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苦命的底層人

字數:4670   加入書籤

A+A-




    和國內民眾比當然比得過。
    但是警察作為維護城市治安的一個崗位,他們大多時候接觸的都是外國遊客、精英人士等。
    和這些人比工資。
    怎麽說呢,布隆迪一家類似五星級的賓館,帶遊泳池的那種,開價每間150美元。
    差不多是一個普通小警察十個月的工資了。
    還有專門針對遊客賣的一些商品,像香煙、糖果、日常用品什麽的。
    對於遊客來說,這些價格可能隻是稍貴。
    但對於布隆迪警察來說就是一個天價了,而這些商家還在他們的管轄之下。
    他們需要經常接觸到這些天價商品,心裏怎麽會平衡。
    所以很多警察為了撈外快,會在國家設立的檢查站。
    向往來車輛索賄,尤其是來外國人。
    不在檢查站工作的警察,也會隨便在路邊舉個牌子,隨機喊停一些過往的車輛。
    進行一些索賄。
    他們針對的絕大多數都是車輛和外國人。
    但有時候錢包緊張了,也會向一些香蕉自行車手索賄,每次大概收兩三百布朗。
    不算少了,畢竟兩三百布朗可是一些底層人最低工資的兩倍了。
    這些警察也算聰明,剛好隻索賄香蕉自行車手一趟差不多15%的酬勞。
    不算多也不算少。
    如果要的太多了,不給這些香蕉自行車手活路的話,他們能做些什麽誰都不知道了。
    說完警察說普通民眾。
    普通布隆迪人是沒有開啟訛詐業務的,不會出現那種在路邊瞅準機會,撞上去訛錢的情況。
    國情不同。
    真有這種情況發生的話,就怕司機一氣之下直接從訛詐那人躺下的身體上碾過去。
    反正布隆迪也沒有監控,碾過去算你倒黴。
    就算不碾過去,對碰瓷的人一頓毒打也不可能避免。
    非洲人解決這種問題,還是比較傾向於這種簡單直接的方法。
    當然,碰瓷的機會也不多。
    平日裏那些富人也不經常出現在這條路上。
    就算出現了,也大多開著小汽車,嗖一聲就開過去了,哪有訛人的機會。
    至於訛詐在路邊行走的人,那就算了吧。
    路邊都是一群比一群還要窮酸的布隆迪底層人,有啥好訛詐的。
    真糾纏上的話,指不定誰訛誰訛呢。
    其實布隆迪雖窮,大多數人還是很明事理的。
    一個簡單的事實就是。
    當香蕉自行車手因為扒著貨車摔跤或出事故時,這些人往往選擇自認倒黴,而不是攔住司機索賠。
    “兄弟,沒事吧。”
    奧德彪和雷馬納路過那人身邊時,便停下順便問了一嘴。
    但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
    “沒事,幸好車沒事,不然就慘了,這輛車可是我前幾天租的,幸好沒被摔壞。”
    雖然摔跤了,但那人好像中了彩票似的,表情竟然是高興的。
    “我問你身體有沒有受傷?”
    奧德彪有點無奈,或許這就是底層人的悲哀吧。
    摔跤後第一時間不是察看自己有沒有受傷,而是看車子有沒有受傷。
    “沒,沒事,一點小擦傷。”
    那人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自己滲了不少血跡的膝蓋,表示沒多大問題。
    奧德彪順著他的目光也掃視了一番,雖然他全身看著灰撲撲的很髒。
    唯一受傷的確實隻有手掌和膝蓋,看起來也隻是不太嚴重的擦傷。
    “你剛做香蕉自行車手,這就敢扒車。”
    聽到那人車是前幾天租的,雷馬納的興趣來了。
    “這有什麽,這次不過是我大意了,我也不是第一次扒貨車啊,以前都沒事。”
    那人顯然有點不以為意,不認為扒車是一件多大的錯誤。
    奧德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就運了兩次香蕉就敢學別人掛在貨車上。
    別人不摔那是人家記熟了這條路,哪裏有小坑,哪裏要拐彎,人家心裏門清。
    你一個隻跑了兩次的人學什麽扒貨車啊。
    隻能說很多布隆迪人對貨車太沒敬畏感了。
    事實上在布隆迪,不僅隻有香蕉自行車手會扒貨車。
    布隆迪的小孩子從小到大也是扒貨車扒上癮的。
    趁著貨車還沒有完全起步,速度不快,一個個就攀爬到貨車尾部,找個能抓穩的地方就那樣掛著。
    一直從村裏掛到布瓊布拉市區,回去的時候再找輛車掛,從小就這樣玩。
    一點都不帶怕的。
    “不過下次我不敢了,這車是我借錢租的,剛租不到5天,運了三次香蕉,就摔了。
    幸好沒摔壞,不然還要賠穆勒村長家的自行車,我肯定賠不起。”
    那人邊說著,邊把頭低了下去,用滿是慶幸地語氣說著。
    “我3個兒子還不滿5歲,妻子在家種點木薯,但完全吃不飽。
    我們攢了好久的錢才能租一輛車,要真是摔壞了,我妻子肯定會很失望,嗚~”
    說著,那人竟哭了出來。
    他的雙眼紅腫,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串串地滑落。
    哽咽聲在空氣中回蕩,在訴說著一個普通布隆迪底層人心中的痛楚。
    “好了,不就一輛車嘛,這不是沒摔壞嗎?有什麽好哭的,一個大男人。”
    這時,雷馬納也走了上來,看到這一幕,表示非常受不了一個男人哭哭啼啼。
    那人不理,繼續哭著。
    奧德彪見狀,心中有點唏噓。
    華夏也好,布隆迪也好,哪裏的底層人都一樣。
    哪怕拚了命地想要活出精彩,但可能一次意外,就會輕而易舉地毀了一個人的人生。
    他蹲下身,輕輕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試圖安慰他:
    “沒事的,這是伊馬納賜予你的幸運,是一次寶貴的經曆,伱一定要時刻謹記這次摔跤,下次別扒貨車了,你的家人每天都在家裏等著你安全回家。”
    雷馬納雖然嘴上說著不耐煩,但聽到奧德彪的話,也默默地站在一旁,沒有出言譏諷。
    那人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奧德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真的嗎?這真的是伊馬納在保佑我嗎?”
    “當然”
    奧德彪神情嚴肅,點頭肯定道。
    善意的謊言,我相信伊馬納會原諒我的。
    奧德彪心裏想道。
    “其實你已經很好了,布隆迪還有多少人連租自行車的錢都拿不出來,她們豈不是更慘。”
    相比於奧德彪的寬慰,雷馬納的言辭就犀利多了。
    他確實有點煩眼前這個人了,賣慘嗎?
    你確定要在布隆迪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