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越看越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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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
    傅安安帶上春雀,阿祥開車。
    一起把十萬塊大洋和捐贈名單,交到了軍需部。
    軍需部司長再次被震撼到了。
    連忙給沈逸風打電話,嘴裏不斷地熱烈誇讚傅安安大義,傅公館上上下下大義,滔滔不絕。
    沈逸風趕來時,傅安安正要走人。
    “傅小姐,請留步。”沈逸風大聲喊道。
    傅安安回頭,笑著看他,“沈參謀長,你好。”
    “好好好,都好。”沈逸風笑眯眯道,“沈某有個不情之請,我一個朋友,最近總是吃不好喝不好,想請傅小姐幫她把脈看看情況,要麻煩傅小姐隨我走一趟了。”
    “行。”傅安安道。
    把脈看病的事,傅安安不會拒絕。
    中醫講究,望聞聽切。
    她在外祖父家裏,跟隨那個因為得罪貴人不得不隱姓埋名的前朝禦醫,學會了切脈和針灸,以及對症下藥。
    但她做不到禦醫師父那般,望而知其病,聞而知其症。
    她需要通過切脈,根據脈象部位的脈動深淺,脈動頻率、脈動性狀、和脈象的強弱均勻度,一起結合分析,才能得到準確的判斷。
    去的是沈逸風名下的一棟別館。
    不需要太多人跟隨。
    傅安安就讓春雀阿祥先回了傅公館。
    她坐沈逸風的軍車一同前往。
    沈逸風笑眯眼,畢恭畢敬拉開了車門,“傅小姐,請。”
    傅安安彎腰上車。
    車內突然伸過來男人緊實有力的手臂,握住她馨柔的肩頭,穩穩地把她拽了上去。
    傅安安抬眸,撞進了一雙深邃如海的眸子。
    波紋粼粼裏,有她的小小倒影。
    男人獨有的鬆柏氣息,隨著窗外拂動進來的春風,一起席卷到傅安安臉上。
    緊張,悸動的感覺,又來了。
    傅安安小臉微紅,飛快地眨動眼睛,"督軍也在?"
    “嗯。”
    厲梟輕輕頷首,手臂用力,為傅安安調整到最舒適的坐姿後,才收回了手。
    兩條大長腿隨性地並攏著,神色愜意。
    “逸風有個朋友需要你去治療,我的老宅子裏,也有個人需要你治療。”
    聽完後,傅安安意外撞見他而有些緊繃的背脊,慢慢鬆懈了。
    微笑地應了聲,“好。”
    他說的,是厲老夫人,他的姆媽。
    常年脾胃不調。
    進口的東西,冷不得,熱不得。
    冷了,熱了,都會腹瀉不已,吃不下任何東西。
    這樣的情況,有些麻煩。
    說明厲老夫人的五髒六腑都開始有了病變。
    隻有等見到人切完脈才知道具體的病症。
    傅安安心裏默念完厲老夫人的病情,有些好奇,沈逸風的朋友是什麽人。
    左思右想著,倒讓她忘記了厲梟帶給她的不自在。
    沈逸風車技過人,把軍車開得又快又穩。
    到了海城的遠郊。
    傅安安遠遠的,瞧見了一棟兩層樓的別館。
    高大的鐵門,高高聳立的青色圍牆。
    圍牆四周,都立了堅固的鐵柵欄。
    花圃裏,二月桃花初開放。
    兩排齊嶄嶄的桃樹,就像兩列整齊的兵士,傲然挺立。
    滿樹粉嫩的花瓣,在翠綠樹葉的襯托下,越發爛漫多姿。
    空氣裏,彌漫淡雅甜芳的桃香味。
    “這般有情調的別館,裏麵居住的人,肯定是年輕女郎。”
    傅安安心想。
    她跟隨在厲梟身後,被沈逸風引到了二樓。
    最裏麵,一間虛掩的房間。
    沈逸風推開門,厲梟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柔邃視線,移到傅安安明豔動人的臉上。
    烏黑長發挽了個發髻,用那支紅寶石並蒂梅簪子挽起,露出額頭淺淺的美人尖。
    越看越搔人。
    厲梟喉結滾了滾,渾身血氣都在躁動。
    想抽根煙緩解,顧慮到等會兒坐在車上焦煙氣味會熏騰到她,兩根手指撚了撚,最終,還是沒有抽煙。
    房間內。
    乳白色大床,乳白色錦被和枕頭。
    一排整齊素雅的梳妝台和衣櫃。
    傅安安一落眼,看見靠躺在床榻上,麵色蒼白的女郎,手裏捧了本書。
    明眸皓齒,圓臉大杏眼,氣質文靜芳華。
    是個書香浸染在骨子裏的女郎。
    沈逸風走到床邊,劈手奪走女郎手裏的書,怒衝衝扔在地上。
    剛才還玩世不恭的笑容,此刻變得氣急敗壞。
    “戴瑩,你就是看了太多這種洗腦的邪門文章,才染滿了一身紅色。
    腦子也跟著走火入魔,拋棄家庭,拋棄我這個朋友,不要命加入紅色革命中,騙了我六年。
    我他媽就像一條比旺財還傻的傻狗,癡癡呆呆等了你六年,你個小騙子。”
    傅安安,“……”
    她往後退了兩步,彎腰撿起那本書。
    《紅色照耀中國》。
    是本有關紅色革命理念的書。
    整理阿爸書房的時候,她翻到了幾本類似的書籍。
    翻閱過,也了解過。
    號召大家全麵統一戰線,共同抵抗日本敵寇。
    她覺得,很有實際意義,沒必要避之如洪水猛獸。
    全民抗戰打鬼子,站立的立場不重要。
    不管什麽手段,什麽方法策論,隻要能打擊並消滅日本敵寇,就是行之有效的。
    論跡不論心。
    床榻上的戴瑩,沒有理會沈逸風滔滔不絕的牢騷,隻是皺了皺文雅的眉頭,說了句,“看不慣就讓我走。”
    接著,又說了句,“我沒有騙你!當時我就告訴你了,我有任務在身,不一定能準時赴約。
    等我準備去赴約時,接到上級急令,命令我馬上趕往蓉城,發動一場聲勢浩大的愛國青年遊行活動。
    軍令如山,我隻能爽約。”
    “你隻告訴我可以隨時來海城軍政府找你,也沒有留個電話,我那六年輾轉在蓉城、湘城、豫城活動,通知不到你。”
    “大總統都沒有你忙,整整六年,都抽不出空來趟海城。”沈逸風嗤笑了聲。
    嘴裏嗤之以鼻,手裏卻忙不迭地塞了一碟鮮亮紅寶石似的水果到戴瑩手裏。
    “六年前,你能吃能喝像頭牛,身體強壯得能打死一頭老虎。
    現在卻總吃不好喝不好,肯定是這些年東奔西跑,搞壞了身體。
    剛上市的粉露莓,吃點。”
    戴瑩推拒不了,不得不接過一碟子粉露莓,拈了顆放進嘴裏,慢慢品嚐。
    沈逸風手忙腳亂,又塞了兩大碟粉露莓給傅安安。
    “傅小姐,督軍知道你最愛吃這種水果,多吃點,不夠還有兩大筐。”
    “謝謝沈參謀長。”傅安安雙手接了碟子,放在旁邊梳妝台上。
    正震驚於厲梟怎麽知道她最愛吃草莓時,就看見戴瑩扭過頭,朝她文雅一笑。
    “傅小姐,你好!這次見麵之前,我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