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不可能吧！我找了三家律所！”
    “合同沒問題，是少時的日程安排有問題，她們的工作都排到明年中旬了。”
    “等等，這消息你從哪裏搞來的，還有她們那麽忙，林允兒和徐賢怎麽會有空來拍電影？”李明洋疑惑道。
    “日程安排，是你簽過合同之後改的。少時的拍攝合同是兩個月，月底到期，少時的行程幾乎被排滿了，一點留給我們發揮的餘地都沒有。”
    “故意的？”
    “嗯。”
    “你從哪得到的消息？那個日程表你見過？”李明洋又問。
    “趙老板說的，應該是真的。”
    “她……來棒子了？”李明洋皺眉道。
    “她約你明天在濟州新羅酒店見麵。”張薇說。
    “趙老板有點厲害，手段也多……這會不會是她故意做局，故意當好人？”
    張薇打開箱子，從裏麵取出一遝文件，擺到李明洋麵前。
    李明洋打開看了一會，頓時打消了趙老板做局的想法。
    華策要入股FBTV，並且已經準備好了一份大禮，韓版奔跑吧兄弟的棒子獨家網絡版權。
    價格有點貴，要一億。
    但獨家……
    賺錢是其次的，流量才是最重要的。
    “她要多少？”
    “10%，那一億版權費華策出。”
    “還有沒有其他好處了，比如說韓劇的版權？”
    “這個基本上是死胡同，他們的態度很堅決，李美金也不支持。”
    張薇頓了頓，搖頭道：“Kakao的勢頭太猛，在棒子國內的使用率已經飆升到85%，快要壟斷國內市場了……你找了一個太靠譜的盟友，他們很擔心。因為立法隻能踢走我們這些外商，解決不了本土的Kakao。”
    棒子有兩個社交軟件，一個Kakao的Kakaotalk，還有一個是NAVER的LINE。
    Kakao獨霸棒子，NAVER占據了小日子，與微信，並稱亞洲三大社交軟件。
    “這好像是個好消息？”李明洋笑道。
    “不，所有的消息都不是好消息……”張薇冷漠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苦笑：“一直以來，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法律約束不了這些財閥，他們不守規矩，我們所簽的合同，都是約束我們自己的，約束不了他們。”
    “額……清潭洞出問題了？”
    張薇點了點頭，從箱子裏取出厚厚的一遝文件，其中還有一份清潭洞規劃圖。
    規劃圖右下角的位置，被畫了紅圈，左上位置也被畫了紅圈，這裏是花束科技所在的位置。
    張薇一邊吐槽，一邊說出了財閥們的開發計劃。
    原來財閥們並不打算開發花束科技所在的街區。
    他們要開發的是清潭洞邊緣的貧民窟。
    李富真答應送他的二十層公寓樓，根本不是公寓，而是寫字樓。
    大樓的名字，財閥們都幫他起好了，花束科技。
    這幫財閥從始至終的目的就是那片占地60多畝的貧民窟。
    隻要把那片貧民窟給開發了，周邊的地就能連成一塊，形成一個商業中心。
    “饒那麽大圈子？就是為了開發貧民窟？這好像不需要我吧……”
    “那片貧民窟是曆史遺留問題，東洋建築曾經暴力拆遷過，導致兩死十五傷，後來政府就把周圍地區出台了最嚴厲的限高政策，導致周邊地價大跌。”
    張薇無語道：“在未經我們同意的情況下，他們把我們公司的注冊地改到了貧民窟，又用聯合開發的名義，對貧民窟進行拆遷，萬一出事了，責任全是我們的。”
    李明洋回過味來，總算明白這幫狗財閥為什麽死乞白賴的給他好處，威逼利誘聯合開發了。
    這是利用他的公司，取消周邊限高，開發平民窟，然後把開發責任推給他。
    送樓，其實就是把他的公司注冊地給轉移了……。
    “現在出事了嗎？”李明洋問。
    “暫時還沒有，不過已經被逼停工了。”
    李明洋撓頭想了想，看向張薇，“你有什麽好注意？”
    “給他們安排一個新居，類似國內的回遷房，隻要給了新居，就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裹挾民意。”張薇說。
    “那幫狗財閥肯定不願意。”
    “嗯……”
    “還有其他事嗎？我看你箱子裏還有文件……”
    無論是少時的經濟約問題，還是財閥把他推火坑，當擋箭牌。
    其實在他看來都是小問題。
    就是一場談判，自己不差錢，少賺點，就能解決。
    而接下來的事情，才是最棘手的問題！
    棘手到李明洋感覺頭疼！
    草船借箭出事了，有接近一半的箭收不回來了！
    小鬼難纏啊！
