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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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消息之後,自來也難掩震驚之色,第一時間看向了宇智波佐助。
    周圍的人們,也逐漸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發出了各式各樣的驚呼和感歎。
    “天啊.”
    “怎麽會這樣.”
    “開,開什麽玩笑!”
    春野櫻,犬塚牙、漩渦鳴人等人,或捂著嘴巴,或抱著腦袋,紛紛表達著自己的難以置信。
    “火影大人,根據目擊者情報稱,叛忍日向寧次出走的時間為昨晚午夜,如果,現在去追的話,時間或許還來得及,您看.”
    看到自來也沒有任何表態,不知火玄間難掩心中焦急,上前一步。
    盡量壓低嗓音說道。
    此時,自來也已經從震驚中恢複了過來。
    口氣平靜,麵色如常,頷首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先回去火影大樓,我稍後就到。”
    “是。”
    聽到自來如此表示,不知火玄間與並足雷同仿佛瞬間找到了主心骨,不再慌亂,拱手離開了。
    看到二人離開會場,自來也再次轉身,對在場的其餘幾人安撫道:
    “不是什麽大事。你們幾個,不要聲張,別攪了人家的好日子。”
    說完,正待離去之際,自來也又想到了什麽。
    停下動作,特意對漩渦鳴人說道:
    “如果是實在是忍不住的話,就找個借口離開。”
    鳴人此時,仍處於一臉難以置信的狀態當中,呆呆地點了點頭,似乎還沒有消化掉這一突發消息。
    自來也轉身離開,微笑著與婚禮上的其他嘉賓打著招呼,一路走到綱手那邊,從容告辭道:
    “有一些突發情況需要處理,我就先回去了。”
    “什麽事情?嚴重嗎?”
    綱手皺著眉頭,疑惑道。
    今天是靜音的大日子,當然,也是自己的重要日子。
    本以為自來也會陪自己到最後,沒想到,對方連午飯都顧不上吃就要走。
    當然,對於此,綱手已經習慣了。
    她知道,在自來也心中,村子與和平,一直都是遠比自己更為重要的存在。
    因此,失望倒也談不上。
    更多的,則是為自來也口中所說的“突發情況”感到擔憂。
    “放心吧。沒什麽能難得倒我。我可是不分東南西北,天下無敵的美男子呀~”
    自來也咧嘴大笑,拍了拍綱手的臂膀,大步走了出去。
    然而,在走出綱手的視線之後,傻笑著的自來也,表情瞬間就蒙上了一層寒霜,莊嚴肅穆了起來。
    “跟我一起回去。”
    路過佐助時,自來也腳步不停,口中說道。
    宇智波佐助仿佛早有預期,立刻放下了蛋糕紙盤,麵無表情地跟了上去。
    ——
    “日向寧次這次所謂的叛逃,跟你有關係嗎?”
    木葉,火影大樓,火影辦公室中。
    自來也坐在辦公桌後,開門見山問道。
    “有關係。”
    宇智波佐助點了點頭,坦率承認。
    果然自己猜的沒錯。
    平日裏,就看他們二人相處甚密。
    如今,佐助前腳跟自己說要去臥底,後腳寧次就跟著叛逃了,哪有會這麽湊巧的事情?
    “所以說,寧次就是你的‘回環餘地’?這就是你的方案設計??”
    看到佐助直接承認了,自來也更覺得心中的火氣難以壓抑。
    “是,但也不完全是。”
    宇智波佐助不卑不亢,繼續回答道。
    “為什麽不提前跟我商量?!”
    自來也敲了敲桌子,對佐助的擅自行動感到十分惱怒。
    “對不起,我現在就跟您商量。”
    佐助麵無表情,十分幹脆地低頭認錯。
    “哈?你他娘的.”
    宇智波佐助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令自來也一時語塞。
    隻見他氣極反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被這個弟子頓時弄得沒了脾氣。
    “本來是昨天晚上想跟您說的。但靜音姐姐今日婚禮,我也不想掃興。隻是,沒料想到寧次的行動會這麽快.
    “況且,您看,這件事茲事體大,您剛剛的反應的確十分真實可信。如果,您提前得知情況的話,可能也不會有這麽逼真的效果.”
    看到自來也笑了,佐助連忙趁熱打鐵,安撫道:
    “不管怎麽說,我現在向您匯報其實也還不算太遲。”
    “少跟我扯這些!你就是怕我不同意,想先斬後奏。”
    自來也氣雖然消了一些,但還是心有不忿,一語道破了佐助的小心思。
    佐助乖乖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並不否認這一點。
    過了片刻,自來也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怒氣又再一次翻了上來,忍住不住大聲嗬斥道:
    “寧次是木葉的夥伴,更是你的好友!伱就這麽讓他去以身涉險??這就是你的計劃?!”
    佐助動了動眼皮,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決定先不說話。
    “你知道,我一直以來都對你寄予厚望!甚至將忍界的和平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可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些什麽?!我真的太失望了!”
