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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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處,樹梢之上,宇智波鼬靜靜地站在那漫天焰火裏。
    隻見他將左手從袍子裏吊在前胸,輕輕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朱”字戒指。
    雖然,是一種自己難以理解的方式,但不管怎樣,佐助終歸還是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
    接下來,隻需要等待著他的複仇便是了。
    這煉獄一樣的人間,終於可以結束了嗎?
    望著那盛開的煙花,宇智波鼬隻覺得心中湧動著幸福。
    “真是一場精彩的大戲呢,不是嗎?”
    遠處,幹柿鬼鮫衝著君麻呂咧嘴,詭異地笑著。
    作為霧隱忍村的同胞,他對輝夜一族本就沒有太大的敵意。
    事實上,在發現了這一血繼限界仍舊存在於世間之上時,鬼鮫對此更多感到得是一種,好戰之意被點燃的興奮。
    畢竟,在他幼年之際,“屍骨脈”的血繼限界便一直是霧隱忍村當中,如雷貫耳的存在。
    “今日你我不是主角。等你身體恢複好了,或許,可以再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丟下這句話後,幹柿鬼鮫背起了大刀鮫肌,向著遠方走去了。
    愣了半晌,君麻呂拖著傷病的身軀,向著宇智波佐助等人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嘭!”
    “嘭!嘭!”
    四散的焰火照亮了整座終末之穀的夜空,原本黑漆漆的河水也映出了好看的顏色。
    在這焰火之下,每一張麵孔都抬頭觀賞著。
    每一個麵孔,都映照在這轉瞬即逝的美好裏。
    感受著那生而燦爛,落而壯美的物哀。
    自來也,佐助舉頭望著。
    綱手,春野櫻舉頭望著。
    宇智波鼬,以及宇智波帶土,同樣也在各自的地方舉頭望著。
    焰火的顏色將每個人的臉龐都映照得忽明忽暗了起來。
    “縁がありて神在月夜の花火見せむ”
    (緣起,神明相聚於月夜,共賞花火)
    呢喃著這樣的句子,豬籠草一樣的合體絕逐漸下沉回了山體中。
    離開了這機關算盡,卻終究讓自己功虧一簣的終末之穀。
    ——
    “所以說,漩渦鳴人,沒有死?”
    宇智波帶土沉聲問道。
    白絕:“沒死。”
    帶土:“自來也,也沒有死?”
    白絕:“沒死。”
    帶土:“但是,萬花筒寫輪眼,還你娘的給開出來了?”
    不許說我娘!
    黑絕心中憤恨,強壓怒氣,沉聲道:
    “開了。”
    “那我們這是忙了個什麽?!”
    宇智波帶土惱怒地將手掌拍到了麵前的青石板上。
    巨大的疼痛自掌心傳回,登時疼得他在麵具下齜牙咧嘴。
    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宇智波鼬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佐助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所以,這是唯有宇智波帶土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再仔細想想,開了萬花筒之後的宇智波佐助,恐怕,也不是自己可以隨便拿捏的了。
    我這是幹了個啥啊?!
    宇智波帶土心中開始了無能狂怒:
    “我就說!當初就該讓宇智波鼬直接把鳴人綁到佐助麵前剁了!伱們非要搞這麽些花裏胡哨的!!”
