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火之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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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對方表示知道宇智波鼬的真相。
    佐助頓時雙目充血,惡狠狠地盯著宇智波帶土。
    “宇智波鼬,中了‘火之意誌’的毒害,被木葉隱忍村洗了腦。在村子和族人之間,選擇了前者。”
    佐助沒有說話,示意帶土說下去。
    “自二代火影以來,村子的高層,就一直對宇智波一族心存偏見。
    “三代火影統治集團,作為二代火影的徒弟,更是延續並發揚了這種思想。其中,以誌村團藏最為突出。”
    這些事情,倒是都曾聽蛤蟆師父簡單說過。
    “九尾之亂後,誌村團藏進一步在村中排擠宇智波一族。
    “提出重新規劃各族領地,以離訓練場近為借口,將宇智波一族放逐到偏遠地區,趁機孤立宇智波一族,並遏製其發展。”
    佐助回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長大的地方。
    原來,自己一族之所以在那個偏僻的位置,背後竟有著這樣的一段往事。
    聽到這裏,佐助不由得雙拳緊握。
    “除了住宅地方的不公對待之外。
    “村內的村民們,在生活的各個方麵,也都暗自排擠著宇智波一族。
    “買東西,給最差的;
    “門口被堆上垃圾;
    “排隊到宇智波一族時,總是對方正好下班的時間。
    “無法忍受的宇智波族人們,紛紛向族長宇智波富嶽,也就是你們的父親請命,希望,可以帶領族人們反抗這樣的生活。
    “但是,即便如此,宇智波富嶽依然不願意與木葉方麵大動幹戈,沉思數日之後,最終選擇了‘無血革命’。
    “作為宇智波一族的天才長子,宇智波鼬被委以了重任。
    “富嶽下令,在暗部任職的鼬成為宇智波的臥底。
    “當計劃進行時,宇智波鼬會與宇智波眾人裏應外合,憑借寫輪眼高強的幻術,一舉控製木葉高層,從而打破困境,掌控局勢。”
    這樣,不是很好嗎?
    既不會死人,也改善了自己一族的處境。
    佐助心中暗想。
    後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佐助沒有說話,依然選擇了靜靜地聽下去。
    “然而,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同時,也是宇智波鼬視為兄長的好友,宇智波止水,在得知一切後,選擇了另外的一條路。
    “在與三代火影等高層溝通之後,止水計劃,用自己的萬花筒瞳術,也就是被譽為最強幻術的別天神,施加於族長富嶽身上。
    “希望憑借這一幻術,令宇智波富嶽打消政變的念頭。這樣,也就能使得宇智波一族可以避免與木葉的衝突。”
    “但是,這樣依然不能改變族人們被村民排擠的事實啊!”
    宇智波佐助忍不住出言問道。
    “他為什麽不用別天神直接施加給三代火影呢?”
    宇智波帶土搖了搖頭,說道:
    “這,便無從得知了。或許,這是因為他是二代目的部下,宇智波鏡的後代的緣故吧。
    “火之意誌這個東西,就像病毒一樣。沾染上的人,都很難以正常的道理去揣度他們。”
    這些年來,由於心中一直被複仇所填滿,無暇顧及其他。
    宇智波佐助對於“火之意誌”這種東西,本就接受不多。
    但不管怎麽說,佐助畢竟從小就是泡在那樣的環境裏長大的。
    課堂上說,畢業時說,成為忍者時說,中忍考試時也說。
    因此,第一次聽到有人直接將火之意誌比喻為“病毒”,這樣離經叛道的說法。
    饒是沒怎麽相信火之意誌的佐助,心中也是忍不住地嚇了一跳。
    “而宇智波鼬,也是同樣被這東西所洗腦的。”
    帶土乘勝追擊,繼續強化著這一認識。
    “那後來呢?”