    關於對佐助的先斬後奏,自來也與其說是憤怒,更多是出於對佐助的擔心。
    他總覺得還會有其他的辦法。
    至於“僭越”背後,所謂的不合的規矩,或決策的權力地位什麽的,自來也倒也沒真的那麽在意。
    此人自身本就灑脫不羈,並不會真的去計較流程上的事情。
    但眼下,一想到佐助讓同伴以身涉險這件事情,自來也卻是動了真怒。
    “犧牲同伴作為你的棋子?這顯然違背了火之意誌!為師平日裏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佐助默不作聲,心中有委屈,也有憤怒。
    但在鋼之意誌的加持下,他隻是默默地聽著自來也的訓斥。
    “說完了嗎?”
    等自來也不再說話之後,佐助抬起頭直視著對方,冷冷道。
    自來也冷哼一聲,倒要看看佐助能說出些什麽。
    “說完的話,我想要解釋幾句。
    “第一,寧次以身涉險是不錯,但我絕不是讓同伴去送死,自己躲起來的那種懦弱家夥。
    “整體的計劃中,我並不會躲在大後方裏穩坐營中,而讓自己的夥伴擔負全部的風險;
    “我理解您的情緒,但還沒有聽完完整的計劃,您就這樣想我,我多少會感到有些難過。”
    冰冷的話語猶如一盆冷水,令自來也頓時清醒了過來,心中也有了些許後悔。
    對於宇智波佐助,自己是百般喜愛。
    關於他忍術的造詣,自來也也從未真正擔心過。
    但對於佐助的價值理念,能否如同自己所想,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自來也從第一天見到佐助時,就一直在擔心著。
    而這種擔憂,在第一次麵對宇智波鼬時曾達到了頂峰。
    對於這種擔憂,自來也選擇對策一直是隻引導,不說教,隻表率,不強求。
    他始終堅信著,佐助內心,本來就存有著“善”的力量。
    在他看來,自己正是憑借著這種正確的方法,才在與“宇智波鼬的對弈棋局”中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沒有讓佐助沉湎於黑暗與仇恨當中。
    然而,在“見他人”這一功課上,佐助所表現得,總是不能讓自來也感到滿意。
    因此,才在察覺到這一方案的冷酷之處之後,第一次變得如此憤怒。
    另一邊,隻聽得佐助繼續說道:
    “第二,您對我寄予厚望,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從來都不是我逼你的。
    “我要告訴你的是,這個選擇是對的,時間會證明這一點。
    “我是打心底想要給忍界帶來和平,但具體的過程,未必是您想象的方式。
    “其中,實現和平的第一步,就是先給我們所在的木葉隱村帶來真正的穩定與昌盛。
    “團藏一日不除,大蛇丸一天不死,木葉的和平就是鏡花水月,浮寄孤懸。”
    自來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佐助說的是對的。
    偉大的,或者說有為的火影,與平庸,或者說及格的火影,區別就在此處。
    前者開拓,變革,讓事情變得更好,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敢於冒著風險,並將風險承擔於自己的肩上;
    後者維持,穩健,對隱患視而不見,沉溺於虛幻的短暫的和平,任由陰暗的風險不斷滋生發酵,如鴕鳥埋頭於沙一般。
    關於團藏和大蛇丸的問題,自來也是清楚看到了的。
    但如何解決,自己卻始終下不了決心。
    佐助說,他所實現和平的具體過程,未必是自來也所想象的方式。
    這種說法其實是給自來也留了麵子。
    老實說,自來也如果真的清楚知道實現和平的具體過程是什麽,那麽恐怕也不用一生將希望寄托於一個渺遠的預言之上了。
    “第三,我也不瞞您說,火之意誌在我心中,狗屁不是。”
    “!!”
    自來也睜大雙眼,不知這個弟子準備要發什麽神經。
    隻聽佐助繼續說道:
    “沒錯,日向寧次是木葉的夥伴,也是我的好友,但在這林林總總的身份之前,他首先是日向寧次自己!
    “寧次有自己的意誌,也有自己的選擇。野心也好,夢想也罷,他總有著自己非做不可的事情。對於他這個人,您又了解些什麽呢?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打著一個偉大的旗號,高高在上的去安排另一個人的命運。無論這個旗號看起來是有多麽的正確美好,它是愛也好,火之意誌也罷,都是令人作嘔的東西。
    “多麽傲慢呀!在你們下判斷、做決策之前,為什麽不先問問那個被安排的家夥,他個人本身的意見呢?”
    一開始,聽到宇智波佐助那狂悖無道的言論,自來也隻覺得他瘋了。
    但隨著佐助的講述,自來也忍不住將他口中的日向寧次,替換為了佐助本身。
    而火之意誌,也被替換為了宇智波鼬口中常說的“兄弟之愛”。
    因此,相比於被忤逆的憤怒,自來也心中,更多湧上來的是憐憫與同情。
    不管怎麽說,這個孩子,依舊肯對自己講述這些,終歸是一件令人感到欣慰的事。
    想到這一層,自來也也不再生氣,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關於火之意誌的看法,我覺得可以先擱置討論,這很重要,也很有意思。你剛剛所對我說的一切,萬不可輕易對他人提起。”
    宇智波佐助隻覺得鼻頭一酸。
    在剛剛的講述中,他已經做好了被訓斥乃至鬧翻的準備。
    然而,無論怎樣直率的表達,在師父麵前都會得到體諒與包容。
    哪怕在這個時候,自來也還依然替自己考慮著,擔心那些狂悖的言論給自己招來麻煩,並給予了囑咐。
    “師父.”
