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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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長安搖搖頭“你看著辦就好,總歸不是自己的骨肉,宮裏孩子又多。”

    傅榮聞言微微蹙眉“話雖如此,可這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既到了咱們這,便要好好待他。”

    “你想怎麽做都可以,朕信得過你。”聽到她的話朱長安不以為意是點點頭。

    “再過幾年若是不行你就從中挑個喜歡的吧。”

    她心中一動,抬眸看向朱長安,卻見他神色如常,似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可是,這是否有些太早了?”

    有了皇爺珠玉在前,大夥雖然對自家陛下而立之年才有兩個公主心有不滿,但大多是不著急的,隻當是他運氣不好,沒準再過個十年八年就有皇子出生了。

    傅榮心下思緒萬千,陛下已過而立,後宮卻隻有兩個公主,再過幾年,若再無皇子出生,恐怕會有大臣上奏從宗室立儲了。

    “別緊張,這都還沒影的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也並非現在就要從他們之中挑選繼承人,隻是先定下個章程,日後若真有了合適的人選,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他也知道現在想這些還早,可這件事太過重要,無論如何都得盡早跟她通個氣才行。畢竟人生無常,萬一到了哪天自己突然就“噶”了,那可就麻煩了。

    自己噶了沒事,但這可關係到她的未來,要知道教婦初來,教兒嬰孩,孩子還是要從小帶著才親。

    “我我知道了。”傅榮心中五味雜陳,作為妻子她自然是希望陛下能有一個聰明伶俐的皇子繼承大統。

    可若是後宮一直無所出讓她過繼了宗室的孩子,沒幾年陛下卻有了親骨肉那該怎麽辦,真的有那麽一天,她又要如何自處?

    不過好在如今天下太平,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也不急在這一時,孩子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所以她心中雖有萬般思緒,卻也不露於色,隻是溫柔地笑了笑“陛下說得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朱長安“嗯”了一聲便轉移了話題,和她說起新出的糕點哪個更好吃。

    傅榮應和著,腦子裏卻忍不住想著他方才說的話。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他含笑的眼睛和溫和的話語,心中不免有些迷茫。

    她自問對陛下是忠誠的,可若陛下一直無子,這儲君之位是否真的要讓給宗室的孩子呢?

    宗室的孩子哪怕名義上是自己的也會知道親生父母是誰,這樣的話對方會對自己沒有血緣的姐妹好嗎?

    要知道她生的可是公主,若是日後受了委屈養子真的能替她做主嗎?思及此處,傅榮心中不禁有些煩悶,她不想去想這些,可又不得不去想。

    “姐姐姐姐?”

    “榮姐姐,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朱長安的聲音將傅榮從沉思中拉回,她回過神來,對上他關切的目光。

    “沒什麽,隻是想起有些事還沒處理完。”她連忙說道“宮裏的冬衣要提前幾月準備,我在想這件事呢。”

    “按往年的辦不就行了。”

    “這種事情讓尚衣監去忙活就好,你不用如此操心,底下的人自會處理好的。”朱長安看著她,語氣溫和地說道。

    “雖說是交給底下的人辦,可我總是要過目的。”傅榮苦笑道。

    “何必什麽事都親力親為,你看這後宮之中有誰像你這樣累著自己?”朱長安有些心疼地看著她。

    也許是馬皇後當初的教導太成功了,對方向來如此,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從不肯偷懶,和他阿爺批奏折一樣勤快,半點也沒被他的懶惰氣息所傳染,是個杠杠靠譜的人。

    “妾身既居此位,自然要盡到應盡之責,若凡事都假手於人,恐生疏漏。”

    聽罷朱長安無奈地搖搖頭“罷了說不過你,你這性子我也知道,隻是莫要累壞了自己。”

    “陛下放心,妾身心裏有數。”傅榮柔聲應道。

    兩人繼續說著閑話,忽然有宮女神色慌張地前來稟報“陛下、娘娘,不好了!公主和郡王他們不知怎的打起來了,永福公主正哭鬧得厲害,嘴裏不停地喊著要找娘娘呢!”