    那些拿到投資的二十多家製片公司老板玩消失，李秀成正在滿城找人。
    有兩個多億沒收回來。
    希望渺茫……李秀成找到了六個人的行蹤，無一例外，全TM出國了。
    錢怎麽轉出去的？
    棒子不是國內，有很多代理公司，數額不是很巨大，很輕鬆就能轉去老美、小日子、歐洲。
    沒有心情再拍電影了。
    李明洋要把錢給追回來！
    ……
    第二天，李明洋來到濟州新羅酒店的‘天池’餐廳與趙老板見麵。
    少時的經紀約問題，是SM故意的。
    而理由，與上次中斷合作一樣，芒果、藍台、SBS都擔心他亂來搗亂。
    所以利用少時的經紀約來鎖他一年。
    一年之內風平浪靜，他才能真正的共享少時的經紀約。
    當年李明洋組局，以優酷上市為契機，用奔跑吧兄弟幹翻以百度為首的資本，把跑男搞成一個笑話，可是東大經典商戰案例。
    三大電視台可沒有百度那麽雄厚的資本，都擔心李明洋回頭報複。
    李明洋最恐怖的地方，是不抵觸拍電視劇和綜藝，隻要利益到位，什麽都肯拍。
    “李導，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蠻幹隻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趙老板給李明洋倒了杯酒，笑道：“我既然願意入股，就有信心談成。”
    “大概要多久？”李明洋問。
    趙老板從容的笑道：“利益足夠大的時候……流媒體對傳統媒體是降維打擊，首當其衝的就是電視台。”
    “流媒體是大勢所趨，但收益很成問題，以棒子為例，同樣的版權，流媒體賺一元，電視台至少能賺五十元。”
    “你想想這種情況下，電視台怎麽可能會任由流媒體做大？”
    “當然了這個差距，會隨著流媒體的自然發展，人們的生活習慣，一點點接近，當達到某個利益臨界點的時候，電視台如果不改變，那就隻能上餐桌，被流媒體給吃了。”
    作為過來人，李明洋深知趙老板說的是對的。
    棒子三大電視台和三大有限電視台TVN、JTBC、OCN的市場，最後就是被以奈飛為首的海外流媒體給吃了。
    棒子本土最大的兩大流媒體TVing和wavve被打的吐血，越做越虧。
    TVing背靠TVN和JTBC。
    wavve背靠三大台和SK通信。
    本質上就是棒子三大電視台聯合體，和有限電視台聯合體。
    在與奈飛對抗的時候，除了銷售額不漲，什麽都在漲，越做越虧，不僅沒賺到錢……還把以前賺的都吐出去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TVing和wavve合並。
    然後一直在合並的路上，始終無法合並……老美根本不可能讓TVing和wavve合並。
    棒子隻能眼看著市場被奈飛和迪斯尼一點點蠶食。
    “趙老板，你有多大把握談成版權的事情。”李明洋問。
    趙老板搖了搖頭，笑道：“這個事情急不來的，全球流媒體麵對電視台都是弱勢的，慢慢來，相信時間站在我們這邊。”
    “等，我不介意，現在的問題是我一做大，他們就打壓，我邀請他們入股，他們都不理我啊！”李明洋無語道。
    “生意就是這樣的，大家都覺得自己也可以，就自然不會放棄到手的利益。”
    趙老板給李明洋夾了一塊鮑魚，沾上汁，放到李明洋的餐盤裏，說：“棒子不是國內，你不鬥是對的，那幫財閥製定規矩，還不守規矩，你根本沒法鬥……你需要做的是，讓他們感受到你的誠意，為他們帶來利益。”
    “我一直都在做。”
    “但做的還不夠好，他們並沒有感受到你的誠意，CJ是韓娛的龍頭，但隻是韓娛的龍頭，棒子說到底還是十大財閥掌握的，你千萬不要以為他們不敢動你，流媒體說到底其實是一場生意，生意出現什麽意外都很正常。”
    李明洋眉頭微皺，他已經聽出來，趙老板是在說清潭洞的事情。
    在商言商，華策的後台是藍台，藍台又和SBS正在蜜月期，雙方都擁有對方最急需的資源。
    李明洋夾起盤中的鮑魚，咀嚼了一口，“這鮑魚味道還行，說實話這幾年鬥來鬥去……怎麽說呢，除了賺了不少錢，人都快得罪光了，什麽孫悟空，這踏馬是對我最大的汙蔑，我其實是善財童子，我的朋友各個賺大錢。”
    “這麽想就對了，李導在我心裏一直是善財童子。”趙老板一邊恭維，一邊舉起酒杯，先幹為敬。
    李明洋和張薇站起來，端起酒杯，同時一飲而盡。
    ……
    財閥不講規矩，是建立在財閥的本土特權之上。
    他們可以不講規矩，但李明洋必須講規矩。
    和趙老板談了一下午，李明洋接受了財閥的安排，沒法不接受，10兆韓元的大蛋糕，現在說不玩了，等於把所有財閥都得罪了。
    還混個球啊！
