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曉。
    一道道光芒萬丈的朝霞，給深山密林鑲了層漂亮的金邊，遠處的湖山水色，分外迷人。
    厲梟擰緊眉頭，眸色凝重，壓根沒有心情去欣賞大自然的無限風光。
    追查到現在，還是沒有有用的線索，說明此路不通。
    “掉頭，往回走，在上一個岔路口，兵分兩路，變成兵分四路，決不允許錯漏任何蛛絲馬跡。”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噗噗噗的急促跑步聲。
    跑在最前頭的，是顧斯銘。
    清雅的俊臉，灰頭土臉，掛滿一路灰塵一路沙。
    手裏牽了條油光水滑的黑色田園犬。
    “督軍，交通部築事工地，揪出了一個被喬曼收買的團長，可惜，已經被她滅了口。”
    見厲梟沉邃目光瞥在他牽的獵狗上，唇角微揚，笑容溫潤。
    “我帶著他們在後麵追你們，走岔了路，踏進一個十幾家農戶的小村莊，見這條狗養的不錯，鼻子靈敏，就花大洋買下來，它還有個名字，小黑。”
    厲梟沉鑄如水的眸子，緊盯著不斷搖晃尾巴的獵狗，心思微動。
    從軍裝口袋裏，掏出傅安安身上滾落的兩顆紅寶石紐扣。
    放在獵狗鼻子前，讓它使勁嗅了嗅。
    然後，珍重地揣回口袋，大掌輕輕拍了拍小黑的頭：“記住她的味道！我找不到她，全靠你了。”
    小黑瞪大圓溜溜的黑眼睛，在顧斯銘腳邊，蹭了蹭他的褲管，又跑到厲梟腳邊，蹭了蹭他的軍靴。
    然後，掉頭往東邊的羊腸小道呼嘯而去。
    厲梟迅速揮手，沉聲吩咐道：“全體跟上。”
    小黑轉到一處潮濕的山洞。
    狹窄洞口，被枯萎的藤蘿包圍。
    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厲梟和顧斯銘對視了眼，清理大半礙事的藤蘿，丟在旁邊，手裏端起機關槍，一左一右，用了巧勁踩在枯葉上，發出沙沙的細微響，警惕地彎下腰鑽進去。
    借著陽光從岩縫穿透進來的一絲光線，影影綽綽的，差不多看清楚洞穴裏的情景。
    麵積不大，大概能容納三五十人左右。
    倒是前後左右都有大塊岩石遮擋，看不到岩石後麵的情況。
    王副官長帶了幾十個兵士進來，手裏都舉起火把，把四周照耀的一片通明。
    搜尋了一遍，再搜尋一遍，什麽都沒有。
    惟有一塊半尺多高的平坦石頭上，有坐過的痕跡。
    小黑四處轉了轉，最後嗅了嗅那塊石頭，衝顧斯銘和厲梟嗷了一嗓子。
    顧斯銘臉色微變，“督軍，安安來過這裏。”
    厲梟閉了下眼睛，聞到空氣中依稀有傅安安身上清雅的響起，猛然睜開眼。
    示意王副官長從身後背包裏，取了兩大塊熟牛肉幹喂進小黑嘴裏，“看你的了。”
    小黑很快啃完，聳了聳黑黝黝的鼻子，繞著石塊轉了一圈，然後飛快地竄出洞穴，四腳刨地，往北邊陡峭的山丘狂奔。
    厲梟緊隨其後，大步淩厲跟上。
    而傅安安剛說完“是你”兩個字，就被對方狠狠兩巴掌甩到臉上。
    嘶啞的聲音，透過曾經被子彈差點洞穿的喉嚨，陰惻惻傳到傅安安耳邊。
    “賤人，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嫁給督軍了。”
    說完，又踹了兩腳，“既然你喜歡勾搭，今天就讓你勾搭夠。”
    傅安安臉龐被打的偏到一邊，腹部又挨了兩腳，疼的悶哼了聲。
    緊接著，看到十幾個明顯是小鬼子的男人嗚哩哇啦衝進來，臉龐瞬間失去血色。
    她不怕死，卻不想就這樣屈辱地死去。
    到了這一步，喬曼還隱身不見，確實陰毒又詭譎。
    “喬曼把你使喚出來當槍使，你還沾沾自喜！你就不怕，丟了你阿爸的官職？”
    傅安安咬牙，一邊說話分散對方的注意，一邊在石塊邊緣處，悄悄磨蹭捆綁雙手的麻繩。
    直到日國鬼子一個一個撲上來，把她壓在潮濕的地麵上，幾雙大手在她身上揉來揉去。
    她抿緊慘白唇瓣，絕望地閉上雙眼。
    陰霾絕望的刹那，她依稀聽到了狗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