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紅唇滑過他的喉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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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暢動人的舞曲,在白俄人樂隊的演奏下,如泉水般流淌而出。
    傅安安被沈逸風的話震得頭皮發麻。
    第一支舞,由她和厲梟一起跳?!
    她還在發愣,沒留意到顧斯銘臉上一閃而逝的落寞。
    厲梟已經站在她麵前,衝她伸手。
    “傅小姐,請。”
    迷糜樂曲,縈繞在耳,絲絲縷縷的纏綿。
    認識她多年,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請她跳舞。
    多年遐想,今夜得償。
    厲梟垂眸去看她。
    眸色沉邃幽烈,能深入到人的心底最深處。
    “督軍,請。”
    傅安安小臉微熱,緩緩地,一手挽住他的臂彎,另一隻手放在他掌心。
    厲梟便輕輕握住了她的指尖,嘴角微微上揚。
    傅安安的臉小巧精致,而且皮膚白嫩,沒有一丁點瑕疵。
    仿佛一顆光彩奪目的明珠。
    放在他心裏,珍藏的曠世明珠。
    她那烏黑卷翹的長睫毛,蝴蝶震翅似的,一下一下,飛快顫動。
    “傅小姐很緊張?”厲梟沉聲問。
    被蝴蝶攪動了心,嗓音裏,透出充滿磁性的喑啞。
    傅安安麵色透紅,一股陌生的情緒湧上心頭。
    忙搖頭道,“沒,沒有。”
    “你今天打槍的樣子,很颯爽。”厲梟道。
    大手攬著她跳,舞步嫻熟。
    被誇讚了,傅安安頂著微熱的小臉,習慣性讚了句回去。
    “督軍你也很威武。”
    “颯爽和威武,挺搭配。”厲梟輕笑了聲。
    傅安安,“……”
    傳言督軍禁欲冷淡,隻講效率,不愛多話。
    尤其不愛浪費時間,跟女郎聊過多的話。
    看來,傳言誤了她。
    感受到握在腰間的大掌,越來越緊,炙熱灼人。
    傅安安整個思緒都亂了。
    腳踩棉花似的,稍不留神,高跟鞋踩中他的腳。
    傅安安站不穩了。
    身子歪了歪,冷不防撞入男人堅硬的胸膛,驚得猛然抬頭。
    紅唇不經意間,滑過那抹冷銳的喉結。
    頓時,被他身上硝煙混合鬆柏的氣息,熏染得如同喝醉了紅酒般,越發暈暈沉沉。
    “對……對不起。”
    傅安安忙道歉。
    猝然想起柳清如投懷送抱,被他一腳踹斷五根肋骨的事。
    混沌的思緒,瞬間清醒了不少,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看著她突然遠遠避開的動作,厲梟沒有點破。
    直到一曲終了。
    “謝謝督軍賞臉。”
    傅安安鬆了口氣,鬆開他的手,窘迫的臉色,也放鬆了許多。
    顧雨菲不知道從哪裏竄過來,朝厲梟匆匆露出禮貌的笑容,就一陣風拉著傅安安走開。
    離厲梟越來越遠,傅安安徹底放鬆了,臉色也逐漸正常起來。
    顧雨菲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奇地瞪大眼睛。
    “傅安安,我害怕督軍就算了,沒想到,你也膽小如鼠,這麽害怕督軍?!”
    傅安安頓了頓。
    她的怕,和顧雨菲的怕,是完全不同的。
    但那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她無法用言語形容。
    她喜歡朱乾川的時候,朱乾川說他的姆媽不喜歡浪蕩不端莊的女子。
    她便循規蹈矩,對他發乎情,止乎禮,偶爾牽牽手而已。
    大婚當日,他來不及掀開她的紅蓋頭,就遠赴福廣兩地參加遠征。
    三年後回來,他愛上了喬曼,休她另娶。
    故而,剛才觸碰到厲梟喉結帶給她的衝擊,是她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她感到心慌,悸動。
    婉轉的樂曲響起,白俄人樂隊,在演奏第二支舞曲。
    傅安安陷入思緒裏,被顧雨菲悄悄推向顧斯銘。
    “安安,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
    溫雅的嗓音傳入耳蝸,語氣特別關切。
    傅安安亂了節奏的心跳,才漸漸平穩。
    “斯銘哥,有點累了,我去那邊休息會兒。”
    傅安安抱歉一笑。
    經過自助餐桌旁,拿了杯清涼的果汁,走到靠牆擺放的沙發椅上,靠坐下去。
    眼前黑影微晃,左手邊沙發上,坐下了一個人。
    是顧斯銘。
    他拿了一碟她愛吃的栗子粉蛋糕遞過來,忽然說了句,“安安,你有心事?”
    正在喝果汁的傅安安差點嗆住。
    顧斯銘眸色溫軟,輕抬手,想要輕輕拍她的後背順順氣。
    可最終,手抬到半空,還是放下來,拿了塊帕子,遞到傅安安手裏。
    “謝謝斯銘哥。”傅安安接了帕子,擦了擦嘴角,感激地笑了下。
    顧斯銘見她麵對著自己,神色坦蕩大方,在心裏,悄然歎了口氣。
    剛才傅安安和厲梟共舞一曲。
    他能看出來,麵對厲梟時,傅安安身子緊繃,神色很不自在。
    那是緊張的表情。
    在意了,才會緊張。
    不在意了,就是她現在這幅坦坦蕩蕩的模樣。
    或者,對他不著痕跡地退避。
    他認識傅安安多年,她一直把他當做大哥對待。
    也就和離後之後,她才開始跟厲梟打過幾次交道。
    不到半年的時間,抵過他的十多年。
    喜歡這個詞,實在沒道理可講。
    顧斯銘神色不見波瀾,見傅安安手裏果汁見底了,又給她取了一杯。
    “謝謝。”
    傅安安接在手裏,大半杯果汁下肚,那抹紊亂的思緒,變得澄澈。
    奪得偵查團團長之位,打響了她掌握權力的第一槍。
    更能接觸到軍政府核心圈的高層官員。
    查清父兄被汙蔑漢奸的真相,也將指日可待。
    三項比賽,喬曼一項冠軍都沒有得到,被她壓得死死。
    以喬曼陰狠歹毒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
    後麵一定還有後招。
    不怕她出手,就怕她不出手。
    動手的次數多了,總會露出點蛛絲馬跡,暴露真相。
    她和大哥一起獵殺過黑熊,最不缺的,就是狩獵人的耐心。
    傅安安極淡地笑了。
    她比賽了一天,身心疲憊。
    有人來邀請,也沒有再跳舞。
    陪著顧斯銘閑聊了會兒,就起身走人。
    “安安,我送你。”顧斯銘道。
    “不用了,阿祥在車上。”傅安安笑道。
    上了車後,寬闊的正街上,車輛太多,堵得厲害。
    阿祥征得傅安安的同意,決定走另一條小路回傅公館。
    剛把汽車拐入大世界歌舞廳後門的巷口。
    突然。
    一輛黑色汽車,像一條黑色閃電,朝傅安安這輛汽車,直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