    不過在交涉中，李明洋想把危險等級降低，這幫財閥要強拆，一個人給100萬韓元補貼，真MMP了。
    這能不鬧事嗎？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眼看事態越來越混亂，越來越多人加入遊行示威。
    他成為了眾矢之的。
    財閥們把他推出來頂包，用自己的媒體反過來，指責遊行群眾破壞兩國建交，阻礙棒子文化輸出，沒有民族精神。
    賊喊捉賊，欲蓋彌彰！
    然後確實挺有效果的！
    財閥們把他包裝成了棒子友人，又將他在棒子的投資，付出，成果，大書特書。
    新世界入圍戛納，成了一個重磅砝碼。
    在財閥們處心積慮的操作下和洗腦下，棒子國內輿論漸漸倒向財閥這邊。
    雖然有自媒體和有血性的記者站在貧民窟的民眾那邊，揭發檢舉財閥，但無濟於事。
    曝光度太低。
    李明洋對棒子的‘熱愛’，是誰也無法歪曲的事實。
    不惜與國內鬧翻，放棄好萊塢，也要來棒子發展。
    李明洋對棒子的肯定，反向的民族自傲感。
    質疑李明洋就是否定大韓民族！質疑韓流是世界的！
    財閥的下限是真低，為了錢什麽都能幹出來。
    李明洋就這麽被輿論裹挾，上了TVN的訪談節目，和李政宰、黃政民、崔岷植一起宣傳即將上映的新世界。
    並在宣傳采訪環節，大談自己對棒子電影市場的信心與熱愛，做好一位國際友人。
    在錄製快結束時，主持人讓他談談自己的夢想和目標。
    李明洋心血來潮，侃侃而談道：“新世界入圍戛納，我是很意外的，我所有的顧慮都沒有了，我對電影的認知是沒有問題的，入圍戛納隻是開始，我希望在棒子，拿到金獅獎、金熊獎、金棕櫚獎……”
    ……
    5月12日晚上八點，棒子三大電視台和TVN，同一時間播放了李明洋的采訪。
    來自東大的二十二歲亞洲大導演李明洋，公開宣揚自己要在棒子本土，劍指歐洲三大。
    如此雄心壯誌，財閥的劇本都不敢寫。
    卻被李明洋當著電視台的鏡頭，說了出來，並且公之於眾。
    棒子影史還從未獲得過歐洲三大。
    這對於自尊心極強的棒子而言，一直是難以啟齒的事情。
    李明洋的宣言，就好像燎原之火一般，點燃了棒子民眾對歐洲三大的強烈渴望，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李明洋不是棒子，但願意為棒子拿歐洲三大的決心。
    令李明洋一夜之間，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
    光輝形象，深入人心！
    不管李明洋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財閥利用李明洋的正確光環，和充沛的警力，將清潭洞貧民窟的民眾，趕到了臨時安置點。
    財閥們不管那些人的死活，李明洋得管。
    清潭洞的開發計劃，是用他的名義幹的，真踏馬出點事，這都是人生汙點。
    李明洋的做法很幹脆。
    把十大財閥送給他的花束科技大樓，改成公寓，作為安置房，免費提供給這些無家可歸的人。
    按照建築圖紙，擠一擠，多隔斷，是能夠容納兩千人的。
    還不夠容納所有人。
    李明洋又去找財閥的代表交涉，自掏腰包5000萬，對花束科技大樓進行擴建加高，要把所有人給安置了。
    交涉一開始不順利，因為這個大樓是真給他的。
    財閥們是利用娛樂經紀的政策，給花束科技建大樓，才得以開發貧民窟。
    如果李明洋到時候拿不到大樓，他們的計劃就有問題了。
    會被追責的。
    棒子政府的追責還是挺猛的，能把三星太子給送進去，以平眾怒。
    雖然進了監獄，跟進了五星級酒店差不多。
    但終究身份是嫌疑人，不是想幹嘛就幹嘛，繼承家業那是肯定做不到的。
    李明洋搞明白前後邏輯，提出了一個新的概念。
    將花束科技大樓作為群演公寓。
    娛樂經濟的範疇，安置房的作用。
    財閥代理們溝通商量之後，同意了這個操作。
    雖然浪費了不少錢，又沒有拿到樓。
    但能刷棒子國民好感度的機會可不多，不容錯過！
    順勢而為，名利雙收。
    一場危機就這麽被李明洋巧妙的解決了。
    然而真正棘手的問題，草船借箭，箭收不回來啊！
    找不到解決辦法。
    除非找財閥……
    財閥肯定是有辦法找到人，把錢給找回來的。
    但找財閥解決，不是羊入虎口嘛！
    這幫初生搞草船借箭，可比他順手，比他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