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總是要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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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瀟瀟轉身,看見站在不遠處的霍時聿。
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
他一身煙灰色西裝筆挺,下頜微揚,目光深邃。
良久,她才淡淡的笑著與霍時聿打了個招呼,“霍先生,好久不見!”
霍時聿英俊的臉龐沒有表情。
原本是溫瀾約他晚上吃飯,他不想來,但溫瀾說沈瀟瀟也在,所以他才趕了過來。
女人臉上的笑靨,他的心頭猛地一緊。
她不快樂。
雖然剪掉了長發,看著比之前更幹練許多,可他就是知道,她不快樂。
霍時聿很心疼她,目光落在她臉上,淡淡詢問道,“瀟瀟,一起吃個飯?”
沈瀟瀟沒料到霍時聿會說吃飯,神色微頓,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她低垂了眉眼,輕笑道,“不了,我回家還有些事,你和溫瀾去吃就好。”
又和溫瀾寒暄兩句,準備往路邊去打車,卻被霍時聿叫住。
“瀟瀟,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
沈瀟瀟回頭看他,知道他想說什麽,她微笑道,“是宋姨和你說了什麽嗎?”
霍時聿皺眉。
“你不用放在心上,原本就是我連累你們,要說抱歉,也該是我對你們說一聲對不起。”沈瀟瀟淺笑,“你別擔心,我挺好的。”
霍時聿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暗湧,他盯著沈瀟瀟看了許久,“如果不開心就離開吧,我們都不想看你太為難自己。”
為難?
沈瀟瀟並不覺得。
人總是要長大,不能永遠都那麽任性,爸爸年紀已經大了,她不能再由著自己的性子去做。
她習慣性抬手去理自己的頭發,掌心落空,這才想起,頭發已經剪了。
正尷尬不知道怎麽回話,身後傳來男人陰沉的聲音,“瀟瀟。”
所有人回頭,看見站在沈瀟瀟身後的厲行淵,路邊停著黑色邁巴赫。
他走到沈瀟瀟身邊,伸手很自然的攬上她的腰,將她擁入懷中,像極了一個體貼的丈夫。
沈瀟瀟被他觸碰,渾身僵硬。
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麽,更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隻是本能的懼怕。
厲行淵低頭,薄唇輕輕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輕笑出聲,“和溫小姐談完了麽?我來接你回家。”
這一刻,沈瀟瀟眼底的恐懼更甚,甚至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
她努力平複了下心情,不想溫瀾和霍時聿看出什麽。
半晌,她微笑著道,“嗯,已經和溫瀾談完了,正準備回家。”
霍時聿又怎麽會看不出沈瀟瀟眼底對厲行淵的害怕,尤其男人看男人的眼光還是準的,他表現得越是大方,隻怕回去之後就會為難沈瀟瀟。
他抿了抿唇,想了許久,看向厲行淵,拳頭捏得骨骼作響。
氣氛劍拔弩張。
溫瀾和沈瀟瀟看得心驚膽戰,兩人交換了下眼神,溫瀾上前一步,伸手挽住霍時聿的手臂,淡淡的笑道,“瀟瀟,我和阿聿定了晚上七點的電影,時間快來不及了,就先走了,下次再一起吃飯啊!”
沈瀟瀟扯出笑容,“好。”
說完,溫瀾拉著霍時聿就離開。
沈瀟瀟看他們已經離去的背影,低頭看男人環住自己腰的手,“放開我,我要回家了。”
她不想他碰,更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厲行淵沒動,依舊攬著她的腰,“看電影?是不是我沒來,和他看電影的人就是你了?”
沈瀟瀟沒有看他,伸手拿開他的手,“厲先生放心,我既答應你要做回厲太太,那就不會做讓你和厲家都蒙羞的事。”
……
直到走到僻靜角落,霍時聿看著沈瀟瀟上了厲行淵的車,臉色越發難看,目光沉靜,卻偏偏帶了幾分陰鷙。
溫瀾歎了口氣,“嚇死我了,剛剛要不是我機智,拉著你走了,你是不是得準備當街和厲行淵打一架啊?”
霍時聿邁步往那邊停車場走,溫瀾緊跟其後。
“阿聿,我知道你心疼瀟瀟,我也一樣,可她現在還是厲行淵太太,你太為她出頭,隻會給她帶來麻煩。況且厲氏並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別讓瀟瀟的犧牲白費,好嗎?”
溫瀾見男人並沒有一點兒鬆動,反倒是臉色越發難看。
霍時聿腳步微頓,嗓音低沉,透著深深的無奈,“溫瀾,我從沒有哪一刻,像今天這樣痛恨自己不夠強大。”
溫瀾一愣,看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如今卻有了幾分蕭索。
這是她從沒見過的霍時聿。
在她的印象裏,他一直都是意氣風發,溫潤儒雅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渾身戾氣。
……
黑色的邁巴赫在道路上疾馳而過。
沈瀟瀟和厲行淵一同坐在後座,兩人都不答話。
良久,沈瀟瀟先開了口,“等明天的拍賣會結束,我和霍先生的合約就算完成了,以後也不會再見,你不要為難他。”
她不想再因為自己而連累別人。
厲行淵眼底掠過一抹殺意,嗓音卻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相識十年,她怎麽會不知道厲行淵的脾氣?
但她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側頭看向車窗外,目光空洞。
“送我回老宅吧,如果你不方便,那在前麵放我下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等拍賣會結束,我收拾好東西,你讓司機來老宅接我。”
厲行淵沉默,並不答話,隻是盯著看了她很久,“你今天是特意去剪頭發的?”
沈瀟瀟回頭看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從不會關心她的一言一行,哪怕她就是死了,他都未必會關心。
現在她剪個頭發,他倒是關心起來?
真是有毛病。
她也沒與他嗆聲,隻是淡淡的道,“留那個發型好多年了,看膩了,所以就換了個發型。”
看膩了?
換個發型?
厲行淵俊美寡淡的臉上瞬間冷了下去。
二十分鍾後,車停在沈家老宅前,沈瀟瀟推門下車,腳還沒落地,男人伸手去拉住她。
她轉頭看身側的男人,皺了皺眉,“還有事?”
烏黑的眼睛裏,嫌棄與厭惡怎麽都掩飾不住。
厲行淵薄唇微勾,手上一用力,將她抱在懷裏,“好歹我們也是夫妻,不請我進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