    傅榮聞言立刻起身“妾身去看看公主。”

    “我也去。”朱長安說完也跟著起身,一同前往事發之地。

    待二人趕到時,隻見一群孩子正亂作一團的吵鬧被各自乳母、貼身的女官太監哄著抱著,永福公主滿臉淚痕,同樣被乳母抱著哄,她哭得聲嘶力竭。

    看傅榮來了,朱寶澄立刻朝她張開小手,哭喊道“母後,母後…”

    傅榮趕忙上前愛憐地接過永福公主,輕聲安撫著“乖孩子,我的寶貝,莫哭莫哭,母後在,告訴母後怎麽回事。”

    永福公主抽抽搭搭地說道“他們他們搶了我做的燈籠,還推我。”

    看著朱寶澄淚眼婆娑的可憐的模樣,朱長安臉色一沉厲聲道“都給朕站好!一個個的沒個樣子成何體統!”

    孩子們被這一聲嗬斥嚇得一哆嗦,紛紛停下哭鬧,乖乖站好。朱長安看向那些孩子問道“到底怎麽回事?誰先動的手?”

    他們幾個對視一眼,年紀稍大的朱文奎囁嚅著開口“皇伯,是寶澄妹妹先搶了我們正在玩的毽子,我們才”

    聽完他的解釋傅榮卻不理他而是溫柔的看向永福公主“是這樣嗎,璟璟?”

    永福公主不滿道“可那毽子是他們拔了我玉雀的毛才做成的。”

    聽到這話,朱文奎臉色微變,其他孩子也麵麵相覷。朱長安聞言,臉色愈發陰沉“什麽?你們拔了朕的玉雀的毛?”

    朱文奎有些心虛地低下頭“隻是隻是拔了幾根”他囁嚅著不敢再說話,一旁的朱文軒、朱文恒、耿琳瑜、&nbp;耿琳琅等人更是不敢吱聲。

    朱寶澄繼續哭訴道“母後,他們拔了玉雀好多羽毛做毽子,把玉雀的羽毛都拔禿了,嗚嗚玉雀好可憐”

    “我好不容易才教會它說話的。”

    朱長安又氣又心疼,那鸚鵡才會說話,要不是看閨女實在喜歡他才舍不得讓她拿走,這算是最近幾個月來她最喜歡的寵物了,平日裏寶貝得不得了,連碰都不讓他碰,結果就被這些臭小子給禍害了?

    朱文奎等人見朱長安真的動怒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低著頭不敢看他。

    “你,給朕過來。”朱長安沉著臉,伸手指了指朱文奎。

    朱文奎不敢違抗,磨磨蹭蹭地走到朱長安麵前,低著頭不敢看他。

    “你幹的好事?”朱長安咬牙切齒地揪起他的耳朵“你知不知道那是璟璟最喜歡的鸚鵡?你拔它羽毛做毽子?”

    朱文奎吃痛地哎喲了一聲“皇伯,疼疼侄兒知道錯了。”

    “你還知道疼,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著就將他扒了褲子,按住打屁股。

    朱文奎雖然已經八歲了,但朱長安畢竟是個成年男子,手勁兒又重,三下兩下就打得他哇哇大哭起來。

    他被按在朱長安腿上,又羞又臊想掙脫又掙脫不開,隻能拚命求饒“皇伯饒命,皇伯饒命啊”

    傅榮見他被打了好幾下,屁股眼瞅著就紅了,便將朱寶澄交給一旁的嬤嬤,上前勸道“陛下,您消消氣,奎兒他也不是有意的。”

    朱文奎見有人求情,便哭喊著“是啊皇伯,侄兒不是有意的,侄兒知道錯了,您饒了侄兒吧!”

