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掌印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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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席卷全城,收到消息的一眾大佬集體蒙圈。
“哪個王八犢子幹的!”
牽扯的事情太大,一向注重禮儀的左都禦史嶽樹峰,此時也忍不住開罵。
作為清流向閹黨發起進攻的急先鋒,禦史台這次可是難得的站到了前台。
按照計劃,以遼東大敗為武器,他們已經在朝堂上占據了上風。
或許徹底擊垮閹黨有困難,但撕下一塊肉卻是不難的。
政治嘛,本身就是妥協的結果。
嘴上叫囂著打倒閹黨,內心深處他們這些大佬都沒當成一回事。
沒有閹黨,還會有別的政治團體站在他們的對立麵。
朝堂不允許一家獨大,這是皇帝的底線。
與其換個對手,不如和熟悉的閹黨一直撕扯。
最起碼閹黨的名聲足夠臭,甭管發生了什麽,一句閹黨栽贓陷害就能夠應付過去。
以大虞的輿論環境,隻要站在閹黨的對立麵,名望就蹭蹭往上漲。
換成文官集團內鬥,大家彼此太過熟悉,稍有不慎就會身敗名裂。
登聞鼓案剛爆發,嶽樹峰也沒當一回事。
宦官跑到清流老巢去收稅,不折騰出事情來,才是最大的問題。
大家私底下為受害者提供點兒方便,讓其有能力把事情鬧到皇帝麵前,也能夠重挫閹黨的士氣。
一度嶽樹峰還製定了推波助瀾的計劃,準備把水給攪渾,伺機重創閹黨,為自己接下來入閣做準備。
怎奈計劃沒有變化快,礦稅監案一下子傳的滿城風雨,讓局勢直接失控。
明眼人都知道,這背後肯定有人在推動。
針對閹黨搞事情沒關係,瞞著他這清流大佬搞,那就要人命了。
看似清流集團現在確實占據上風,朝野上下都對閹黨喊打,勝利的曙光近在眼前。
實際上情況相反,這種不守規則的鬧騰,最是令君主厭惡。
哪怕皇帝有意敲打閹黨,發生了這種事情後,也會改變念頭。
受這場風波的影響,朝堂上的中立陣營,政治立場也有可能向閹黨傾斜。
“東翁,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錦衣衛和東廠都抓了不少人。
如果留下了蛛絲馬跡,應該很快會被挖出來。”
杜師爺的回答,讓嶽樹峰越發的擔心。
幕後之人敢同時算計他們和閹黨,肯定做了充分準備。
“你太高估廠衛的能力了!
他們真要那麽厲害,朝堂百官都要被拿捏。
事實上,這種事情不需要證據,也大致能夠猜出來。
有實力在京師搞這麽大動靜的,一共就那麽幾方勢力。
閹黨、我們、皇上、勳貴、外戚,閹黨不會自己搞自己,裏麵的風險太大了。
皇上沒有出手的動機,以我們和閹黨的矛盾,根本不需要繼續挑撥。
勳貴和外戚雖然有實力,但是缺乏動機。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幕後之人多半是清流內部。
或許是宦官折騰太厲害,東南士紳們受不了啦,也有可能是有人按耐不住想……”
洞悉真相沒用,現在他被推到了風頭浪尖。
反閹黨的旗幟確實好用,扛起大旗就能夠獲得無數人的支持。
可扛旗容易,放下旗幟難。
後麵的無數清流黨人都在看著,根本不允許他後退。
“東翁,或許事情沒有這麽嚴重。
此事又不是您策劃的,大不了私底下把消息泄露出去,讓閹黨找幕後之人報複去!”
杜師爺硬著頭皮安慰道。
自家東翁現在有多危險,他是一清二楚。早在反閹行動發起前,他就持反對意見。
怎奈幕僚終歸是幕僚,縱使再怎麽受信任,也無權代替主人做出決策。
“但願如此吧!
你帶人清查一遍府邸,把犯忌諱的東西,全部收拾起來。
下人中有作惡犯賤之徒,一律給處理掉。
代我向老家起草一封書信,讓族人們最近這段日子行事謹慎一些。
你幫忙留心一下,看哪裏還有破綻,趕緊把漏子給堵上。”
嶽樹峰平靜的說道。
冷靜下來之後,他已經不慌了。
禦史台地位特殊,彈劾不法之事乃是他們的職權。
閹黨再怎麽不爽,也不能因為上奏折彈劾,就問罪他這個左都禦史。
想要將他擊垮,必須要找到切實的證據。
……
在嶽樹峰做出反應的同時,知道事情大發了的一眾朝臣,紛紛采取行動處理自己的破事。
皇宮之中,天元帝看著手中的情報發出了一聲冷笑。
登聞鼓事件剛爆發,他確實曾猶豫過,但現在已經有人幫他做出了決定。
“都起來吧!”
“南直隸相隔甚遠,有人故意做了遮掩,你們沒有及時收到訊息也情有可原。
不過類似的事情,隻允許發生一次。
自從劉大伯去世後,司禮監掌印太監就空缺了下來,光恩這個位置現在交給你了。”
天元帝說完,原本人心惶惶的一眾太監,瞬間流露出炙熱的眼神。
司禮監在外麵還有一個稱呼——內庭,權勢上能夠和文官主導的內閣分庭抗禮。
掌印太監對標的是內閣首輔,在大虞朝是妥妥的位高權重。
最關鍵的是除了掌印太監外,左光恩還掌管著東廠。
兩個職位疊加在一起的權柄,整個大虞曆史上都沒有哪個宦官能夠獲得。
“奴才謝主隆恩!”
左光恩神色激動的跪拜道。
天元帝這波支持的力度,遠超他的想象。
“行了,沒事就趕緊滾。
把差事給朕辦漂亮,比什麽都重要!”
說話間,天元帝沒好氣的踹了左光恩一腳。
“奴才這就滾!”
說話間,左光恩直接原地打起了滾,場麵很是滑稽。
見到這一幕,一眾太監不僅沒覺得屈辱,反而紛紛流露出羨慕的表情。
能夠被皇帝親自揍,那是自己人才能享受的待遇。
……
鎮遠侯府。
回到家中李牧第一時間,向自家叔父做了匯報,包括聯合眾官員捂蓋子的行為,也一並說了出來。
“應對的不錯,除了和東廠接觸的時候粗糙了一些外,沒什麽大毛病。
能考慮到這一步,在年輕一代中你也算是拔尖的。
可惜不是科舉出身,不然三十年後,六部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
對自家叔父的感慨,李牧完全沒往心裏去。
科舉入仕他也想,問題是做不到啊!
滿篇的文言文,讀起來都費勁,更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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