    佐助追問道。
    “後來,一定要將宇智波一族徹底根除的誌村團藏,得知了宇智波止水的計劃。
    “於是,他偷襲了止水,一把奪過了止水的眼睛。
    “體會到最深黑暗的宇智波止水,對這個現實世界失望不已。
    “隨後,在與自己最信任的宇智波鼬對話之後,止水在鼬的麵前選擇了自殺,告別了這個充滿血與陰謀的世界。而這,也幫宇智波鼬開啟了我們一族當中,至高的萬花筒寫輪眼。”
    佐助沒有說話,但整顆心通通跳著。
    眼前,似乎看到了宇智波鼬那絕望的樣子。
    “經此變故,宇智波鼬終於下定決心,成為了宇智波家族和木葉高層之間的雙麵間諜。
    “在火之意誌的荼毒下,他最後選擇了站在木葉的一方。”
    “宇智波鼬與團藏暗中達成了協議,答應幫助團藏除掉除你之外的所有宇智波族人,其中,也包括了你們的父母。
    “但是,宇智波鼬唯獨不想讓伱,也就是他最愛的弟弟,受到一點傷害。
    “他所做這一切的目的,都隻是為了保護你。
    “做完這一切後,宇智波鼬要求團藏保護自己的弟弟安全地成長,封鎖事情的真相。
    “希望你可以依然沐於在火之意誌的荼毒之下逐漸成長,將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他自己一人身上。”
    說完這一切後,宇智波帶土靜靜地看著對方。
    一旁的阿飛白絕也不敢說話,不斷地東張西望著,時不時偷眼看著佐助的反應。
    “哇——!”
    片刻後,宇智波佐助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胃中好不容易才容納進去的食物,此刻正不斷自宇智波佐助口中吐了出來。
    先是食物殘渣,再是濃稠的食物黏液,最後腹中已空,佐助依然止不住地幹嘔著,竟嘔出了那綠色的膽汁。
    惡.心.
    佐助寧可自己沒有聽到過這一切。
    相比之下,佐助更願意接受自己的哥哥就是那個一心想要變強的惡魔。
    殺掉全家隻為試刀,留下自己,也隻是為了給他無聊的人生增加一點樂趣。
    說什麽,“都是因為愛著自己”
    “嘔——”
    佐助又一次忍不住劇烈地嘔吐起來。
    生理性的眼淚和心理上的絕望混雜在一起。
    佐助實在是聽不明白,什麽叫“殺自己全家,都是為了愛你啊?”
    什麽叫“達成協議,殺掉全家,然後隻為保下自己宇智波佐助的一條性命呢?”
    自斷一指,啊不對。
    自斷一臂,啊不對。
    自己斷到隻剩下一個指頭,自己削弱自己的力量,然後指望對方可憐自己,是這個意思?
    宇智波一族都健在時保護不了我,你把他們全殺了,就可以保護我了,是這個意思?
    哦,你說你一個人就可以威脅團藏了。
    那就更沒有必要滅族了啊!!
    至於村子和宇智波一族之間的紛爭。
    你搞不定,你可以走啊!
    你真的關心我,你帶我走啊!!
    退一萬步講,就算殺滅宇智波一族是為了將死亡降到最低,我們也同意這個念頭。
    那麽,殺滅宇智波一族的可以是所有人,為何非得是你呢?!
    為何,非得要在我的麵前,讓我親眼看著,你做這種事情呢?
    這樣的折磨,就是“愛我”嗎?
    麵對如此荒誕的真相,佐助隻覺得。
    自己的人生,像極了一個笑話。
    “.在宇智波鼬的計劃中,你會為了複仇而不斷變強。最終,將由你親自殺死他。到時候,你,便是木葉的英雄。
    “而他,也可以滿足自己那病態的妄想,成為獨自背負一切的,自我感動式的黑暗武士。”
    “住嘴!”
    宇智波佐助勉強忍住嘔吐,整個胃痙攣著,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不想再聽了.”
