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冷冷地瞟了一眼，一旁戴著暗部麵具的宇智波鼬。
    或者說，阿蝗。
    冷哼一聲，不想再多說些什麽，扭頭離開了火影大樓。
    “佐助！”
    剛剛走出大樓不久，佐助就被身後的一聲呼喚叫住了。
    “恭喜你啊，這麽年輕，就進入了暗部。”
    那人客氣道。
    “鹿久大叔？”
    佐助回頭望去，來人正是已經等候自己多時的奈良鹿久。
    “有什麽事嗎？”
    佐助心中疑惑，不知為何這人要專程在這裏等候自己。
    “沒什麽，隻是，隻是想跟你說一聲謝謝。
    “在水之國，我作為領隊隊長，本已經犯下難以挽回的大錯。若不是你後來.”
    奈良鹿久麵露苦色，誠懇道謝。
    “千萬別這麽說。”
    聽到鹿久的話語，佐助也寬下心來，反過來安慰道。
    “當時的情況，屬實是意外太多，我們手中的情報也太少了。老實說，您已經做得很好了。”
    “都是我的錯誤決策，讓伱受苦了。”
    奈良鹿久繼續客氣著。
    另一邊，佐助有點不適應這樣的場合。
    擺了擺手，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本想著，等你晉升為上忍之後，大家會有更多的接觸機會。
    “不曾想，你這次竟直接進入了暗部，以後，短期內恐怕再想見你，都有些難了。”
    奈良鹿久自顧自說著。
    佐助心中也是越來越感到奇怪，這位大叔到底想說些什麽。
    “正好，趁你現在還有時間，不如今晚就來我家聚餐。
    “一則我也想表示歉意和感謝，另外，也當是為你此次高升慶賀，你看如何？”
    奈良鹿久誠懇邀請道。
    “不不不不，不了。”
    佐助社恐發作，但很快又覺察到自己有些失態了。
    連忙平穩下來，找補說道：
    “鹿久大叔，您太客氣了，本來就沒什麽的”
    “不瞞你說，這次水之國任務失利之後，對鹿丸打擊很大。”
    鹿久打斷了佐助的話語，語氣沉重道：
    “親眼目睹你被抓走之後，他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一方麵是同學感情，另一方麵，則是他作為當時的計劃製定者，覺得自己身上責任重大。
    “如今，他似乎對自己的帶隊能力產生了很大的懷疑，現在在家，整日裏也是沒精打采的樣子。
    “你知道的，他是獨子。他母親對他十分看重，眼下也是跟著的擔憂，眼看，就要成了一家人的心病了。
    “你們既是同期同學，就當幫幫這孩子。來吃上一頓便飯，也好叫他安心。”
    聽到這番話後，佐助倒是有些意外。
    回想起剛回村時見到鹿丸的樣子，確實是有那麽幾分消沉。
    但想來應該早已緩和過來了，不曾想依然如此。
    眼看對方把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佐助也不好再過多推辭，隻好點頭先應了下來。
    隨後雙方約定時間，各自回家去了。
    回至奈良府邸，還未進門，鹿久就聽到一陣吵鬧聲。
    “這真的不行啊！哪有偷人棋子的玩法！”
    聽聲音，是兒子奈良鹿丸，正大聲地抱怨著。
    “明明是你耍詐在先！再囉嗦，看我不揍扁你！”
    砂隱村的公主手鞠蠻橫道。
    聽到少年少女之間的叫嚷，鹿久不由得笑了起來。
    看樣子，兒子會跟自己一樣，在愛情中沿循著相同的命運。
    “那我不玩了總行吧。”
    鹿丸眼看講理不通，準備逃跑。
    “混蛋，給我回來！”
    鹿丸跑了出來，手鞠凶悍地追在身後。
    二人眉眼帶笑，打鬧著，正好與剛剛走進家門的奈良鹿久撞了滿懷。
    鹿久低頭看著二人，耳朵聽到妻子奈良吉乃正在二樓看著電視節目，時不時還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這個氛圍，可不行啊。