    “宇智波佐助,恐怕是比宇智波鼬還要可怕的一個天才。我們此前,都忽視他了。”
    黑絕嘶啞著嗓音說著,似乎是在對宇智波帶土解釋,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著。
    ——
    那日,自用萬花筒寫輪眼控製下鳴人之後,佐助一行人均感到身心俱疲。
    隨著時間的推移,鳴人的尾獸化也得到了解除。
    雖然,他並不能完全理解發生了什麽。
    但看到自己與佐助均安然無恙,久未謀麵的恩師自來也也出現在了身邊,鳴人頓時感到喜出望外,一切都是他認為的圓滿的樣子。
    隨後,一行人於終末之穀中歇了半晌方才起身,緩緩向木葉隱村的方向歸去。
    焰火散盡,空氣中滿是硫磺的煙熏味道。
    星光杳杳,晚風慢慢。
    密林中,師徒三人互訴著近些日子彼此的經曆。
    聊到被那神秘麵具男子吸入神威空間,以及鳴人被鬼鮫捉走的時候,其餘人均屏息凝神,似乎共同經曆著一般。
    又談及宇智波帶土的行事作風,眾人又皆是沉默不語,心中思忖著,分不清此人究竟是友是敵。
    “君麻呂,說起來,你身上的病症還需要綱手大人的進一步調養才行。”
    聊至半途,佐助驚覺似乎冷落了一旁的君麻呂,連忙出言邀請道。
    “要我說,不如直接加入木葉,以你的實力,做一個上忍是綽綽有餘的。”
    不等君麻呂說話,自來也立刻接過話頭,大大咧咧地說道,同樣是遞出了半官方的橄欖枝。
    “火影大人都這麽講了,自然沒有問題啦。”
    漩渦鳴人同樣心情不錯,在一旁敲著邊鼓。
    “跟我們一起回去吧,在木葉,重新開始。”
    佐助將手放在了君麻呂的肩膀上,誠懇道。
    “我也得重新開始。”
    頓了頓,佐助又補充道。
    他本來還想再說一些,“讓屍骨脈在忍界再次揚名”,“共同找尋人生意義”之類的話。
    但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變成了這樣樸素的話語。
    麵對宇智波佐助的誠懇邀請,君麻呂也沒有再表示推辭,默默地點了點頭。
    隨後,在自來也的安排之下,綜合考慮了君麻呂的個人意願,於木葉隱村中的一僻靜處,找了一處獨居住下不提。
    翌日,木葉隱村,甘栗甘店鋪門口空地。
    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二人起床之後,自火影之家出門,結伴而行。
    不覺間走到了這空地之上,迎麵撞到了犬塚牙所在的第八班等一行人。
    “汪汪——”
    率先發現佐助二人的,是犬塚牙頭頂的白色忍犬,赤丸。
    聽到愛犬提醒,犬塚牙向著佐助等人的方向望了過來。
    幾人目光相對,犬塚牙直接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快速來到二人的身邊,圍著打轉打量了起來。
    “我說什麽來著,這兩個家夥可不是那麽容易就會死掉的!”
    “鳴人君你,你回來了。”
    日向雛田也快步走到了二人麵前,臉色漲紅,心情似乎極其激動。
    兩手的手指在胸前不斷地互相戳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等待自有其意義,未知的難熬才最為痛苦。新年快樂。歡迎回來。”
    油女誌乃酷酷地扶了一下自己的墨鏡,雙手插兜,同樣也跟了上來。
    “你們什麽情況,聽說遇到了一頂一的高手?”
    “對了!我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鹿丸他們,自水之國回來之後,他幾乎天天都不肯出門,我從沒見他那麽沮喪過!”
    “你們就在這呆著,哪裏都不許去啊!”
    不等佐助等人回答,犬塚牙又急切得跳了起來,向著奈良一族的宅邸方向跑了出去。
    “鳴人君他們說,你被那個可怕的組織給抓走了,我還以為.”
    “總之,你能回來,真的太好了!”
    日向雛田在一旁囁嚅著,一副喜極而泣的樣子。
    “哈哈哈哈,我這麽優秀的忍者,怎麽會輕易被那些小角色打敗呢?我可是要當上火影的男人呀!”
