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崇高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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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擴散型的霧氣是讓範圍內的存在陷於異常狀態的陷阱,而且無法回避。其龐大的範圍效果,看受害者就知道了。
    受到霧氣的影響的不光是尊尊他們和周邊的小隊,實際上在遠眺可及的範圍內,可以看到有許多小隊停下腳步處理同伴的異常狀態。
    尊尊沒有受到影響。
    真相隻有一個。
    那就是【神之軀】的效果發動,把來自白鯨的精神攻擊給淨化掉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別的原因。
    尊尊還想著趁勝追擊給顯性的白鯨造成更大的傷害,但他的駕駛員——芙拉姆的狀態很差,身體羸弱的她現在已經呲牙咧嘴,原本可愛的臉蛋變得猙獰起來。
    “芙拉姆,回去吧。”
    “好、好的……!”
    不爽地發出很大咋舌聲,芙拉姆有些自責的點頭答應。
    “不是你的錯。”
    “尊尊大人……”
    “這種精神汙染是沒有辦法避免的,實際上所有人都受到了影響,你看那些人。”
    示意她看向不斷自殘的士兵們,女仆看到後小臉煞白。不管年齡多大,對於女孩子來說都不希望自己嬌嫩的肌膚受到摧殘。
    地龍調轉方向暫時遠離白鯨,同時霧氣的對麵傳來庫珥修的聲音,“能動的人把傷者運到大樹旁!不得已的話稍微行使暴力也無妨!”
    強硬的下達命令後,回應的聲音接連不斷。庫珥修似乎沒受到霧氣的影響,甚至還能保持理智與冷靜地指揮。
    被白鯨用精神汙染擺了一道著實讓人憤怒,萬幸的是菲利斯能夠暫時壓製並解除汙染的效果,但出現這麽多的受害者,他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人手被分去回收傷者,光這樣戰力就大大不足。
    而且更重要的是,不能讓白鯨接近毫無防備的討伐隊,現在他們的狀況不容樂觀。
    “總之牽製白鯨就行了,對吧?”
    “沒錯。”
    尊尊的詢問得到庫珥修果斷的應答,然後他咧開嘴角自信開口道:“交給我吧,我最擅長遛狗了!”
    “雖然那是魚,而且還是大鯨魚。”
    菜月昴不會看氣氛的吐槽。
    不過也正因為他,緊張感和危機感消散了不少。
    白鯨就是白鯨,三大魔獸之一,恐怖的對手、敵人,無論用多麽輕佻的口吻去說、去粉飾,它的實力都不容小覷。
    尊尊說要出動,庫珥修是拒絕的。
    畢竟他的身份是第六位王選候補,甚至隻要和他結婚,王位也是唾手可得。
    但她沒辦法阻止。
    這是戰士的信念和果決,庫珥修無論如何都無法抹殺對方的感情——以一名將領的身份。
    “我同意了。”
    “等……!”
    “不用再勸說了,菜月昴。尊尊現在是一名戰士,難道你要對他的信念棄之不顧嗎!?”
    “唔!”
    菜月昴被說的啞口無言。
    他知道之前的輪回尊尊被白鯨吞沒,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記得,所以他才不願意尊尊去麵對危險。可偏偏這種擔心,他說不出來。
    “那個……”
    尊尊突然高舉雙手,仰著頭大聲說道:“打斷你們醞釀的感情很抱歉!但我要聲明一下,我並沒有那麽崇高的理想和信念!我會這麽做,是因為想要當顯眼包!因為可以出風頭!”
    啊!!!?
    菜月昴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庫珥修也抿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們一定很不理解吧。但沒辦法,這就是紅魔族——為了出風頭,就算是死甘願!
    尊尊拉開上衣,做出一個奇怪又魔性的姿勢,和當時菜月昴在會客室中的動作如出一轍。
    “——我尊尊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成為王國巨星!”
    “果然是中二病啊。”
    菜月昴感歎一聲。
    庫珥修也開口道:“雖然有些讓人感到詫異,但尊尊你眼中的神情在告訴我,你無疑是認真的。那麽,為了回應你的信念,我就答應你吧。不過有一個前提,你的同行者是誰?”
    引誘白鯨的任務很危險,所以必須兩個人同行。
    可是尊尊的駕駛員——芙拉姆現在正在接受治療,沒有辦法同行。
    “別擔心,我有合適的人選。”
    尊尊咧著嘴角,隨後把手朝著人群中一拽,就拖出了一個有著灰發的少年。
    “哇啊啊啊————!不要,我不要去!當白鯨誘餌什麽的,我才要啊啊啊!”
    他哭喊著不斷掙脫。
    和這些神情堅毅的士兵們比起來,這家夥當真是膽小如鼠。
    為什麽他會上戰場?
    在所有人帶有這般疑惑的時候,菜月昴在看到他後脫口而出他的名字。
    “——奧托!?”
