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棠眉頭緊鎖，麵無表情地看著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不悅道：“看什麽，難道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
    說話的時候，她一直看著葉錦棠，臉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不像是解釋，更像是在坐實小芹就是葉錦棠的私生女。
    “兩位，麻煩你們睜大眼睛看看清楚，我！”小芹指著自己的鼻子，表情格外嫌棄道，“我已經十三歲了，而我的姑姑才二十歲，難道她七歲就生我了嗎？你們誣賴人也有點常識好不好，還不如我這個小孩兒。”
    沈老太太和沈清棠被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但她們還是能將責任推到葉錦棠身上。
    沈老太太滿臉不悅地看著葉錦棠，語氣冷硬道：“既然不是，剛剛問你，你怎麽不解釋，非要看著我出醜是吧？”
    葉錦棠還沒開口，小芹就忍不住說道：“老太婆，你剛剛那是詢問的語氣嗎？你要讓我姑姑怎麽解釋啊，你倆一個一個屎盆子直接扣我姑姑頭上了，解釋有用嗎？”
    要不是她和葉錦棠年齡差擺在那兒，這兩人估計就一口咬死她是葉錦棠的私生女，並大肆宣揚了。
    沈家人真壞，難怪師父那麽討厭他們，她也討厭。
    沈清棠滿臉不忿道：“你這小孩兒怎麽說話的，怎麽一點教養都沒有，葉錦棠你就是這麽教她的？”
    說完她上下掃了葉錦棠一眼，目光帶著濃濃的鄙夷，“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兩個都一樣，上不了台麵。”
    “你這老太婆說誰沒教養呢？”小芹怒罵著就想衝上去給她一巴掌，卻被葉錦棠攔腰抱住。
    小芹滿臉怒火道：“姑姑，你放開我，這死老太婆罵你，我今天非撕爛她的嘴不可！”
    葉錦棠語氣沒什麽起伏地喊了一聲：“小芹。”
    小芹瞬間冷靜下來，她有些委屈地看著葉錦棠，“姑姑，她罵你。”
    葉錦棠搖搖頭，鬆開小芹。
    沈老太太見狀，暗暗鬆了口氣，還不忘道：“嘁，我又沒說錯。”
    葉錦棠抬眸看著她，一言不發。
    沈老太太被盯得心裏發怵，轉頭跟沈清棠說，“棠棠，咱們走，不跟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一般見識。”
    “好的奶奶。”沈清棠彎腰把老太太扶起來，暗暗瞪了葉錦棠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小芹看著兩人的背影，滿臉不忿道：“師父，我們就這麽算了嗎？”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葉錦棠突然開口。
    小芹一臉茫然：“什麽？”
    她隻知道現在不教訓一下這兩人，她會被氣死的。
    “惡人自有天收……嘭……”
    葉錦棠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沈清棠的尖叫聲以及落水聲，小芹抬頭看過去，正好看到老太婆失足掉進池塘裏，沈清棠滿臉焦急地彎著腰趴在一旁想伸手拉她。
    “奶奶，你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
    說完，她回頭看著葉錦棠，大聲吼道：“看什麽看，趕緊過來幫忙啊！”
    葉錦棠轉頭看看天看看地，還不忘問小芹，“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小芹搖搖頭，一臉單純道：“沒有啊，我什麽都沒聽到。”
    “應該是耳鳴吧。”葉錦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小芹假模假樣地掏掏耳朵，自言自語道：“可能是上了年紀，居然已經開始出現耳鳴了，姑姑，回頭你帶我去醫院檢查檢查吧。”
    原本葉錦棠是不想笑的，但聽到小芹的話，實在是沒忍住，好巧不巧，正好被沈清棠看到了。
    “葉錦棠！”她憤怒地大喊一聲，沈老太太已經在池塘裏撲騰得沒了力氣，好不容易抓住沈清棠的手，她使勁一拽，沈清棠尖叫一聲猝不及防地掉了進去。
    不顧她的掙紮，沈老太太直接踩在她身上奮力往外麵爬。
    “奶奶，你……”沈清棠滿臉震驚地說完，身體不受控製地沉了下去。
    而沈老太太用盡渾身力氣爬上岸邊後，並未第一時間找人來救沈清棠。
    葉錦棠和小芹在一旁看了一出狗咬狗後，轉身去沈家後山祭拜她母親的衣冠塚，雖然沒人帶路，但她倆不出意外地找到。
    小芹忍不住好奇：“師父，剛剛那個老太婆落水是你做的嗎？”
    葉錦棠笑而不語，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小芹頓時開心了，感覺積壓在心底的怨氣都消散了不少。
    “師父，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忍讓的人。”說完她立馬解釋，“這句話不是貶義。”
    葉錦棠寵溺的搖搖頭：“人小鬼大。”
    小芹伸出一根手指，一本正經道：“這句也不是貶義。”
    葉錦棠笑著點頭：“對，不是貶義。”
    小芹樂嗬嗬地笑了兩聲，轉頭看著眼前剛砌好的衣冠塚，好奇道：“不過師父，沈家突然搞這一出是想幹嘛啊，難道隻是想讓外界傳頌他們品格高尚？”
    葉錦棠看著麵前的新墳，笑得無比諷刺：“我媽媽都去世那麽多年了，他們哪兒來她的衣服給她立衣冠塚，不過是想利用我母親的名義來為他們沈家博個好名聲，順便算計一下我罷了，真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他們感恩戴德，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小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圍著墓碑繞了幾圈後，擰著眉頭道：“師父，這裏不太對勁，周圍有陣法。”
    不過她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麽陣法，因為她在陣法方麵沒什麽天賦，所以學習進度也慢。
    “是陣法沒錯。”葉錦棠點點頭道，“一個能讓別人氣運消散的惡毒陣法。”
    “但這不是你母親的衣冠塚嗎？”小芹瞪大雙眼，似乎想到什麽，“難道說……裏麵的東西是你的？”
    葉錦棠毫無波瀾道：“挖開看看就知道了。”
    “現在嗎？”小芹興奮地擼起袖子就要上前，葉錦棠連忙製止她，“你傻啊，大白天的挖墳沈家人肯定會發現，咱們晚上再來。”
    小芹哦了一聲，將袖子放下，“今晚我們要在這邊睡嗎？”
    葉錦棠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晦澀的笑容，“他們也不會讓我們回去的，不然這陣法就沒效果了。”
    “這些畜生，居然這麽惡毒，想奪師父你的氣運。”小芹氣鼓鼓道，“不過師父，他們怎麽會這麽惡毒的陣法，看沈家人那個樣子，也不是學玄學的料。”
    “林嶼霽身邊有個道士，應該是那個人做的。”葉錦棠頓了頓，繼續道，“之前君屹被人下了詛咒，也跟林嶼霽有關。”
    小芹拍拍大腿，激動道：“我就說那個人看著就不是什麽好人，我的直覺真準。”
    葉錦棠點點頭：“所以我讓你避著他點兒，免得他看出什麽。”
    雖然靈虛道長看不出她身上的端倪，但小芹靈力低，很容易被看穿。
    以防萬一還是不接觸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