    奈良鹿久心中搖了搖頭，嚴肅地望著鹿丸，開口說道：
    “今晚，宇智波佐助會來我們家裏吃飯，我可是打得你的名號，到時候，還是要收斂一些。”
    奈良鹿丸表情一怔，很快就明白過來，父親所說的“打自己的名號”是什麽意思。
    不過，為何好端端要請佐助吃飯，鹿丸還是心中感到疑惑。
    又顧慮手鞠在一旁，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看出端倪後，手鞠冷哼一聲“無聊”，識趣地轉身回房去了。
    望著女孩走遠之後，鹿丸這才回過頭來，望向父親問道：
    “父親從不曾主動請我的朋友來家中，如今這是？”
    鹿久搖了搖頭，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我可不是以‘你朋友’的身份邀請他哦。”
    “自今天起，木葉隱村當中，宇智波一族，似有卷土重來之意啊。”
    奈良鹿久認真說道。
    奈良鹿丸心中一驚，疑惑地望著父親，不知這話從何說起。
    “今日大會，宣布了兩件事情。
    “一則，宇智波佐助已開啟了無上瞳術，具備了控製尾獸的力量。二則，宇智波佐助即日將晉升為上忍，加入暗部。”
    奈良鹿久對兒子說道。
    鹿丸思索片刻，依然不太理解，開口問道：
    “可是，父親曆來不是鑽營之人。想那誌村團藏，於三代火影期間那般做大，也不見父親有任何舉措，怎麽會.”
    眼看兒子依然無法捕捉到這信號的意味，鹿久苦口婆心道：
    “鹿丸，我知道你那怕麻煩的性格，也明白，對於興盛家族這種事情，你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從小到大，我也從未強行要求過你什麽。
    “但是，作為未來的族長，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一定要保全奈良一族！
    “興盛和保全之間，目標的一念之差，千差萬別。”
    鹿丸呆呆地咀嚼著父親的這番話，感受到了肩膀上那沉甸甸的無形重量。
    “我明白了，父親。”
    鹿丸嘴上說著，心中卻忍不住一陣哀歎。
    真是，麻煩啊。
    “宇智波一族，曆來性格乖張，自驕張狂。佐助這孩子，似乎，全然不同。平日裏看上去，冷靜平和，理智沉著。
    “但這一點，反而讓人感到更加不安。我總覺得，那冰山之下，恐怕，激蕩著最為凶猛的湍流！
    “宇智波一族，牽扯甚多。本來已成往事，然而，照眼下的情形發展下去，指不定會刨出多少東西。到時候，木葉恐怕會再次麵臨巨變”
    奈良鹿久停頓了下來，仿佛眼睛已經看到了那未來的景象。
    片刻後，鹿久又回過神來，對鹿丸囑咐道：
    “關於這個孩子，我要你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小心對待才是。”
    “明白。”
    奈良鹿丸深感父親用心良苦，鄭重點頭。
    “總之，不求攀附於誰。但萬不可與這樣的人結仇。
    “由於，水之國的經曆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我們今日，先打消其怨恨為好。”
    奈良鹿久繼續說道。
    “父親，我覺得您可能不太了解佐助。他不是那樣的人。”
    鹿丸輕笑，他覺得，父親可能是有些多慮了。
    “兒子，我覺得你可能不太了解宇智波。”
    奈良鹿久同樣笑著，揉了揉兒子的腦袋。
    隨後，大步走上樓去，向妻子說明著今晚的情況，安排飯菜事宜不提。
    ——
    是夜，佐助如約赴宴。
    一開始，大家都有些拘謹。
    但很快，在奈良鹿久的引導下，兩位少年郎，開始聊起了水之國當中的點滴經曆。
    “教，教科書？”
    在聽到，水之國給自己塑像之後，佐助就已經覺得很離譜了。
