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木器聚集體……魯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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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輸恒最終被木偶人殺死。
    即便是死也向往陰司。
    因此拋開死亡這件事,想來對方也挺滿足的。
    而在一旁的陸越不出意外也蹭得了一縷源氣。
    更令人詫異的是,隨著公輸恒死亡,其他木偶人竟逐一鬆開了對瘸子老木匠等人的控製。
    自始至終,隻有公輸恒一人死亡,即便是最初那位老木匠看似淒慘,但其實隻要神藏金丹未損,其他都是小傷。
    陸越收起紫玉體,他在思考一些問題。
    這些木偶明明可以殺死其他人,但卻並沒有痛下殺手,先前對第一位老木匠的折磨,其實更像是一種懲戒。
    是對於保護公輸恒這類異類的懲罰。
    自陸越踏入騰城,到深入木神遺跡碎片,種種跡象都表明這些複活的木器隻是為獵殺異類,它們遵循著幕後黑手設定的機械指令,不斷重複這件事。
    哪怕是遺跡碎片力量影響外界。
    致使那些普通木具複活,也在執行這個指令。
    這些木器是友軍?
    而且這些複活的木器體內還蘊藏源氣,很難不讓人聯想是不是這些源氣賦予了它們複活的力量。
    那麽源氣對於超凡者呢?
    彭祖曾經說過,最初的超凡者其實寥寥無幾,是遺跡入侵才催生大量超凡者覺醒,也帶來鬼物複蘇。
    這一切其實都與源氣息息相關。
    所以源氣就是一把鑰匙,解鎖超凡大門。
    如此一來,這個世界上其實可以分為兩類超凡者。
    一類是最初的超凡者,不需要源氣就能覺醒,而且曆經幾千年繁衍、發展,這類人的後代也同樣沒有源氣。
    另一類是因遺跡覺醒的超凡者,體內蘊含源氣。
    對方同樣繁衍了下來。
    但要知道這幾千年以來,不知道遺跡入侵了多少次,基本上每一個複蘇的時代都有大量超凡者出現,以此繁衍、發展、形成勢力或者血脈家族……
    這樣一推測,有源氣的超凡者豈不是越來越多?
    這種比例是多少?
    全世界超凡者的五成、七成還是九成?
    這還隻是超凡者!
    先前騰城那些普通人被害事件,死者都是普通人。
    雖然體內有源氣,但他們並沒有覺醒。
    或者說還沒覺醒,就差下一次遺跡入侵這個契機。
    異類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當異類成為主流,他們其實也就是“異類”。
    細思極恐!
    陸越被自己這個恐怖想法給驚到了。
    但隨即又否定了這一猜想。
    有源氣,並不意味著就是異類。
    這一點彭祖之前在壽神山脈就說過。
    就好比眼前這些木偶人,同樣體內有源氣,卻遵循指令獵殺異類,站在異類另一麵。
    源氣依舊是鑰匙,可以幫助普通人覺醒。
    而不是造就異類的根源。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那個認清自我的過程。
    鑰匙是正經鑰匙,但如果裏麵有針孔攝像頭呢?
    這隻是陸越的假設,或許不是攝像頭而是一台收音機,認清自我的過程其實就是收聽陰司的頻道。
    之前那位陰司娘娘分身讓他上塌,準備幫助他認清自我,或許就是調試收音機頻道,讓他聆聽陰司的聲音。
    公輸恒這種情況就是無意中剛好收聽到那個頻道。
    畢竟體內有源氣的超凡者太多了。
    在這種基數上出現一少部分運氣好,不需要他人幫助就能收聽陰司頻道的人是完全有可能的。
    當然,如果體內沒有源氣自然無法接收這個信號。
    因為接收到陰司頻道,了解到一些信息,這些人就自稱陰司人,思想已經完全傾向他們從未去過、然後朝思暮想、砸鍋賣鐵也想前往的陰司。
    即便是死,也要做陰司的鬼。
    陰司就是這些異類心中的燈塔。
    陸越腦海靈光一閃,“潤人”二字浮現。
    結合之前娘娘分身提及的大劫船票,一切似乎都豁然開朗,未來大劫將至,陰司降臨,那些提前認清自我掌握消息的人,開始自稱為陰司人,就是為了融入裏麵。
    他們渴望陰司降臨,期待被帶往那心中的燈塔。
    當然,這一切也隻是陸越的猜測。
    如果源氣裏麵不是收音機而是其他東西,剛才的猜想就另當別論,但無論如何,這些人潤就潤了,卻還幫助陰司殘害同胞這件事確鑿無疑。
    這不是一般的潤人,而是人奸!