    其他的孩子們見狀都嚇壞了,沒想到向來好脾氣的皇伯父真的動手了。耿琳珂?更是嚇得哭出聲“哇哇”

    “孩子還小呢。”傅榮聽到別的孩子哭了就扯住他的胳膊示意他別打了。

    朱長安被這麽一扯,冷靜下來,停了手,沉著臉將朱文奎從腿上拽下來,按著腰“啪啪”又打了兩下屁股,打得他嗷嗷直叫。

    “行了,你打也打了。”傅榮拉著他道“奎兒,你也真是的,快給妹妹道歉。”

    朱文奎被朱長安這麽一頓打,又羞又惱又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邊哭邊道“對不起,皇妹,皇伯,侄兒錯了,下次不敢了。”

    朱寶澄見朱文奎被打得那麽慘也有些害怕,吸吸鼻子抽噎道“爹爹別打了,我原諒堂哥了。”

    “璟璟最乖了。”朱長安摸了摸她的頭,轉頭看向朱文奎“你要是再敢欺負妹妹,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不敢了不敢了,皇伯父,侄兒再也不敢了。”朱文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傅榮見狀,心軟地歎了口氣,吩咐觀曇“去給孩子們拿些點心,再端些水來,給孩子們擦擦臉。”

    “是。”觀曇應聲而去,不多時便帶著幾個宮女端著托盤回來。

    宮女們將點心和茶水一一分發給孩子們,又用帕子給他們擦了擦臉。

    安撫過這幾個小不點,看著他們在宮女太監的伺候下喝水吃點心,傅榮便安心的抱著朱寶澄扯著朱長安走了。

    朱寶澄趴在傅榮懷裏小聲問道“母後,玉雀的毛還能長出來嗎?”

    “能的。”傅榮輕撫著她的背安撫道“璟璟放心,母後會讓人好好照顧玉雀的,給它多吃些好吃的,讓它快快長出羽毛。”

    朱寶澄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待回到坤寧宮宮,傅榮坐在榻上,看著朱寶澄問道“璟璟今天打贏了沒?”

    朱寶澄搖搖頭,淚眼汪汪道“哥哥們把璟璟推到地上摔了一跤,都摔疼了”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乖,不哭不哭。”傅榮心疼地幫她擦去眼淚,輕聲哄著“璟璟可是勇敢的小姑娘,下次一定能打過他們。”

    朱寶澄點點頭抹掉眼淚鼓氣發誓“嗯!璟璟以後會打贏他們的!”

    傅榮看著她鬥誌昂揚的樣子不禁失笑,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蛋“好,母後等著我們璟璟大顯神威的那一天呢。”

    就這樣朱寶澄被哄好了,又變回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窩在傅榮懷裏撒嬌。

    傅榮寵溺地抱著她,輕聲細語地和她說著話,朱長安偶爾插上一兩句,三人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待到用過晚膳,讓乳母將朱寶澄帶去休息,朱長安和傅榮說了一句便坐著步輿去了朱文奎的住所。

    此時的朱文奎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同乳母撒嬌,忽見朱長安推門進來,嚇得連忙捂住屁股往床裏縮。

    朱長安看著他齜牙咧嘴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躲什麽?”

    “皇伯,侄兒侄兒屁股疼”朱文奎小心翼翼地看著朱長安,生怕他再打自己一頓。

    朱長安輕咳一聲忍住笑意道“疼就對了,下次再敢欺負你妹妹還打你。”

    “不敢了不敢了,侄兒下次不敢了。”朱文奎連忙搖頭否認。

    “叫禦醫了嗎,怎麽說的?”

    “禦醫看過了。”

    朱文奎的乳母在一旁道“林禦醫說小世子的屁股隻是皮外傷,揉點藥膏就行,過兩天也就好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朱長安擺擺手示意乳母下去。

    乳母看出他有話要說,連忙識趣的行禮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這對叔侄。

    朱長安走到床邊坐下,朱文奎看著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體,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乖巧一點。

    瞅著他這樣朱長安忍不住笑出聲“行了,皇伯又不會吃了你。”

    朱文奎嘟囔道“還不是皇伯你打我那麽用力,侄兒還疼著呢。”

    “那是你自作自受,自己惹的禍自己受著。”朱長安沒好氣地說著。

    朱文奎自知理虧,低下頭不敢再還嘴。

    “行了,我沒多用力你也沒多疼,別在這裝可憐了。”

    他聞言抬起頭,一臉委屈地看著朱長安“皇伯,我真的疼啊。”

    “想哭就哭吧,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疼都受不了?”朱長安不屑道。

    朱文奎被他這麽一說頓時覺得麵子掛不住,把眼淚憋了回去嘴硬道“誰想哭了,皇伯別小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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