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天罡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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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黑氣隱去的身形陡然一頓,仿佛被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機牢牢鎖定,頓時動彈不得。他抬起頭,怒目環視四周,高聲怒喝道。
“雁回。”回應他的是一道蒼勁如鬆的聲音。
話音剛落,一道浩然劍氣洶湧襲來,一柄雪白的長劍劃破夜色,如流星飛箭一般急速爆射而來。其速度之快,根本不給在場眾人任何反應的時間,那柄劍便直直插入了那黑氣的左肩。黑氣的身子被神劍中所裹挾的強大力道猛地震退,一連飛出數十丈開外,一路撞破房屋樹木,直至撞在黃龍山的山體之上,方才止住去勢。
“瓊將。”
那聲音再次響起,緊接著,又是一把長劍從遠方的夜色中飛射而出,帶著淩厲的劍氣,直直插入那黑氣的右肩。
“天罡山的劍!?”
“你是天罡山的狗賊!?”黑氣凝聚成的身影終於看清了這兩柄神劍的來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慌亂與震驚。
“璧衍。”
“昊皇。”
然而,那聲音並未回應他的質問。隨著這兩道聲音吐出,又有兩柄飛劍爆射而來,分別插入了黑氣的雙腿之中。那黑氣所凝聚的身影,就這樣如一個“大”字般,被死死釘在了山體之上。
黑氣口中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此刻的他,再也沒有力氣去咆哮與怒罵。
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他們紛紛看向遠處那被釘住的黑氣,可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他們又趕忙回頭望去,隻見一位身著黑色麻衣的老者正從遠處緩步走來。他背著一方鎢鐵鑄成的劍匣,頭上的發絲散亂,衣角似乎還沾著些許酒漬,而最為惹眼的,當屬老人身旁跟著的那隻背上背著一隻葫蘆的黃狗。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到,這位老者便是出手製服那妖物之人。
龍蘊藏身為黃龍寨的寨主,自然要出麵與之交涉一番。他在那時趕忙走上前,朝著老人拱手行禮,恭敬地說道:“在下黃龍寨寨主龍蘊藏,謝過仙師出手相助。”
麵對這樣的大人物,龍蘊藏不得不謹小慎微地應對,因此,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臉上的神情,都極為恭敬謙卑。但對方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直勾勾地盯著一旁的魏來,神情肅穆。
龍蘊藏心頭一驚,暗自以為魏來招惹到了這位仙師。這麽好又如此有情有義的女婿,龍蘊藏可不願意看著他遭遇什麽意外。於是,便想著說些什麽為自家女婿開脫,可話還沒來得及出口。
“小子,你的命倒是比你爹和呂觀山要硬得多。”那老人臉上的肅然之色忽然散去,他咧嘴一笑,語氣略帶揶揄地說道。
龍蘊藏一愣,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魏來,這才發現二人似乎相識,而且並非是仇人那種關係。
這讓龍蘊藏的心頭愈發疑惑,不禁暗自揣測,自己到底給自家女兒搶來了一個什麽樣的夫君。
魏來蹲下身子,阿黃極為配合地走上前來,吐著舌頭,任由魏來在它的背上輕輕撫摸。魏來抬頭看向曹吞雲,問道:“前輩,您認識這妖物?”
“嗯。”曹吞雲點了點頭,目光略顯凝重地看向那被他定在山體上的黑色人影,“先輩們遺留的禍根,一隻殃魔。”
“殃魔?”魏來皺了皺眉頭,對這個詞匯背後的含義一無所知。
“早年,門中一位大能曾外出遊曆,從此杳無音訊。門中弟子為尋他耗費了不少精力,卻一無所獲。直到前些日子,劍閣之中的祖劍忽然感應到了那位前輩佩劍的氣息,傳來指示。我正好想著要來寧州見姓呂的最後一麵,便索性一並接下了這差事。這些日子,我大致確定了它的所在,不過直到方才,才準確地尋到它。”說著,曹吞雲看向魏來手中的那把鏽劍,目光變得深邃而恍惚。
“元殤。”
“想不到我天罡神劍也會有蒙塵至死的一天。”曹吞雲感慨道。
一旁的龍蘊藏聽得是一頭霧水,但有一點他卻極為敏感——關於曹吞雲對那把鏽劍的稱呼。他心頭一跳,看了一眼身旁神色同樣激動的女兒,心底暗暗想到:難不成我那老爹真的是什麽天罡劍聖的傳人?
“這殃魔被封印近百年,氣息孱弱。這些年,靠著煉化枉死之人的魂魄為傀儡,在黃龍城中化作匪盜截殺百姓,慢慢累積力量。不過最近,它卻按捺不住,想要鋌而走險,吸收黃龍寨與黃龍城中百姓的生魂之力,強行衝破封印。以它現在的狀況,但凡找來一位四境修士,恐怕就得身死道消。不過好在你小子給他帶來了一位女娃子,讓這家夥有了底氣,這才現了真身。”
說著,曹吞雲一隻手猛地伸出,朝著那被釘在山體上的黑氣張開,一股浩瀚純粹的劍氣奔湧而出。那黑氣再次發出一陣慘叫,黑氣瘋狂地翻湧,一道身影就在那時從它體內的黑氣中緩緩浮現,在劍氣的牽引下朝著此地緩緩飛來。
魏來定睛看去,正是失蹤的劉青焰。
魏來趕忙上前,伸出手將昏迷的劉青焰抱住,正要查看女孩體內的狀況。
“沒事,修養一日便可轉醒。這孩子可比你想象中要厲害得多。”曹吞雲瞟了一眼昏迷中的少女,輕聲說道,看向女孩的眸中似乎有一抹異色一閃而過。
“前輩……”魏來聞言,想要詢問些什麽,可話還未出口,便被曹吞雲打斷。
“一件一件的來,事情還多著呢。”曹吞雲又瞟了一眼一旁的龍繡,隨即再次轉眸看向那黑氣。
他的目光一凝,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一道淩厲的劍意從他體內洶湧而出,他雙手在身前合十,隨即一道道手印結出。
他背後的金色輪盤閃現,輪盤緩慢地旋轉升騰,一柄柄閃著寒芒的利刃從金色的輪盤中展露鋒芒。
“天罡正陽,驅邪誅魔!”
