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上飯店的露天長廊，便能遠眺看見整座外灘黃浦江的繁盛夜景。
    此時賓客皆已散去。
    露台前空氣安靜，隻有晚風徐徐，靜謐撩人。
    當柳小婉的聲音響起，問出那個問題。
    林然聽得微微頓了一下，笑著反問：
    “吳天告訴你了？”
    柳小婉輕輕搖頭：
    “吳總沒直說。”
    “但也沒有刻意瞞著。”
    “我又不笨，大致猜一猜，就能猜出來了。”
    說話間，這位人文學院的柳大院花抬頭再次看向林然，確認般又問了一遍：
    “真是你？”
    林然點點頭，倒是不再否認：
    “嗯。”
    “這事兒還是秘密，你先別告訴其他人。”
    柳小婉也點頭“嗯”了一聲。
    想了想，她又微微蹙眉：
    “我記得報紙新聞上說，開心網CSO姓周……”
    林然麵不改色點頭：
    “哦對外麵是這麽傳的……”
    柳小婉一怔，想到了什麽，麵露古怪：
    “周、周震？”
    某人繼續麵不紅心不跳：
    “有時候在外頭我會用這個馬甲。”
    柳小婉：“……”
    彳亍。
    怪不得先前那慶瑞鄭闕一開始說著什麽姓周的……
    這一下全對上了。
    非常合理。
    合理得讓人又有些哭笑不得，柳小婉斜眼看林然：
    “所以你到底還有多少馬甲……”
    林然正氣凜然：
    “沒了。”
    “就這一個。”
    “我林某人做事堂堂正正閑著沒事兒要那麽多馬甲幹嘛？”
    柳小婉嘴角微微扯動：
    “說這種話你自己良心不覺得痛嗎……”
    ……
    嘴上雖然這般輕鬆玩笑打趣。
    但柳小婉還是忍不住輕吸了一口氣。
    聽麵前某人這般雲淡風輕的承認，可這其中的信息量依舊震撼得讓她需要費了好大力氣、才能勉強按捺平複。
    止不住還是有些心潮激蕩。
    從今年三月開始，以黑馬之姿席卷掃蕩整個國內互聯網。
    短短半年內以無可阻擋的驚人勢頭幾乎業內登頂。
    無數媒體雜誌金融周刊爭相報道。
    東海乃至南省商界內上下議論紛紛、為之驚動的話題主角。
    開心網聯合創始人。
    首席戰略官。
    被外界稱作光暗雙子星之一的幕後CSO。
    此刻，卻在這和平飯店的露天長廊上，這樣真實而鮮活地站在自己麵前。
    晚風中遠處外灘的霓虹燈光映照而至。
    映出麵前少年的灑然清俊身影。
    讓人莫名有種時空倒錯的恍惚感。
    去年此時初遇。
    第一眼時她便有著喜歡和欣賞。
    而後，那份喜歡轉為了感激，再到後來變成了對那對合理CP小情侶由衷而真摯的祝願。
    再往後，以朋友的身份，有著關心和祝福鼓勵，希望這對情侶能夠堅持穩定走下去，不受到世俗身份地位差距的壓力影響。
    卻不料——
    不知不覺間。
    麵前這個她本就看好的男子，竟然已經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走到了這樣的高度。
    需要讓無數人為之仰望的高度。
    此前那些身為朋友的擔心，似乎都已經可以消散無影。
    開心網CSO。
    這樣的身份。
    若要與君盛蘇家的未來繼承人相配。
    隱隱間已然足夠。
    柳小婉忍不住微微笑起來：
    怎麽說呢……
    確實合理。
    隨即想到什麽，柳小婉神色一頓，轉頭看向林然：
    “之前那些開心農場、緣分測算還有校花評選……原來也都是你搞的？”
    林然點頭：
    “對啊。”
    “得虧你們幫忙注冊宣傳，效果挺好——”
    柳小婉蹙眉，仿佛努力回憶梳理思緒：
    “上次在林蘇小墅聚餐，聽冰倩說她為了賺農場的化肥道具獎勵參加評選比賽……”
    “還自己掏了不少錢拉票打榜——”
    林然繼續點頭：
    “哦對。”
    “是有這麽回事。”
    柳小婉嘴角抽搐：
    “亂鯊娛樂給她開工資。”
    “開心農場找她騙工資……”
    “這裏賺了那裏花，還免費幫你做了校花評選的宣傳——”
    “是這個意思吧？”
    林然連連擺手：
    “也不能完全這麽說……”
    頓了一下，想了想，老實承認：
    “哦好像也可以這麽說。”
    柳小婉：“……你確定你真的有良心這種東西嗎？”
    “——我覺得我有。”
    “不你沒有！”
    ……
    外灘江邊的微涼晚風裏，好友間打趣玩笑。
    當氛圍重新漸漸安靜下來。
    柳小婉望著遠處江景，輕聲開口：
    “林然。”
    “你救了我兩次。”
    話語中帶著唏噓，有著慶幸。
    第一次。
    皇朝KTV，麵對黑惡團夥。
    是物理層麵上的出手相救，讓她擺脫被綁走脅迫情色交易的下場。
    第二次。
    便是今夜。
    教訓朱野，驅走慶、鄭。
    隨口間幫助她對接了新浪集團副總，為柳家贏得拿到了一份無數人都要眼紅羨慕的合作機會。
    不是救命，勝似救命。
    為她換來了一份自由。
    柳小婉轉頭看向麵前的清俊男子，笑起來：
    “謝謝你。”
    林然也笑：
    “沒什麽。”
    “舉手之勞。”
    “像上回在靈泉山希望小學的時候說過的，別做籠中雀，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幾句話。
    讓柳小婉聽得眼中眸光晶瑩，用力點頭：
    “我會的。”
    “一定。”
    下一刻某個靚仔像是想起什麽：
    “哦當然如果你真想要感謝的話——”
    “阿顏最近做點心又上癮了你可以來家裏幫忙試吃一下……”
    話音未落。
    柳大院花當場眼淚就憋回去了，不假思索斬釘截鐵打斷：
    “倒也還沒有感謝到那種程度——”
    報恩可以。
    送命不行！
    ……
    分別後。
    林然路邊攔下出租車開門坐上去。
    返回林蘇小墅的路上。
    車窗外的東海市區繁盛夜景伴隨霓虹燈光不斷向後飛馳掠去。
    坐在後排車座上的林然回想著今晚的經曆。
    想起剛剛在露天長廊上和柳小婉的那番對話。
    微微而笑——
    那番話語並非隻是安慰。
    是他發自由衷的祝願。
    或許這便是身為重生者，最大的快樂來源。
    憑借自身的能力，幫助身邊的人們改變命運，追尋到屬於他們自己的幸福。
    助人為樂。
    本就是最大的快樂。
    回到林蘇小墅，推門進屋。
    左右環顧在客廳裏沒見到自家女友身影，林然一邊脫鞋一邊喚了一聲：
    “阿顏？”
    “我回來了——”
    然後聽得二樓臥室那邊傳來亂殺公寓女主人的回應：
    “我在衛生間。”
    “新買了兩條睡裙。”
    “我試試衣服——”
    睡裙？
    試衣服？
    林然猛地精神一振：
    “我來助你！！！”
    沒別的意思。
    純粹是助人為樂上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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