麽晚了，你還出門？”
    “有點事，要處理一下。”
    “好吧，那我先睡了。”
    啵！
    李明洋捏著楊蜜的臉親了一口，就瀟灑的離開了主臥。
    給張薇打了一個電話，得知對方在隔壁。
    李明洋從暗門，來到隔壁別墅，輕車熟路的來到二樓的書房。
    張薇還沒睡，正在算賬……算花束科技的賬目。
    李明洋等她算好以後，說：“FBTV最近怎麽樣？”
    “好消息是甄嬛傳賣的很不錯，壞消息是隻有甄嬛傳賣的不錯，盈利還行，上個月營收870萬。”張薇摘下眼鏡，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緩緩說道。
    “和Kakao64分，有五百多萬。”
    “追劇用戶數量很可觀，跳訂很少，這個月營收會更高。”張薇歎了一口氣，“但是FBTV整體非常糟糕，即便我將很多劇開通了前兩集免費，依然收效甚微，基本上FBTV的用戶都是衝著甄嬛傳來的，對其他劇沒興趣。”
    “老劇的版權很多平台有，分流太大了……”
    “這份調查報告你看一下。”張薇從桌上的文件中，抽出一份很薄的文件。
    李明洋接過文件，看了起來。
    張薇繼續道：“國產電視劇如果在國內沒有爆的話，在棒子基本上不會掀起水花……花束娛樂的網劇製作成本很低，但是明星不夠抗劇，製作不夠精良，國內都賺不了多少錢，這邊更難。”
    李明洋翻著數據，那一頁一頁的醒目紅字，都在提醒他花束娛樂虧錢很嚴重。
    花束娛樂最近產出的劇集都是二十多集的古裝，成本在六百萬左右。
    國內各大視頻平台都收，不過沒有一家出價超過八十萬，就是用來衝劇庫的。
    基本上就是幾十萬買過去，也不給流量扶持，能不能被用戶看到，純靠緣分。
    雖然賣不上價，但好處是平台多，樂視、搜狐、酷六都還沒放棄，一圈賣下來，能收回差不多一半的成本。
    賺錢，就是賭能不能出個小爆款。
    結果是沒有，一部都沒有，十幾部網劇全都是賠錢的。
    本來李明洋還有點猶豫，但看到花束娛樂網劇赤字那麽嚴重。
    他可算是下定了決心，讓張薇回國了。
    “新世界正在做後期，我暫時沒什麽事情，你回國一趟，主持大局。”李明洋放下文件說。
    “這些工作室基本上是名揚那套養蠱製度磨礪出來的，我回去也於事無補。”張薇搖頭道。
    “你回去可不僅僅隻是主持大局，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李明洋索性把白濱和英煌藕斷絲連，還把公司資源往港圈傾斜，中飽私囊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張薇耐心的聽完，突然來了一句，“完全無法理解，白濱是不是瘋了？”
    “她瘋沒瘋，我不清楚，但是我不會讓她輕易離開。”
    “她的那些視頻，你有備份嗎？”
    “那個沒用，用職務侵占套牢她。”
    張薇搖了搖頭，“白濱商業價值很高，有很多人願意為她買單，這可能就是她有恃無恐的原因吧……”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搞定她，套牢她，順便徹查一下所有工作室的財務情況。”
    “非我不可？”
    “當然！”
    當然是你啊！你可是搞肅清的行家啊！
    劇組那麽混亂的財務情況，你都能給查的明明白白，想發財的製作團隊，沒有一個願意跟你混啊！
    一見到是你，直接擺爛，或者中途失蹤。
    上至導演和明星、下至群演，劇組沒有一個人待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