    盡管穿著令菜月昴感到不爽的騎士服裝,可奧托並沒有他印象中如騎士般那麽厲害,甚至在開戰之後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剛剛竟然把你給忘記了,你這家夥也太沒有存在感了吧?”
    “嗚~~~”
    奧托嗚咽一聲。
    他剛剛顯然是故意隱藏自己的氣息,隻可惜尊尊對自己騎士的魔力很熟悉,一把將他從人群中拽了出來。
    庫珥修仔細看看奧托。
    “恕我直言,我並不覺得他能勝任這項任務,因為他看起來實在太弱了。”
    “就是說,我真的很弱的!不要讓我去麵對白鯨啦,我這麽瘦小甚至連塞牙縫都不夠,你們換別人去吧!”
    女公爵的快言快語並沒有傷到奧托。
    正常情況下,被人這般輕視應該惱怒反駁才對,然而就好像激將法對他無用似的,奧托連忙點頭承認自己的軟弱。
    尊尊給了大喊大叫的膽小騎士一拳。
    “沒關係的,我相信他。”
    不知道是拳頭還是話語起到作用,奧托嗚咽一聲不再哭喊。
    可能在別人看來奧托根本派不上用場,甚至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危險任務中幫倒忙吧,但尊尊卻發現了膽小騎士的不同尋常。
    首先奧托的地龍沒有瑟瑟發抖。
    哪怕庫珥修騎的白色優良種地龍都在白鯨的威壓下不安的刨地,可奧托的普通地龍卻沒有太大的異樣,肯定是他利用自己言靈的加護——能夠和非人的存在溝通,安撫了不安的地龍。
    除此之外,奧托也不怎麽受白鯨精神汙染的影響。
    就算強大的蕾姆都感到不適而臉頰時不時流露出一絲痛苦,奧托這家夥非但沒有不適,還中氣十足的大喊大叫。
    這家夥無疑是最合適的工具人。
    “……好吧,既然你信任自己的騎士。”
    女公爵認真的點點頭。
    於是尊尊拉著奧托騎上地龍,告別庫珥修後便遠離大樹。
    一路上奧托迎風大叫:“不行不行不行,我做不到啦!和白鯨戰鬥什麽的,根本不行啦!那家夥可是三大魔獸,是遇見就隻能祈禱順利逃走的強大存在,我們根本贏不了啦啊啊啊!”
    哪怕尊尊經常聽他慌張的大喊大叫,可現在還是覺得耳朵有些吵鬧,下意識地給奧托瘦弱的後背一巴掌。
    “別害怕!”
    “好疼————”
    “你看那隻白鯨,它的左眼被挖掉,左側魚鰭被砍斷,它隻是體型巨大卻難以活動任人宰割的魚肉罷了,難道這樣你還害怕嗎?!”
    “可是……”
    奧托明顯還想再反駁些什麽,可尊尊和威爾海姆出戰獲取的成果喜人,他也沒有反駁的理由。
    “再說,奧托你是杜埃姆嗎?”
    “什麽?”
    迎麵而來的風,讓尊尊的話語沒辦法傳入奧托的耳中。
    然後尊尊趴在他的後背上大喊:“你是杜埃姆嗎!?嘴上說不要不要的,可你的身體卻順從的去做了!而且你看看,你比我還激動啊!”
    “怎麽可能啦!”
    奧托大喊。
    他極力的否認自己因為討伐白鯨而興奮,他應該是害怕膽小想要逃走才對。然而他騙不了尊尊,因為從剛才開始奧托的呼吸變得有力、身上的魔力也變得活躍起來。
    喜不喜歡,身體不會說謊。
    倒不如說奧托是那種一開始拚命逃避,而當發現退無可退的時候反而會使出全力的角色。
    上了賊船隻能認命。
    “可是,到底該如何吸引白鯨?”
    “很簡單!”
    尊尊對準前方仍在天空遨遊的白鯨。
    “——Light of Saber!”
    水桶粗的閃電瞬間激射而出,落在悠哉遨遊的白鯨臉上,隨後尊尊對它做鬼臉的同時,豎起一根中指。
    挑釁的動作讓白鯨為之一頓。
    再加上尊尊還砍斷了它的魚鰭,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巨大的霧之魔獸轉過身軀搖晃尾巴,朝著尊尊和奧托遊來。
    宛如一座山的龐大身軀在空中遊動,以超越風的勢頭一口氣縮短距離。
    足以吞噬一切的下顎逼近。
    它的鼻子就在正後方,來到足以讓尊尊聞到腥臭味的距離。
    “奧托!”
    “哇啊啊啊————”
    在尊尊的大喊下,奧托猛地拉緊韁繩,在千鈞一發之際脫離原本行進路線同時,躲開身後白鯨的猛撲——它大口咀嚼大地,連同路麵的草原一同吞噬。
    “好、好嚇人!”
    “好刺激啊!真好玩!”
    “一點也不好玩!”
    尊尊暢快的大笑聲在街道回響,奧托氣惱的慘叫緊隨其後,白鯨的咆哮反倒像是襯托兩人的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