    佐助的眼前被淚水模糊著,他手腳並用,向著遠處那毫無意義的黑暗走去。
    他隻想逃離。
    哪怕是剛剛得知真相的那塊地麵,此刻也變得肮髒惡心。
    難以理解的,荒誕的,病態的真相。
    幾乎要將佐助擊潰了。
    “.在忍者世界中,這樣殘酷的事情時刻都在發生著。你看不到,不代表他們並不存在。”
    宇智波帶土蠱惑的聲音,在身後喋喋不休著。
    誰身上,不曾背負著可怕的陰謀和傷害呢?
    世間上,眾人熙熙攘攘,看似揚起笑臉的一臉幸福,其實,一個個都是在欺騙著自己的鴕鳥。
    每個人都將自己的痛苦深埋於心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渾噩活下去。
    那一張張若無其事的麵孔之下,誰又能經得起深挖呢?
    宇智波帶土盯著佐助的背影,目光哀傷。
    宇智波佐助此時,幾乎要站立不住,但依然虛弱地向遠處踉踉蹌蹌地走去。
    “我曾在忍界遊曆多年。這個世界裏,四處都是宇智波鼬這樣的病人。
    “在忍村的逼迫下,拿起刀劍,失去人性,互相吞噬著。傷害著敵人,也傷害著自己最愛的人。”
    宇智波帶土說著。
    “住嘴.”
    宇智波佐助用隻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說著,嘴巴裏泛起了血腥的味道。
    “忍者們,以愛的名義也好,以恨的名義也罷,以榮耀的名義也好,以陰謀的目的也罷。
    “他們隻會永不停歇地互相殺戮,互相傷害。血與淚水,其實一直都充斥在這殘酷的世界當中,從未有過一絲停歇。”
    “住嘴.”
    宇智波佐助精神恍惚。
    “遊曆數年之後,終於,我用這雙眼睛親自確信了。
    “這世界,全是灰燼,沒有希望!而宇智波鼬對你所做的事情,就是其中最有力的證明!!!”
    “我讓你住嘴!!!”
    宇智波佐助怒吼回頭,雙目圓睜,眼眶中似要滲出血來,表情極為猙獰。
    宇智波帶土頓時一愣。
    隨即,麵罩下的麵容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此時,宇智波佐助那雙暗紅的寫輪眼。
    已經從原先的雙勾玉,悄然進化為了三個勾玉。
    此刻,宇智波佐助那洶湧且混亂的內心當中,複雜的情緒胡亂翻騰著。
    從至愛,到至恨。
    再到此刻,全然不可理解的荒誕之感。
    佐助隻覺得,世間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正在其心灰意冷,想要徹底放棄自己的人生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在腦海中冷靜地響起:
    “不需要對所有人都失望。有病的,是宇智波鼬,並不是整個世界。”
    隨即,自來也,漩渦鳴人,日向寧次,君麻呂等人麵孔,在宇智波佐助的腦海裏閃過。
    火影之家中,溫馨的日子;
    一起修行時,枯燥的日子;
    FUFU街上,遊樂的日子;
    自來也與鳴人的鬥嘴與打鬧,卡卡西遲到的無聊借口,日向寧次的囉嗦與煩惱.
    那些平日裏顯得那樣麻煩的瑣碎日常。
    此刻,終於拚湊成了一副硬邦邦的托盤,承接住了佐助那不斷下墜的心。
    佐助定定地站在那裏,努力深呼吸著,緩解此前大腦缺氧所帶來的眩暈感。
    “聽好了,孩子。”
    宇智波帶土說出了今晚的最後一擊:
    “這世上,一切都是如此。有光的地方,必存在黑暗。隻要存有著勝者這個概念,就必然存在著敗者。”
    “守護和平,守護村子,或守護一族,都屬於利己主義的意誌。這樣的意誌,就必然會引發戰爭。”
    “為了守護愛,憎恨便會孕育而生。”
    “這,就是因果關係,不可能被拆分開來。”
    “而我的目的,是斬斷這世間的因果,創造出隻有勝者,隻有和平,隻有愛,隻存在這一切的世界!”
