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個話三推四推，你說婚後補償，就是這樣刺激我嗎？我知道你討厭我，刺激我，心裏舒服，可是……”
    她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喉頭非常酸澀，在眼淚落下前急忙擦掉。
    顧斯忱的手機響起。
    她透過指縫看到落綿兩個字，放下手，抬眸注意到牆上掛鍾已經顯示11點。
    平時這個點她早睡覺了，是因為等顧斯忱，她才一直整理東西，想看這個男人會不會回來。
    這個時候，蘇落綿來電話什麽意思？顧斯忱從她那裏回來？
    一股怒氣直衝寧沐太陽穴，她從男人懷裏起來，然而，顧斯忱的動作比她快。
    他把手機塞在她手裏，“你接。”
    寧沐的眼眶裏還有淚水殘留，捏著手機，“你讓我接？”
    “我說過，你不用忍我，不過你不能在電話裏罵落綿。”
    落綿落綿！
    寧沐薄唇緊抿，眼神裏透著極大的煩躁，但看在他讓她接電話的份上，可以選擇不生氣，不罵蘇落綿。
    手機還在她手裏響著，有種不接，不會罷休的意思。
    寧沐冷靜下來，坐進沙發裏，長腿交疊，腳尖勾著拖鞋。
    “斯忱，你終於接電話了，我都打算放棄打電話了。”
    “我剛剛做了噩夢，你能陪我說會話嗎？不用太久，一會就好。”
    深更半夜做噩夢不自己待著，找她男人說話……
    寧沐清了清嗓子，“我老公沒空。”
    電話那頭靜了半分鍾，“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
    “是很打擾，我正在和我老公在床上親密呢。”
    惡心人誰不會。
    嘟，電話掛斷。
    顧斯忱從她手裏抽走手機，聲音不鹹不淡的，“氣消了？”
    寧沐下巴抵在膝蓋上，雙臂緊緊抱著，淡淡哼了一聲。
    “氣消了就去睡覺，明天我派人送你去你妹妹那裏。”
    寧沐，“你不是不讓我出去。”
    “怎麽，我看上去是什麽，很喜歡被找事的男人？”
    難道不是？三番幾次忽略她的感受？
    顧斯忱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往床上走。
    男人的臉淡漠如常……
    但從綜藝開始，到現在，他很少會對她流露出反感。
    寧沐有點無法忍耐心裏那個不確定的答案。
    她來到床上，趴著，手支著下巴，頭發隨意散落，“老公，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
    有些話反而在要出口時緊張了，寧沐很怕答案跟她想的不一樣，“你現在把我當什麽。”
    顧斯忱掀開被，躺進來，自然地把她拉進懷裏，“妻子。”
    砰——
    寧沐立刻從床上彈起來，盤著腿坐著，欣喜又激動，“你，你不和我離婚了嗎？你不討厭我了嗎？”
    這個答案從她心裏出現很久了！
    顧斯忱卻不緊不慢的回答，“我答應你爸會有婚後補償，你要做的事，我都會滿足。”
    寧沐身體裏竄起的興奮如被潑冷水，臉上笑容一僵，委屈排山倒海的壓過來。
    她喘不過氣，迅速躺下背過身，不願看從始至終都戲耍她的渣男。
    窩在被子裏的身體一抖一抖的。
    可是，他說的是婚後補償。
    不是……離婚前的婚後補償。
    顧斯忱長臂伸過去，重新把她撈進懷裏，摸了摸他看不到的臉，一片冰涼。
    果然哭了。
    顧斯忱，“又生氣？”
    渣男，還敢抱她……
    她選擇不理，咬著下唇，手偷偷地把擠出來的淚珠抹掉。
    “允許你之前總氣我，我不行，嗯？”
    “寧沐，說話。”
    她雙眼緊閉，任憑顧斯忱怎麽肆意，她都不搭理。
    顧斯忱耐心快耗盡，他把她轉過來，吻了吻她濕漉漉的睫毛，“明天早上別讓我再看到你生氣，看到你哭。”
    “……”她才不要理。寧沐沉沉睡去。
    陽光灑進，一室溫暖。
    寧沐這幾天都和顧斯忱躺在一張床上，她半眯著眼醒來，下意識摸了摸床邊，冰涼一片什麽都沒有。
    又記起昨晚，心情降到穀底。
    她洗完澡正吹著頭發，蕭寂雲敲響房門。
    “小沐，今天我要和你爸還有你小媽去吃飯，我是想要帶你過去。”
    蕭寂雲知道她和寧家關係不太好。
    但她始終是寧家千金，蕭寂雲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在她臉上觀察，“又覺得你不太會去，我就沒和你爸講，你要去的話，現在準備一下。”
    “媽媽你去吧，今天我去找寧溪。”
    “那好，午飯你和你妹一起吃吧。”
    寧沐微微一笑，回到化妝台前，迅速畫了個簡單幹淨的妝。
    她極白，精致流暢的臉蛋上狐狸眼盡顯媚態，薄唇嫣紅，化妝品在她慘白的臉上隻起到提氣色的作用。
    手機在她手邊響了，她攥起一大股頭發，完成一個丸子頭，才接起。
    “你今天要來找寧溪？”寧柏均。
    “我好久沒和她待著，她放假，我暫時沒工作，閑著也是閑著。”
    寧柏均，“行，你們待一天，淩晨我帶你去打胎，之後讓寧溪在國外陪你調養。”
    “我知道，我本來還想給你說這件事的。”
    她沒忘孩子這個事，這個意外來的野種，已經在她肚子裏停留夠久。
    好在她足夠瘦，根本不顯懷。
    不過，她穿著運動鞋，沒多久居然就累的不行，她扶著欄杆坐下來。
    寧沐很想把悶人的口罩墨鏡摘掉，又怕有人認出，猶豫幾下，她拍了拍身邊女孩肩膀。
    女孩子跟她很像，眼睛都是家族遺傳的狐狸眼，但相較於她身上散發的貴氣嫵媚，女孩更傾向於清純。
    “寧溪，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吃個飯吧。”
    寧溪在手機上搜索，很快找到一家古色古香，人很少的餐廳。
    餐廳服務員見到寧沐出現，先是被她氣質吸引，可看到她長衣長褲，腳踩運動鞋，臉上也是蓋的嚴嚴實實，頭頂還一頂寬大的花邊帽，不免露出怪異表情。
    海市雖快入秋，但在商場裏，餐廳裏完全沒必要穿成這樣。
    寧溪也覺得誇張，湊到她身邊，“姐，你摘掉吧，包廂裏沒有監控。”
    “我等他們上完菜吧。”寧沐每次出來都很小心。
    她粉絲太極端，她今天想和寧溪放鬆，所以沒帶保鏢，這種情況下被粉絲抓到就不好了。
    這家餐廳都是傳統菜，寧溪點了不少重口味的，和幾道寧沐比較愛吃的清淡菜。
    寧沐從小就吃的清淡，並且吃的很少，對重口味的菜色一口不碰，也不會有什麽反應，但今天服務員把紅燒肉端上來，胃稍微有點不舒服，雙頰反酸。
    她捏緊筷子。
    “姐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