    直到得知，自己在霧隱忍村當中被寫進了教科書之後，佐助更是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為了將兩國的友誼鞏固下來，必須要有典型的，標誌性的，有血有肉的故事。”
    奈良鹿久解釋道。
    “所以，我就成那個標誌了？”
    想想這個場景，佐助就覺得太離譜了。
    “哈哈哈哈哈”
    看到佐助窘迫的樣子，手鞠毫不顧忌地大笑起來。
    “我說什麽來著，沒有人會覺得驕傲的。就連這種臭屁的家夥也接受不了。”
    手鞠一邊笑著，一邊拍打著身旁的鹿丸。
    “喂，你這樣太失禮了”
    鹿丸感到十分難堪。
    沒有其他的，主要是，“臭屁的家夥”這種形容詞，是他自己給在私底下給手鞠說的。
    眼看佐助有些黑臉，奈良鹿久趕忙轉換話題，接著說：
    “對了，關於那個白眼忍者，青，你們有什麽印象呀？”
    “啊，很古板的大叔，但是，在那件事中也確實出了不少力呢。”
    佐助回應道。
    “我不太喜歡他。”
    鹿丸撇了撇嘴，搖搖頭道。
    “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人了？”
    佐助隨意問道。
    “嗨，也是突然想起來，在當時，我們提出那一係列‘樹立典型’的外交要求時，這個人還曾經跳出來過呢。”
    鹿久閑談道。
    “怎麽說的？”
    佐助好奇問道。
    “他呀。就是說，希望木葉可以幫助他成為水影，作為交換，可以幫助我們全然實現那些外交條件。開什麽玩笑.”
    “！”
    鹿久的話還在不斷說著，但佐助耳朵裏卻聽不進去了。
    所以說，照美冥晉升為水影，中間也著實出現了諸多插曲變故。
    回想終末之穀中麵對那壓迫力極強的暴走鳴人，佐助隻覺得一陣後怕。
    “.況且，沒有他我們最後依然達成了外交目的。持有成本高，利用價值低，這樣的資源就不值得選擇。對不對？”
    “.”
    佐助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一時場麵有些冷場。
    “咳，來孩子，喝湯。”
    看到丈夫被無視後，奈良吉乃強忍心中不滿，將佐助麵前的碗拿了起來，又盛了一碗湯。
    被提醒後，回過神來的佐助，連忙對鹿久說道：
    “那這件事，我還真得謝謝您呢！”
    “哈，這，又從何說起呢？”
    奈良鹿久覺得莫名其妙。
    “不是吧！我早就看那照美冥大人對你有些.”
    奈良鹿丸突然誇張大叫起來，半開玩笑試探道。
    “哈哈，你在胡扯些什麽啊。”
    佐助隻覺得好笑。
    他心中坦蕩，從未往那個方向想過。
    故而也不覺得害羞，隻當是一個離譜的玩笑。
    “什麽，什麽啊？”
    手鞠在一旁起哄，不停地問著。
    飯桌上頓時又充滿快活的氣氛。
    賓主盡歡，杯盤狼藉。
    收尾之際，奈良鹿丸突然提起一件佐助頗為在意的事情。
    “那個，船家大叔，田中隆太，你還記得他嗎？”
    佐助心中猛然一沉。
    那些天，自己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著。
    後來，又是宇智波鼬的事情，一直占據著自己的心神。
    拖延至今，竟將此事給疏忽了。
    “怎麽會忘記呢隻可惜，沒能親手將大叔的遺體交給他的家人”
    佐助悲哀道。
    “我給你說就是這個意思。當時，你的憤怒我全都看在眼裏，老實說，這件事，也有我的一份責任。他的頭顱，我已經帶了回去，親手交給了他的家人.”
    鹿丸嚴肅說道。
    “真的？！”
    這倒是頗讓佐助意外，對鹿丸的好感度也大幅提升。
    鹿丸點了點頭，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他的家人，很憤怒，也很難過。我能做的，也隻是給他們留下一筆錢”
    “可以想象.”
