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我的心髒,隻為你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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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城的中央醫院。

    傅安安醒來,慢慢睜開眼,第一眼看到厲梟時,差點不認識。

    隻見他麵容憔悴,胡子拉碴,眼睛下麵大大的黑眼圈,一片青黑,看上去仿佛幾天幾夜沒有休息。

    “厲大哥。”傅安安囁動發幹的嘴唇喃了聲。

    發出的聲音沙啞幹巴巴,和她平日說話的聲音完全不同。

    傅安安有些意外地皺了皺眉,她這是昏迷了多久?

    “厲大哥”三個字,被她喊的很輕很啞,縹縹緲緲的,仿佛風一吹就散。

    厲梟卻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猛然俯身靠向病榻上的傅安安,幽深眼瞳裏,倒影出她的小小影子。

    “安安,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傅安安感受到除了左腳腕有股刺痛,身上其他地方都沒有疼痛的感覺。

    搖了搖頭,虛弱地說道,“沒有,就是口渴得厲害,想喝水。”

    “好。”

    厲梟迅速站起身,倒了杯溫開水,拿起白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進她嘴裏。

    大半杯水入喉,傅安安好像離水缺氧的魚兒終於躍進湖水,整個人舒服了很多。

    “謝謝厲大哥。”她輕輕扯起嘴角感激一笑。

    陽光落在她慘白的臉龐,越發顯得蒼白如紙般脆弱。

    “你那天昏睡在我房間門口,到今天蘇醒,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厲梟疼惜地看著她,眸色幽深。

    “大概是因為找回了姆媽,緊繃許久的神經終於得到徹底放鬆。”傅安安輕聲道。

    像是想起了什麽,又接著說道,“厲大哥,朱乾川也到了南城,我左腳腕中槍的那天看見他。”

    “還有,喬曼確實投靠了佐藤大佐,恨不得一槍擊斃我,她與朱乾川之間,似乎發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要不然,以朱乾川對喬曼的喜歡和在乎,不可能拿槍頂住喬曼的腦袋,威逼喬曼不得不放過她。

    “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與我們無關。”厲梟柔聲回她。

    朱乾川與喬曼幾乎反目成仇的原因,他十分清楚。

    畢竟能愚蠢到把喬曼手裏的假情報當成是他發送的真情報,整個海城軍政府上上下下惟有朱乾川一人。

    更何況,傅師長和傅長卿,一個是朱乾川嶽父,一個是朱乾川大舅子。

    於公於私,朱乾川都要做到先核對,再把手裏大部分兵力交給喬曼調遣。

    可朱乾川偏偏沒有做出任何核對,偏聽偏信了喬曼的連篇鬼話,最終釀成了福廣戰役中的那場巨大慘案。

    喬曼是凶手,朱乾川也不無辜,淪落為喬曼的幫凶。

    朱乾川請求他保密,作為條件,他要求朱乾川後半生必須與喬曼鎖在一起,直到喬曼死透的那天。

    這樣就從根本上斷絕了朱乾川妄想與安安破鏡重圓的可能。

    男人之間私底下的交易,不宜擺放到明麵上讓安安知道。

    厲梟絕不會承認他在落井下石。

    他隻是為了傅安安的安危著想,遠離渣滓男人,保她平安。

    傅安安喝了茶水,片刻後,肚子餓得很,當著厲梟的麵咕咕響了聲。

    傅安安臉色微窘,連忙別過臉,裝作看窗外一掠而過的雀鳥。

    厲梟唇角含笑,“安安抱歉,是我疏忽了,我這就去給你買吃的東西。”

    傅安安欲言又止,垂眸小聲說道,“我這昏睡了三天三夜,久臥在床,腸胃比較脆弱,麻煩厲大哥買些清淡的吃食。”

    “我記住了。”

    厲梟說完,疾步走出病房,並體貼地帶攏房門。

    傅安安便安心地閉上眼睛,感受燥熱夏風從臉上吹拂而過,一股盛夏的味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了。

    以為是厲梟買了吃食回來,傅安安嘴角漾笑,慢慢睜開潤亮的水眸。

    眼前卻有黑影飛身朝她撲來,大半個身體壓在病榻邊緣,伸手快如閃電,一把攥住她的右手。

    視線裏赫然是朱乾川那張放大的俊臉,眸底悔恨和情意滾滾翻湧,直勾勾盯著她。

    “安安,你還好嗎?受傷的左腳腕還痛不痛?”

    傅安安本以為是厲梟回來的雀躍心情,瞬間沉悶到穀底。

    看見朱乾川再次出現在她麵前,心頭升起揮之不去的厭惡感。

    “放開。”傅安安甩動手腕想掙脫,沒掙動。

    朱乾川卻攥她的手攥得更緊,猛地往他胸膛按下去,燙熱的氣息噴薄在傅安安臉上。

    “安安,感覺到了嗎?我的心髒,還是和從前一樣隻為你激跳。”

    配上他深情似海的眸子,仿佛回到從前,她還是他唯一真愛的女人。

    就好像他與她之間,沒有喬曼的介入,沒有他休妻另娶的荒唐,更沒有阿爸大哥以及將近六千個無辜兵士的性命橫亙在其中。

    他到底是怎麽可以做到薄情寡義拋棄她,又當做一切傷害都沒發生過?!

    傅安安惡心得臉色發白,腸胃一陣陣幹嘔,本能地抬起另一隻左手,往朱乾川的半邊臉狠狠摑過去。

    “你瘋了?”她厲聲罵道。

    “我是瘋了,早就因你而瘋。”

    朱乾川臉被打到一邊,卻失笑出聲,“安安,我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嘴裏祈求原諒,大掌卻順勢抓住她的左手,連同她的右手鎖在一起,慢慢俯身下去,想要去吻她。

    自從知道喬曼利用假電報欺騙他,從他手裏帶走近萬的兵力,殘忍殺害了傅安安父兄和那麽多的無辜兵士後,他就仇恨上了喬曼,再也沒有近喬曼的身。

    這會兒聞到傅安安身上淡雅的味道,他再也按捺不住。

    “滾開。”傅安安拚命掙紮,聞到那股避之不及的煙草味,哇的一聲,吐了。

    剛才喝的那些溫開水,兜頭兜臉全部吐在朱乾川臉上。

    朱乾川氣定神閑抹了把臉,不僅不生氣,反而舌頭舔了下唇邊的水霧。

    “安安就連口水都是香的,我太喜歡了。”

    “無恥。”傅安安罵道,趁著他力氣鬆動的瞬間,抬起沒受傷的右腳朝他身上踢打。

    但她那點子力氣,對皮厚肉糙的朱乾川來說,無異於隔靴搔癢。

    白生生的腳踹到他腹部,爽得他直眯眼。

    “安安,力氣不夠大,再踹重一點。”他在調笑她。

    傅安安聞言,本能地伸長手臂去掏衣服口袋裏的手槍。

    突然,她看見虛掩的房門外有道黑色身影。

    緊接著,砰砰兩聲巨響,厚重的木門應聲而倒。

    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淩厲地撲向還壓在她身上的朱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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