    宇智波帶土,越說越進入狀態,說到最後,自己的內心也隨之激蕩不已。
    最後,右手伸向前方,對宇智波佐助作出了邀請之姿。
    “我說,小帶土啊”
    宇智波佐助此時已恢複冷靜,寫輪眼也收了起來,恢複了黑色的眼睛。
    隻見他重新走回餐布麵前,拿起了最開始宇智波帶土所剝好的那顆橘子,開口說道:
    “我,是很討厭與人辯論什麽的。
    “但是,如果有誰一定要讓我聽從他講的東西,我也會時常感覺到厭煩。”
    “火之意誌也好,你這個隻有愛的世界也好,乃至,”
    佐助的情緒又有些激動,隻見他深深吸了口氣,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緩聲說道:
    “.乃至,宇智波鼬的想法和理念,我都不是真的很感興趣。”
    佐助掰下一瓣橘子,輕輕地放入口中。
    酸甜的汁水在他的口中爆炸,刺激著宇智波佐助的那沉寂已久的味蕾。
    豐富的感官刺激真切地提醒著佐助,他與整個世界之間,存在著實實在在的聯結。
    “今天,我真的特別感謝你。告訴了我關於那個男人的一切真相。
    “老實說,我確實還沒有想好,接下來的人生該怎麽行動。但我十分確認的是,我要離你們這些爛人和爛事遠一點。”
    佐助將那瓣橘子咽下,頭腦也逐漸清醒了一些。
    “原先,我一心隻想著複仇,沒想到,就連複仇這件事,也是人家劇本中寫好的一環。”
    佐助自嘲地笑了笑。
    隨即,心中隻覺得一片輕鬆。
    他終於,不欠誰的了。
    此前,他一直覺得,一定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對,或者,幹脆就是命運的選擇,自己才被深埋於這“全族死亡,而自己獨活”的罪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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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厭煩我,憎恨我,一直期望著可以超越我,成為測量我器量的工具,這是我讓你活下來的唯一理由。”
    //
    那個男人曾經對自己所說的話,猶如鋼印一般印在自己的腦海裏,讓自己不得不背負著複仇的命運。
    曾經,一想到殺死全族的罪人還活著,而自己卻那樣弱小,距離報仇仍遙遙無期。
    宇智波佐助的心中就如同被地獄之火的烈焰所灼燒著,全族的唾棄也會在自己耳邊響起。
    但這一刻,佐助隻覺得,那些事情,第一次變得離自己那樣的遙遠。
    想要改變自己命運,幻想著對村子進行革命政變的宇智波一族,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嗎?
    一心想要保護木葉,最後親手殺掉一族的宇智波鼬,是心理變態嗎?
    看不起宇智波一族,處處暗自為難的木葉村民們,是應該被複仇的對象嗎?
    處處提防宇智波一族,為一切埋下最初禍根的二代火影,是這一切罪魁禍首嗎?
    是吧?
    不是吧?
    話分兩頭,也是,也不是吧?
    關,我,屁,事!
    俱往矣!
    我特麽隻有十三歲!
    那些事情,跟我有雞毛關係!
    神威空間中的這幾日,佐助沒少在論壇中潛水學習。
    論壇老哥們,彼此之間那慷(ma)慨(zu)激(za)昂(話),揮(hu)斥(e)方(bu)遒(dao)的生活態度,深深感染著他。
    聽到宇智波鼬的精神病事跡之後,佐助隻覺得一切都變得那樣幻滅。
    本以為,自己扮演的是鐮倉時代的“曾我兄弟”。
    苦心孤詣,臥薪嚐膽,終報大仇。
    不曾想,自己隻是一個精神病人的棋子,在他的臆想世界當中的,用於自我滿足的道具角色。
    造反被滅也好;
    造反成功,若幹年後,又被人複仇被滅也好;
    逃亡也好;
    逃亡途中,困頓而死也好;
    宇智波鼬出賣全家,獲取榮華富貴也好;
    都好。
    無論哪一種故事模板,宇智波佐助都可以理解,並找尋到自己的位置。
    然而,鼬的病態舉動,使得一切都變得的荒誕,且可笑,且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