伴隨著一道宛如神祇一般的低吟,那些利劍猛地爆射而出,盡數轟擊在那黑氣之上。
一陣淒厲的慘叫響起,漫天塵埃揚起,黑氣的身形被完全籠罩。
曹吞雲雙眸中神光一閃,嘴裏喝道:“來!”
方才被他激發的四柄神劍猛地從塵埃中竄出,然後化作一道道流光,飛進他背後的劍匣之中。隨即,他一隻手伸出,朝著虛空一握,塵埃中一道翻滾的黑色玉珠落入他的手中。那東西似乎不甘心被擒,還在不斷跳躍,試圖逃出曹吞雲的掌心,但曹吞雲手掌一握,一道道淩厲的劍氣將那黑色玉珠包裹,黑色玉珠的掙紮漸漸平息,被老人收入袖口之中。
做完這些,曹吞雲看了看一旁神色略顯緊張的眾人,忽然一笑:“你們呢,該幹嘛就去幹嘛,順便幫這小子照顧好這女孩,我跟他有點私事,你們不介意吧?”
曹吞雲一臉和氣地問道。見識過曹吞雲這般手段的龍蘊藏哪敢說出半句不是,連忙像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
曹吞雲又是一笑,看向魏來,說道:“走吧,小子。”
一老一少順著黃龍山的山脈緩緩向上邁步。
“那個胡壓塵又是什麽呢?”在穿過黃龍祠堂上的那片樹林,又瞥見那座新墳後,魏來忍不住問道。
“人死之後,或身前修為高深者,可有陰魂顯化。若又得世人香火供奉,陰魂可長久留存於世間,是為陰神。”
“而又或如你口中那人一般心懷執念又或者怨氣者,陰魂亦可顯化。殃魔蠱惑這些陰魂為他所用,人心本就難以揣測,而這些枉死之人心中執念又重,自然最容易被他尋到破綻。我估摸這些年來,他就是靠著這樣的法門暗暗汲取生魂之力,才苟活到現在的。”
“這殃魔雖然可惡,但說到底還是人心相互殘害,才給了他可乘之機。”
魏來聞言沉默了片刻,並未再去追問胡壓塵的陰魂下場如何。
他又看向身旁的老人,意味深長地問道:“前輩一直都在黃龍城,也一早便發現了晚輩,對嗎?”
老人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他同樣轉頭看向魏來,說道:“小子,把你的神門顯化,老夫要仔細看一看。”
“嗯?”曹吞雲的這個要求有些突兀,魏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頭暗暗揣測這老家夥是不是在轉移話題,但想了想,還是依他所言,心神一沉,那道金光與血光交錯的神門便驀然顯現。
老人沉眸看去,他身旁的黃狗也吐著舌頭,歪著腦袋盯著魏來胸前的圓盤。
過了好一會兒,老人才收回目光,喃喃自語道:“果然和我想的一般。”
“這是一道……”
“聖門。”
魏來對於老人的話感到十分震驚,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神門竟有如此特殊的稱謂和意義。
“前輩,這聖門究竟意味著什麽?”魏來急切地問道。
曹吞雲微微仰頭,看向遠方的山巒,緩緩說道:“聖門,乃是世間罕見之物。擁有聖門者,往往身負特殊的使命和命運。”
魏來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道:“使命?命運?前輩,我不太明白。”
曹吞雲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小子,這意味著你今後的道路將會充滿艱難險阻,亦會有無數的挑戰和誘惑在等著你。但同時,也意味著你有著改變這個世界的潛力。”
魏來沉默了,他望著自己胸前的聖門,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向曹吞雲,堅定地說道:“前輩,無論前方有何艱難,我都願意去麵對。”
曹吞雲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有此決心,甚好。但切記,不可被力量所迷惑,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兩人繼續在山路上前行,周圍的風聲呼呼作響,仿佛在訴說著未知的未來。
“前輩,那我接下來該如何修煉,才能更好地發揮這聖門的力量?”魏來打破了沉默。
曹吞雲思索片刻,說道:“聖門之力,源於內心的信念和堅守。你需不斷磨礪自己的心境,提升自己的修為,方能駕馭這股力量。”
魏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修煉,不負這特殊的天賦。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魏來在曹吞雲的指導下,開始了艱苦的修煉之旅。他每天早起晚睡,刻苦鑽研功法,不斷挑戰自己的極限。
而曹吞雲也盡心盡力地教導他,不僅傳授他修煉的技巧,還時常與他探討世間的道理和人心的善惡。
隨著時間的推移,魏來的修為逐漸提升,他對聖門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刻。
然而,他們都清楚,前方的路還很長,更多的挑戰和考驗還在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