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次見識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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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婉柔欲速戰速決,但齊楚歌的提議有理有據。
    看著眾嬪妃小聲交談,時不時點點頭的模樣,她強壓下心頭的煩躁,正要同意齊楚歌的提議。
    燕窩和碳都是小事,隻能寄希望於春琴已經將砒霜放到佟華寢殿裏了。
    如此一來,佟華就再無退路。
    佟華聽見齊楚歌的話,不知想到什麽,眼眸倏地一亮,“陛下,妾能自證!”
    “前段時間妾的母親進宮,妾就把鍾粹宮的燕窩盡數給母親帶回將軍府了,陛下可遣人去將軍府問詢。”
    “妾絕沒有做過謀害後宮姐妹,傷天害理之事,求陛下,太後娘娘明鑒。”
    君以渡終於有了反應,他一揮衣袖,以手撐頭,“淑妃先起來,張德寶,帶這個宮女去慎刑司,死活不論。”
    “是。”
    春琴被兩個內侍拖走,她掙紮不開,拚命哭喊,聲音驚天動地,“娘娘,娘娘,您救救奴婢吧!奴婢都是聽了您的吩咐啊!娘娘!”
    秦婉柔心底一驚,沉著臉嗬斥,“把她的嘴給本宮堵上!”
    逐漸遠去的哭喊求饒聲被嗚咽聲替代,秦婉柔鬆了一口氣。
    君以渡說死活不論,那隻要春琴死在慎刑司就好。
    賀雲輕沉默地看著,心中明白春琴那聲嘶力竭地求救,每一聲娘娘都不是在喊佟華。
    可秦婉柔,會救她嗎?
    賀雲輕莫名打了個寒顫,她穿來燕臨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是她第一次感覺自己離死亡如此近。
    皇宮當真是一個好住處嗎?她不由得開始動搖。
    人心幽微,複雜叵測,尤其還是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中。
    她要防備君以渡,要防備後宮宮鬥的嬪妃,甚至連太後都要防備。
    今天佟華身邊的宮女可以被收買,是否哪天她身邊的宮人也會被收買?
    人世攘攘,皆為利往。
    賀雲輕毫不懷疑有人會被利誘,如果有人無動於衷,那肯定是對方給的不夠多。
    君以渡精神不濟,半靠在禦椅上假寐,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隻是流程不能不走。
    牽一發而動全身,他想動秦家,先拿秦婉柔開刀也不是不行。
    去鍾粹宮搜宮的內侍先一步回來,為首的福祿躬身上前,“陛下,鍾粹宮內並無任何毒藥的痕跡,也沒有燕窩。”
    “奴才問了小廚房的宮女,她說前幾日淑妃娘娘讓她取了這月剩下的燕窩給了將軍夫人。”
    秦婉柔沒有想到春琴竟敢不聽她的話把砒霜放到佟華寢殿裏,心情要分複雜。
    既生氣又惶恐,沒有物證,要是春琴怕死,在慎刑司反水,那她該怎麽辦?
    思及此,秦婉柔側頭對自己的大宮女錦繡低聲說了一句什麽,錦繡領命離去。
    賀雲輕眯了眯眼眸,這是打算去滅口?
    她要怎麽提醒君以渡一下呢?
    賀雲輕眼珠轉動,伸出食指戳了戳君以渡的後肩,“陛下,不如把春琴帶回來讓我來審,說不定我有辦法讓她開口。”
    君以渡連頭也沒回,慵懶地點點頭,“雲輕既有此求,朕自然不會阻攔,讓福祿去辦吧。”
    福祿正欲離開之際,賀雲輕喚他過去,也學著秦婉柔的樣子跟福祿低語兩句。
    福祿先是睜大眼眸,而後看了看君以渡的反應,見陛下點頭,這才了然地退出關雎宮。
    關雎宮院內被宮燈映照得亮如白晝,距離君以渡中毒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八個小時,賀雲輕連晚飯都沒吃,此刻又餓又累。
    她舔了舔嘴唇,君羨辭將油紙包好的芋泥酥遞給她,自認為沒有被人注意地悄聲道“有些涼了,娘娘先吃點墊墊肚子罷。”
    賀雲輕感激地看了君羨辭一眼,抓起一塊芋泥酥,見對麵的嬪妃全部眼巴巴望著她,默默轉身背對眾人,三口吃完了一個餅。
    死道友不死貧道,她們餓就先餓著吧。
    自己長這麽大,要是被餓死那就丟人了。
    君以渡忽視身後的動靜,食指在扶手上輕輕點著,在心中計算關雎宮到慎刑司來回需要的時間。
    秦婉柔等了又等,不見錦繡回來,此刻越發焦躁不安。
    福祿腳程快,未出兩刻鍾就將人從慎刑司帶回來了,隻是被押著的除了春琴外,還有錦繡。
    錦繡淚流滿麵,口中被塞著破布,慌亂無措地朝秦婉柔搖頭。
    福祿一進門就直奔君以渡身邊,小聲地跟他稟報著什麽,目光還時不時掃向秦婉柔。
    太後看到錦繡那一刻,眼眸一眯看向秦婉柔,秦婉柔迅速避開目光,不敢跟太後對視。
    齊楚歌看熱鬧不嫌事大,“這不是皇後娘娘宮裏的錦繡嗎?如何還被押著回來了?”
    “莫非皇後娘娘”
    齊楚歌似懂非懂般地捂住嘴巴,不敢再說。
    論斷句的藝術,至於後麵未說出口的話,就要別人自己去猜。
    君以渡聽完福祿的話,臉色又黑又沉,抬手揮落桌案上的茶盞,“皇後,你還有何話說!”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院中烏泱泱跪了一地的人,眾人齊聲請願,“請陛下息怒。”
    秦婉柔渾身一個顫栗,腿軟得站不住,差點就要跪下,被太後狠狠瞪了一眼才穩住身形。
    “陛下息怒,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請陛下別聽小人攀汙,壞了和臣妾的情分。”
    君以渡即使精神不濟,但氣勢依舊沒有緩和半分,“攀汙?錦繡是你從秦府帶進宮的丫鬟,對你最為忠心,她去慎刑司欲殺春琴,不是聽了你的命令,是攀汙?”
    “這”秦婉柔閉眼,狠了狠心,“臣妾確實不知道錦繡為何要如此做,或許,或許是前段日子臣妾罰了她三個月月錢,故錦繡懷恨在心,今日想要報複臣妾才如此做的。”
    賀雲輕不由得在心裏給她鼓掌,好厲害,斷尾保命。
    錦繡聽完秦婉柔的話,突然就失去了全身力氣跌坐在地,也不再掙紮,仿佛認了命一般。
    太後來之前並不知道秦婉柔是下毒真凶,但在她看到錦繡被押進來後就明白了,不必多說什麽,她還是得保下秦婉柔。
    這個愚蠢但孝順的侄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