    形勢很嚴峻,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籌齊五髒成神功法已迫在眉睫。
    而獲取普通源氣則是基礎中的基礎。
    陸越收起心思,將目光看向那些木偶,然後伸手觸摸,在不破壞它們的前提下,消化木偶內的源氣。
    【源氣+1、+1……】
    一旁老木匠目睹了這驚人一幕。
    發現原本堅挺、充滿威懾力的木偶人在陸越的撫摸下,竟逐漸萎靡,癱軟、無力……最終重新變成了死物。
    這……他是怎麽做到的?
    老木匠麵麵相覷,一肚子疑惑。
    “陸越小兄弟,你怎麽做到的?”
    “很簡單,用愛感化。”
    老木匠們:“……”
    之前你火燒木牛的時候怎麽不用愛?
    這邊陸越順利清理完這二十餘架木偶,一行人再度踏上征程,在瘸腿老木匠的引領下,路程相對順利多了。
    為了安全,瘸子刻意避開那些倉庫底蘊位置。
    但這對陸越就極不友好,他好不容易來一趟,原本尋思著順路刷一波源氣,現在這麽搞源氣收益直接為零。
    早知道當時就應該出手救下公輸恒,拿他當活靶子吸引火力,將公輸一脈底蘊全部吸引過來,一次性清空。
    當然,這種事情也隻能是想想。
    這麽大範圍,單靠一個異類是吸引不了太多木器。
    好在上天似乎聽見了陸越的祈禱。
    說什麽來什麽。
    沒走多久,前方突然騰起大量塵煙。
    又是一批複活的木器群。
    正追殺著幾位公輸一脈的族人。
    “泥馬,泥馬,是泥馬,快閃開!!!!”
    遠處族人驚呼聲傳進陸越等人耳裏。
    陸越神色怪異,身旁幾位老木匠臉色卻凝重起來。
    “是泥馬。”
    “壞了,遇見泥馬了。”
    “我們怎麽會遇見泥馬?!!”
    “……”
    泥馬本是一種傳統的泥上交通工具,主要用於灘塗上滑行,公輸一脈傳承幾千年,既然是充實底蘊,自然是要考慮各個方麵,因此法器泥馬由此誕生。
    但沒想到泥馬複活後竟在土麵也能絲滑飄移行動。
    就跟滑雪似的,速度驚人。
    瘸子老木匠幾人有些躊躇不定。
    前車之鑒讓他們心有餘悸,生怕又是圈套。
    然而,正被追殺無比狼狽的族人眼見勸阻無果,於是一咬牙,毅然決然地將泥馬群引向別處。
    他們死定了,不能讓這些木器殘害其他族人。
    陸越目睹這一舉動,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呼吸間,一道挺拔身影出現在泥馬與逃亡者中間。
    “年輕人,你瘋了,這是泥馬,會撞死你的!”
    逃亡的公輸木匠大吼,但陸越卻不為所動。
    “你們放心,我來解決泥馬。”
    嗖嗖嗖!
    陸越如遊龍戲水,在泥馬群中穿梭自如。
    片刻後,這些活蹦亂跳的活泥馬便成了死泥馬。
    陸越再度收獲三十縷源氣。
    被救下的老木匠一臉茫然。
    不明白泥馬怎麽就莫名其妙死了。
    此時瘸子老木匠等人也意識到了對方與公輸恒的不同,趕緊上前匯合,相互擁抱,熱淚盈眶,說起失散時的經曆,然後慢慢又聊到泥馬上了。
    “這些泥馬是怎麽死的?”
    “泥馬是被陸越殺死的。”
    “我知道是陸越殺的,我想問他怎麽殺死泥馬的?”