    佐助張了張嘴,口氣不再是冷冰冰的樣子,想要說些什麽。
    “至於前麵兩點,我願意同意你的說法。”
    自來也擺了擺手,製止了佐助的話語,繼續平靜說道:
    “我確實應該聽完你的計劃之後再做結論。因此,請向我進一步詳細說明你的打算吧。
    “正如你前麵所說的那樣,現在向我匯報,應該也還不算太遲。”
    ——
    木葉,日向一族宅邸,族長公館。
    日向一族的族長日向日足正負手而立。
    眼前,被他寄予厚望的日向花火,在他的監督之下,正在努力地修行著。
    “日足大人,宗家長老,日向世雄求見!”
    門外,宗家長老佇立良久,第三次朗聲通報道。
    日向花火氣喘籲籲,一縷頭發散落到她的眼前。
    心中暗暗感到有些奇怪,印象中,父親從未有過這樣忽視這位長老的時候。
    曾幾何時,父親心情愉悅時還特意提到過,這位名為日向世雄的爺爺,曾救下過一次父親的性命,可以說是父親的救命恩人。
    “不許分神!”
    察覺到到日向花火的動作有所走樣之後,日向日足大聲嗬斥道。
    花火心中一凜,連忙收斂心神,將全部的注意力再次放回到自己的身體和動作之上。
    “日足大人,宗家長老,日向世雄求見!”
    門外老者,第四次朗聲通報道。
    日向日足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
    “不許停下。”
    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日向日足將障子門從屋外關上,走到了庭院當中。
    “日足大人,眼下寧次叛逃,懇請您作為族長,能夠給予足夠的重視。”
    走廊中,對於日向日足的刻意忽略,日向世雄並未表現出任何介懷。
    而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直率表達著自己此次來訪的核心目的。
    “這種事情,族內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還是按照慣例,一切,都聽從火影大人的安排吧。”
    二人一同在庭院內的曲折長廊上隨意散步著。
    日向日足口氣平淡,給出了自己的回應。
    “此子心懷仇恨。離開之前,已經開始了水遁的修行,以及遠程弓弩的嚐試,此時不除,日後必成我宗家大患!”
    日向世雄寸步不退,繼續施壓道。
    日向日足沉默無語,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件事並不需要您親自出手,如果您真的十分介懷,那麽族長一脈的宗家也可以按兵不動。
    “隻要您首肯,我們小宗家可以派人去做這件事,有籠中鳥在,定能萬無一失.”
    “世雄伯父,在您的建議下,他的父親已經是因我而死。如今,您還要對他的獨子這樣步步緊逼嗎?”
    日向日足實在是聽不下去,深吸一口氣回應道。
    此時,他的心中翻騰著諸多複雜的情緒。
    “此一時,彼一時。這兩件事之間毫無關係,我隻是就事論事。”
    日向世雄垂眸斂目,口氣沉靜:
    “為了木葉的和平,為了阻止白眼的外流,為了日向一族血脈的穩定。我們,別無他法。”
    “好一個別無他法.”
    日向日足苦笑搖頭道。
    緊跟著,隻見他雙目精光迸射,傲然說道:
    “他隻有一個人,竟令諸君畏之如虎?若都像你們這樣,我日向一族如何配叫做木葉最強?”
    隨後,日足再一次神華內斂,低聲勸道:
    “這件事,就聽從火影大人的安排吧!自來也不比猿飛日斬,心懷進取,我日向一族,不可冒進僭越。
    “您請回吧。”
    說完這句,日向日足轉身離開了日向世雄的身邊,向著屋內走去。
    “君可聞,削發明誌之事?!”
    日向世雄站在原地,朗聲喝道。
    日向寧次臨走之前,那短發的樣子猛然出現在日向日足的腦海裏。
    他站在那佇立良久,心中不斷天人交戰著。
    最後,日向日足依舊是下定了決心,繼續向著屋內走去。
    若是,真的想來討要的話,那便來試試看吧。
    弟弟。
    腦海中,日向寧次那倔強的臉龐,逐漸又變成了日向日差的模樣。
    ——
    “怎麽樣?!幾時出發?
    “我申請成為追回寧次小隊的隊員!”
    剛一推開火影辦公室的大門,佐助便迎麵撞上了天天急切的麵龐。
    “還有我!”
    “我也是!”
    天天身後,漩渦鳴人和犬塚牙也緊隨其後,每個人都露出了迫切關心的表情。
    望著同伴們焦急的模樣,佐助心中百感交集,隻是一邊向外走去,一邊緩緩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麽意思?你說句話呀!”
    天天催促道。
    “已經決定了,懸賞二十萬兩。”
    佐助頓了頓,將鋼之意誌發揮到極致,認真盯著每個人的臉龐,一字一頓道:
    “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