    漩渦鳴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日向雛田的擔憂,還以為對方在質疑自己的實力,隨即為了男子漢的麵子,一味的自我誇耀著。
    遠處,日向寧次與天天正在四周散步著。
    自從水之國回到木葉之後,寧次就相比以往更加消沉了許多。
    又一次回到了最初封閉自己的樣子,乃至更甚從前。
    新年第一天,在天天的百般勸說下,寧次才終於答應走出家門,陪同天天一起,在這一樂大道上隨便走走。
    在二人散步途中,遠遠聽到甘栗甘店門口傳來的說笑聲。
    本想提前躲開,猛然間,卻聽到了漩渦鳴人的聲音。
    隻見日向寧次臉色猛然大變,緊跟著便快速跑了起來,將一旁的天天丟下,向眾人相聚的地方急速奔去。
    人群當中,穿過正得意大笑的鳴人身後,寧次一眼就看到了佐助那略帶嫌棄的麵孔。
    眾人聽見腳步聲傳來,均停下了話語和動作,一扭頭,便看到了寧次那定定站在原地,望著佐助發愣的樣子。
    “嗨”
    不等佐助扯出第一個笑容來打招呼,寧次便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向著佐助的胸前狠狠錘了一拳。
    毫無防備之下,佐助被搞得又驚又怒。
    “你幹什麽啊?!發什麽神”
    佐助正待發脾氣,便抬頭撞到了對麵日向寧次那紅了的眼眶。
    “衝鋒陷陣典身賣命這種事情,裏子做得,難道麵子也做得嗎?!”
    “你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麽嗎?!”
    日向寧次竭力壓抑著情緒,質問著。
    佐助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眾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有些麵麵相覷。
    “什麽麵?拉麵嗎?所以說,你真的欠寧次很多錢嗎?”
    漩渦鳴人看看寧次,又看看佐助,終於問出了他覺得最有可能的原因。
    “不好意思,這些天,他就是太擔心你了”
    天天終於追了上來,氣喘籲籲地跟眾人打著招呼,將氛圍緩和了下來。
    “佐助!!!”
    隻聽得一聲嬌俏的呼喊,下一秒,一道紫色的倩影飛奔著撲到了佐助身上,將他死死地摟住。
    “你終於回來了,我都要擔心死了!”
    山中井野一邊說著,一邊趴在佐助脖子上哭了起來。
    此前,同樣作為木葉外交團的一份子,親身經曆了佐助的失蹤事件。
    井野的感受,相較於其他村中的同伴,更有著幾分不同。
    佐助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也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不是說過?你們問誌乃我是不是說過,我就說他們突然一天就會出現在村子裏了,保不齊會嚇我們一跳呢!我就是這麽說的。”
    一旁,剛剛跑掉的犬塚牙又重新走了回來,得意地向眾人誇耀著,仿佛佐助等人的歸鄉,也有著他的一份功勞一般。
    佐助被井野搞得手忙腳亂之間,突然看到秋道丁次陪同著奈良鹿丸遠遠走了過來。
    連忙借機將井野推開,想與鹿丸好好地打個招呼。
    在佐助看來,此次水之國當中的前半程任務,都是自己與鹿丸以及君麻呂三人共同完成的。
    其中,鹿丸更是與自己同樣作為木葉的中忍,立場和責任都完全相同。
    並且,在自己沒能摸清情報,就決意要幫助照美冥的時候,鹿丸也給出了關鍵的支持。
    一同經曆了生死戰鬥之後,佐助看來,自己與鹿丸二人之間的情誼,已不再是出村時,那同輩同窗一樣簡單的了。
    “鹿丸!你來了!”
    為了更自然地讓井野離自己遠一點,佐助與鹿丸的打招呼顯得更加刻意與熱情。
    “枸橘矢倉後來又恢複了嗎?最後是封印了?還是殺死的?”