    “我也不知道,我看他摸一下就殺死泥馬了。”
    兩波人匯合後展開的聊天聽得陸越臉皮抽搐。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
    隊伍壯大後,繼續出發。
    期間,陸越暗中觀察這些被追殺的超凡者,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這進一步驗證了他的猜測。
    有源氣的,不一定是異類。
    在接下來趕路途中,他們又遭遇一小批木器。
    由於其中有存在源氣的木匠,自然成為木器目標。
    陸越嘴角上揚,內心樂開了花。
    這又是一筆不菲的源氣。
    但下一秒,這些木器卻突然像是受到某種召喚,突然停止攻擊,以驚人的速度朝深處趕去。
    到嘴的鴨子既然飛了?
    陸越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預感。
    但可以確定的是,遺跡深處發生了大事。
    一行人加快速度,又曆經數小時趕路。
    他們終於抵達遺跡深處。
    然而剛一到達,便聽到一陣震耳轟鳴爆炸聲。
    緊接著,腳底傳來強烈震感,仿佛地震來臨。
    “那裏在戰鬥,是主脈他們在戰鬥!”
    畢竟是族人,瘸子老木匠立即弄清楚了對方身份。
    陸越抬眼遙望遠方,隻見那裏一片朦朧,各種能量波動交織在一起,絢爛如極光,除了那些扭曲的人影外,他還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
    是一些木匠在跟龐然大物戰鬥。
    而且戰鬥的很激烈。
    放在現實世界對於一座城市就是一場小型災難。
    【源氣+1、+1……】
    陸越眉頭一挑。
    即便隔著老遠,他依舊能蹭到源氣。
    正當他內心竊喜之時,戰場局勢突變,遠處空中那些扭曲身影被龐然大物擊中,瞬間被炸飛。
    其中一道身影就落在了陸越一行人附近。
    瘸子老木匠焦急地上前詢問情況,那人蓬頭垢麵、渾身是傷,指著戰鬥中心驚恐地喊道:“你們終於來了,快去幫忙,遺跡碎片裏的木器複活,它們拚湊在一起,想殺死主脈和好幾位支脈兄弟。”
    “我們族人已經死了好幾位了!”
    聞言,瘸子老木匠幾人大驚。
    族人有難,不能不管。
    於是連忙招呼身旁族人衝向戰鬥中心。
    陸越也跟隨幾人一同前往。
    隨著一行人逐漸靠近,來到戰鬥中心邊緣,那龐然大物真容映入眼簾,陸越也不禁感覺頭皮發麻。
    這是由無數木器精妙拚湊而成的巨型集合體,身長七八米,宛若電影裏的擎天柱,矗立於天地之間,全身各類複雜木器交織在一起,散發出震撼人心的氣勢。
    而且四周還有源源不斷的木器趕來,井然有序地融入這龐然大物裏麵,成為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它雖然是由木材組成的,但因為這些木器都是中高級法器,其珍貴程度遠超尋常鐵器,在法器加持下,這尊木製集合體更是顯得恐怖無比。
    不過,陸越總感覺這巨型人形積木有些眼熟。
    有些像是他玩過遊戲裏的角色。
    此時,戰場中心正在戰鬥的是幾位年齡不一的男人,他們身體散發純潔光芒,宛如剛出生的嬰兒純淨無瑕。
    這些人是公輸一脈神藏八重天超凡者的擬人金丹。
    神藏八重天,神藏金丹擬人,可出竅。
    相當於第二分身,可以上天入地下海,無所不能。
    隻差一步就能達到超凡者的極限神藏九重天。
    最強那位擬人金丹就是中年模樣,也是主脈族長。
    “這木器聚集體……不是我們先祖嗎?!!!”