    佐助眼前，仿佛已經看到了憤怒的死者家屬，心中又是湧起了一陣愧疚。
    “多少錢？這個錢我應該出才是！”
    佐助突然想到這點，猛然抬頭，有些激動地說道。
    二人拉扯一陣，最終拗不過佐助，說了個數，佐助當即起身就要回去取錢。
    水之國之後，佐助又得了一筆任務賞金，正好可以支付這一筆撫恤金。
    夜色下，望著佐助匆匆離去的背影，奈良一家人均站在門口送行。
    隨後，手鞠和奈良吉乃轉身要回去，鹿丸卻被鹿久悄悄拉住，留了下來。
    “我說兒子，當時鳴人被抓，我們全速前進，隔天就回到村子了，你什麽時候去慰問船家了？”
    確認妻子等人回屋之後，奈良鹿久的眼睛還盯著佐助離開的方向，嘴裏壓低聲音，對兒子問道。
    “父親，這兩天我得去一趟波之國”
    鹿丸同樣保持著目送的姿態，平靜回答道。
    “！”
    鹿久猛然回頭，盯著奈良鹿丸，壓低聲音嗬斥道：
    “這種事情你騙他做什麽？！搞這種事情前，為什麽不跟我先商量一聲！！”
    “說起來，還得給我找一把鏟子。那顆人頭，我就埋在咱家後院了.”
    “什麽？！”
    鹿久被嚇了一大跳。
    當時，從水之國離開的時候，鹿丸確實記掛著佐助的“遺願”。
    刻意將佐助一直背著的包袱帶了回去。
    但後來，確實如鹿久所說的那樣，由於鳴人被抓事件的發生，留給他們一行人的時間又被進一步壓縮了。
    回到木葉之後，鹿丸也一度考慮過，要不要將人頭處理掉算了。
    但一念之差，最終還是決定將其埋在了自家後院裏。
    老實說，這件事，何嚐不是鹿丸的一件心事。
    於是，趁著今夜這個機會。
    既拉進了與佐助的關係，又順勢將自己的一樁心事了卻了。
    “那，還能.”
    鹿久聽明白怎麽回事之後，不禁對人頭的狀態表達了極大擔憂。
    “遲到的慰問，總好過一直的缺席。”
    鹿丸緩緩回答道。
    “總之，這件事，要隱秘至極才行”
    “明白。”
    鹿丸點了點頭，轉身回家去了。
    ——
    木葉，火影之家。
    宇智波佐助急匆匆走進屋內，徑直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卻猛然聽到旗木卡卡西的聲音。
    “想要見你一麵，現在可太不容易了。”
    卡卡西捧著一本《親熱天堂》，對佐助調笑道。
    “卡卡西老師？您，是來找我的嗎？”
    佐助吃了一驚。
    “我差點就準備回去了。”
    卡卡西點點頭道。
    “早上在火影大樓外就等了你一陣子，遲遲等不到人。晚上來家，還是不在。
    “沒想到，向來清高的奈良家都搶著請你，眾星捧月了呀，小佐助。”
    卡卡西走到佐助麵前，親昵地拍了拍他胳膊，笑眯眯道。
    “太過分了！等今年中忍考試，我一定會通過的！到時候，我也要加入暗部！”
    漩渦鳴人在一旁氣哼哼道。
    “你又在瞎激動個什麽啊，我隻是去吃了一頓便飯而已呀”
    佐助被幾人的話語調侃得有些難為情，無奈說道。
    “卡卡西老師，您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聽到問話，卡卡西收起，恢複了嚴肅神情，說了聲：
    “方便的話，還是進屋說吧，想跟你單獨聊一下。”
    “好。”
    佐助沒有遲疑，領著卡卡西來到了自己的臥室。
    “隨便坐。”
    佐助招呼了一聲，便開始翻找起了自己錢財所在的地方，絲毫不拿卡卡西當外人。
    “確實比你以前那個地方要好不少。”
    卡卡西四周打量著，嘴中寒暄道。
    “是嗎？”
    佐助隨便應和著，已經找到了錢夾，開始認真點了起來。
    “嗯，雖然比那邊還要小一點，但看上去溫馨了很多。”
    卡卡西認真點評道。
    “哈哈，確實，齋藤執事是比較擅長打理啦。”
    佐助將點好數量的錢幣認真包了起來，輕快回答道。
    “帶土那邊，最近有消息嗎？”
    卡卡西問道。
    “啊”
    佐助動作猛然一滯。
    早該猜到卡卡西老師的目的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