    佐助熟絡得寒暄著。
    被吸入神威空間之後,後麵發生的事情佐助就一概不知了。
    雖然,昨夜回來的路上,聽鳴人大概講述了一下。
    但具體的細節,鳴人也不能十分清楚地翻譯過來,畢竟,當時他的全部關注重點都隻在佐助失蹤這件事上了。
    “啊,幻術解除之後,他便自己死掉了。”
    奈良鹿丸站得很遠,局促回答著。
    “哦。”
    佐助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那什麽,你能回來,真的是太好了。”
    奈良鹿丸想起什麽似的,又一次抬頭補充說道。
    “啊,是啊。”
    佐助應和著。
    眾人都靜靜地看著二人。
    麵對令人難以接受的結局時,人類,總是會本能地想要找一個替罪羊用來怪罪。
    雖然,有時候人們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根本就怪不到那人身上,或非此人一力所能承擔的。
    但替罪羊的出現和存在,就是可以讓大家的心內的痛苦變得減輕一些。
    通過怪罪和埋怨,人們也就可以讓積壓在心底的悲痛和不甘,得到一個小小的緩解出口。
    在宇智波佐助失蹤的這件事情上,奈良鹿丸作為同一隊伍中帶隊隊長的這一角色,理所應當的,就成為了“替罪羊”的最佳人選。
    “對不起啊,佐助,我不該讓你去做最後一攻的。”
    沉默片刻,奈良鹿丸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在聽到佐助回來之後,他第一時間懷疑的,是自己恐怕又是在做夢了。
    而這句抱歉,在夢中鹿丸也已經對佐助說過了無數次。
    但與夢境不同的是,現實中,宇智波佐助對這一抱歉的反應,卻顯得十分錯愕:
    “跟最後一攻有什麽關係啊!那個人明顯就是衝著我來的。
    “因為,他也是我宇智波一族的人啊!”
    “!”
    宇智波一族當中,除了佐助和他的哥哥,還有其他人嗎?
    所有人都被這句話嚇了一跳。
    另一邊,聽到這句話後,奈良鹿丸心中積壓許久的大石也終於卸下了。
    在此之前,哪怕他對佐助懷有著一絲同伴之情,也在那沉甸甸的責任下被壓得不敢出現了。
    關心是同伴才可以有的心境,而他作為第一責任人,隻配感受那負罪感和內疚。
    此刻,心情稍一輕鬆之後的鹿丸,終於開口問道:
    “那,他給你抓到哪裏去了?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唉,確實。但他也告訴了我許多重要的事。回頭看去,未必全是壞事呢。”
    佐助一邊想起了那些餓肚子的日子。
    另一邊,心中不由得又一次想起那個論壇網友,關於“危機危機,危險中藏著機遇”的說法。
    “誒?說起來,小櫻和濃眉毛去哪裏了?為什麽沒有看到他們倆?”
    眾人又嬉鬧一陣,漩渦鳴人突然發現了盲點,大聲問道。
    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還是天天站了出來,支支吾吾道:
    “那什麽,他們兩個可能,”
    “可能,給你倆上墳去了。”
    “給佐助立墓碑也就算了,我才消失了幾天?連救都不準備救一下了嗎?!!”
    漩渦鳴人大為惱怒。
    “村裏也是想著一次性辦了比較方便。”
    犬塚牙在一旁勸慰道。
    “有你們這麽方便的嗎?!!”
    漩渦鳴人不依不饒。
    那什麽,什麽叫給我立碑也就算了?
    佐助在一旁抬了抬手,數次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隨後,佐助與鳴人一行人又去探望了春野櫻和小李。
    看到二人歸來後,春野櫻自是一陣激動不提。
    隨後幾人閑聊,期間得知,李洛克完美繼承了他老師邁特凱的熱血青春。
    在任務的完成過程中極為拚命,此刻,任務完成數量已經遠遠領跑於同輩眾人。
    而由於小李的戰鬥方式也相對更容易受傷,一來二去,便與在醫療部深造的春野櫻走得很近。
    對此,漩渦鳴人表現出了極為嚴重的警戒心理。
    但佐助卻覺得這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隨後,佐助二人本想再去探望卡卡西老師,卻得知,後者正在出任務當中,不在村內。
    同時又意外得知,靜音姐姐與鋼子鐵婚期將至。
    不免也是感慨,雖然出去的時間不長,但村內,依然是發生了諸多變化。
    愉快的一日結束後,佐助與鳴人並肩而行,踏著月色向火影之家歸去。
    途中,一團烏鴉逐漸相聚,攔在了二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