    瘸腿老木匠目露震撼,顯然他認出這木器聚集體。
    很像遺跡碎片裏埋葬的先祖。
    陸越聽見這句話一僵。
    怪不得,他感覺這巨型人形積木有些眼熟。
    原來是魯班。
    現場戰鬥異常激烈,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公輸一脈神藏八重天這個階段的超凡者全都是木器魯班要殺死的目標。
    這要是真被幹掉,他們公輸一脈在這個時代注定沒落,這原本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閉門等下一個時代。
    然而這個時代已經確定大劫來臨,如果現在失去高層戰力,公輸一脈有可能麵臨斷代、甚至覆滅危機。
    “源頭就在前麵,我們原本想過去解決,但遭遇先祖阻攔,然後這些木器開始拚湊,攔住我們去路。”
    “它盯上了主脈他們,原本我們合力還能堅持。”
    “但突然一柄斧頭過來,我們根本撐不住了……”
    一位受傷不輕的老木匠簡短說出這裏發生的事。
    陸越眼皮一跳。
    事實上他也已經發現那巨型魯班手中緊握的青銅鉞,不知道什麽原因竟膨脹至原先數倍大,在巨型青銅鉞的加持下,這巨型魯班更加威風凜凜,霸氣側漏。
    通過與內部的小紅溝通,陸越得知這是千年雷擊木不惜拚得自身崩潰強行催動的結果。
    目前局勢對超凡者很不利。
    巨型魯班本就恐怖,如今搭配巨斧,簡直就是殘忍。
    嘭!!
    戰鬥中心,主脈族長的擬人金丹為救下支脈族人,挺身而出,卻不慎被巨斧狠狠劈中,伴隨著哐當一聲巨響,他的擬人金丹上赫然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隻要再來一斧,擬人金丹必將破碎。
    屆時即便是半神降臨,也無力回天。
    這一刻,所有公輸族人的心都被緊緊揪住,他們平日裏對主脈位置都心存覬覦,但在外敵當前之時,這份心思早已煙消雲散。
    更別提主脈族長冒著擬人金丹破碎風險救下族人。
    嗖嗖幾聲。
    瘸腿老木匠、紅臉老木匠等一眾還能戰鬥的老木匠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義無反顧地衝向戰場。
    赳赳公輸,共赴族難。
    巨型魯班身體一頓。
    似乎因為目標被非目標庇護而陷入宕機狀態。
    但很快,對方重新舉起巨斧,朝目標狠狠劈去。
    哪怕地麵大部分都不是異類。
    鐺!
    一聲金鐵巨響,天地顫抖,日月無光,山河動搖。
    僅僅隻是一斧,瘸腿老木匠、紅臉老木匠以及其他公輸一脈的老木匠們用能量凝聚的護盾,就像脆弱玻璃,瞬間被砍爆化為漫天碎屑,最後煙消雲散。
    不僅如此,所有人都被這股恐怖的力量所波及,五髒六腑仿佛移位,身受重傷,痛苦倒在地上。
    終究還是扛不住了。
    眾人心中充滿深深絕望,仿佛看到公輸一脈幾千年的傳承即將在今天隕落,而且還是被他們自己親手製造的木器所終結。
    這一刻,他們後悔了。
    因為他們的迂腐、固執和自視清高,沒有及時向鎮魔司求助,以至於陷入如今這種必死無疑的絕境。
    他們不僅砸了公輸招牌,更是將底蘊毀於一旦。
    巨型魯班沒有絲毫感情,仿佛無情規則的執行者。
    再抬斧,再落下。
    嘭!
    大地劇烈震顫,好似八級地震,炸出漫天塵土。
    瘸子老木匠一行人發現他們並沒有死去。
    那柄巨斧就在他們上空懸浮著。
    是被一隻雷電縈繞的巨手硬生生攔住。
    陸越憑借雷電法相,硬生生接住了這一斧。
    接著,他目光平靜,抬頭看向巨型魯班。
    下一秒,法相開始瘋狂膨脹。
    五米……六米……八米……
    法相還在繼續膨脹。
    這是進階版擎天法相!
    一柱擎天,如通天巨柱,直插雲霄,連天都能捅破!
    陸越不斷擴長,很快便拔高到十二米。
    這是他目前的極限,再往上漲,法相動力來源的那塊神腎就扛不住,很有可能會崩潰。
    一旦崩潰,他又得重新凝聚。
    即便如此,十二米的擎天法相依然讓人心生敬畏。
    擎天法相低頭俯視著小不點魯班。
    “魯班是吧,欺負比你矮的人算什麽本事。”
    “來…….跟我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