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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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開始?”
    看到左近在自己麵前站定,宇智波佐助開口問道。
    緊跟著活動肩膀,似乎想要即刻動手。
    “於理來說,您以一敵三,又遠道而來,確實,應該讓您來先攻。”
    左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客氣道:
    “但是.”
    “但是就別說了。你說得特別對,我先攻。”
    佐助打住了對方的話頭,表示對“但是”前麵的內容深以為然。
    “額我是說,您剛剛才連下兩城,氣勢如虹。此番來到大蛇丸大人的身邊之後,也必然會受到重用。”
    左近以退為進,給佐助不斷地戴著高帽子:
    “作為您未來的下屬,還請您高抬貴手,就讓我先吧。”
    麵對左近的吹捧,宇智波佐助心如止水,搖搖頭道:
    “少來這套,我先。”
    左近歎了口氣,說道:“既然爭執不下,那隻有猜謎以定先後了。
    “不如,請佐助大人您猜一猜,我今年的年齡,是雙數,還是單數?猜對的話,您便先攻。”
    佐助擺了擺手,回話道:“這種事情,不全憑你一張嘴說嗎?就算我猜中了,你也可以抵賴的。”
    左近眼神猶疑,終究是露出了一絲狠厲,咬牙道:
    “既然如此,那就猜一件我不能賴的。
    “你猜,我十六歲的時候,頭上的耳朵,是一隻,還是兩隻呢?”
    這是何意?
    宇智波佐助歪頭看著此人,隻見,左近灰白的頭發徹底擋住了自己的臉頰兩側。
    兩隻耳朵均被擋得嚴嚴實實,一點都看不見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常理來說,正常人都會是兩隻耳朵。
    但是,對方這樣問,莫非,他隻有一隻?
    佐助開啟了自己的記憶雋永。
    雖然,從頭到尾都不曾太過注意過左近的這一特征。
    但記憶中的圖像,如同照相機一般,早已將所有的細節全部都記錄了下來了。
    片刻後,佐助終於回想起。
    在此前,此人體內的右近剛剛鑽出來的時候,他們的頭發均都有過輕微的晃動。
    記憶中,隱約間確實可以看到,兄弟二人都是兩隻耳朵。
    並無二話。
    於是,佐助當即開口猜道:“是兩隻耳朵。”
    “錯了,隻有一隻耳朵。”
    左近說道。
    “給我看看。”
    佐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要求對方撩開頭發進行驗證。
    隻見,左近先撩開了自己右側的頭發,一隻右耳,完好無損。
    佐助盯著對方的麵容,隻見左近神情鎮定,不慌不忙。
    心中暗道,莫非,他真的隻有一隻右耳?
    又見左近撩起了自己左側的頭發,同樣也是一隻完好的左耳,哪裏有什麽殘缺?
    此刻,佐助心中閃過了數個念頭,不知左近這是什麽意思。
    然而不等佐助發問,左近立刻掏出一把苦無,果斷捏住了自己的左耳。
    喀的一聲,竟直接將自己耳朵割了下來。
    遠處的多由也,鬼童丸二人,看到這一場景,也都是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鮮血順著左近的臉頰流了下來,左側那灰白的頭發也被染成了淺棕色。
    “我今年十五歲,到了十六歲的時候,頭上的耳朵,便隻有一隻了。”
    左近痛得齜牙咧嘴,惡狠狠地盯著麵前的宇智波佐助。
    刹那的功夫,左近耳朵上的創口便已經止住了鮮血。
    傷口,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恢複著。
    “好,那就由你先攻。”
    宇智波佐助點了點頭。
    作為忍者,在佐助看來,傷個耳朵固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
    但想到左近為了爭這一招之先,竟然不惜用出了這種手段。
    心中對於他接下來的第一攻,也不禁感到十分忌憚了。
    “承讓了。”
    左近手持苦無,擦去了血跡,在手中轉了幾圈。
    緊跟著,立刻引發了自己的咒印之力。
    隻見,墨點般的橢圓花紋在左近的麵孔上浮現了出來。
    佐助不敢大意,當即也立刻雙手結印,使出了自己的最強防禦性忍術——
    “火遁·炎鎧”。
    隻見,查克拉能量立刻湧出佐助全身,在其周身形成了一道堅硬的保護鎧甲。
    與此同時,鎧甲外圍的查克拉繼續燃燒著,形成了熊熊燃燒的紅色火焰。
    佐助雙腳分立站定,屏氣凝神,向對方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妥當。
    隻見,左近爆喝一聲,整個人如同被疾射而出的弓箭一般,向著宇智波佐助衝了過去。
    佐助猛然睜開寫輪眼,清晰看到,對方彎臂曲肘,側身屈膝,采用了冰錘式握姿手持苦無。
    對準了自己胸口的心髒位置,狠狠地刺了過來!
    見此情形,宇智波佐助竭力催動著自己體內的查克拉能量,側重聚集在了自己胸前的心髒位置。
    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間,苦無就已經紮入了佐助胸前的鎧甲之上。
    熊熊燃燒的火焰,炙烤著左近的右手。
    霎時間,左近的手掌便已經被烤得紅腫,一層水泡出現在了他手背上。
    但對於這些傷勢,左近仿佛完全沒有感知一般,整個人繼續向前壓去,雙足蹬地,持續地發力著。
    隻見,佐助渾身的火焰劇烈抖動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細微裂痕,在苦無刺中的位置上裂開了一些。
    到此為止了。
    宇智波佐助心中鬆了口氣。
    對方挾整個身體的力量衝刺突擊,也就是隻能停到這個地步了。
    然而,不等佐助開口,左近身體中再次伸出了握持苦無的雙手,口中爆喝道:
    “多連刺!!”
    隻見,原本刺中炎鎧的苦無向上劃去,帶起了四濺的火花。
    在同一時間,身體中伸出的右近的雙手,握持苦無,再一次狠狠地向著佐助的心髒位置刺了進去。
    宇智波佐助立刻全神貫注,將自己對於查克拉的精準控製能力催動到極致。
    身後以及下身的火焰,席卷著簇擁到了前胸的位置。
    “死吧!!”
    左近近乎癲狂的嘶吼著。
    “來!!”
    宇智波佐助同樣挺起了胸膛,怒吼著回應道。
    猛然間,左近對上了佐助那雙充滿殺意的鮮紅眼睛。
    心中突然一凜。
    鎧甲上,裂痕的細紋不斷擴大著。
    苦無幾乎要紮入鎧甲,觸碰到佐助的胸口。
    然而,終究是功虧一簣。
    熾熱的火焰,烤得左近整個人灰頭土臉,原本整潔的衣服也變得破爛不堪。
    見勢已微,左近便也不再執著,前抵發力,再一次後躍撤了回去。
    “接下來,輪到我攻擊了。”
    宇智波佐助收起炎鎧,冷冷地盯著對方。
    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哼。”
    左近一聲冷哼,不置可否。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再繼續偽裝了。
    如同一隻惡狼一般,狠狠地盯著宇智波佐助。
    眼神中,滿是沒能將其殺死的遺憾與憤恨。
    隻見,佐助轉身走到了一旁的行囊邊,翻了翻,掏出了一隻酒壺。
    “怎麽,這是給自己準備的上路酒嗎?”
    左近出言嘲諷道。
    “啊?你要喝嗎?”
    佐助沒明白對方的意思,一邊反問,一邊將酒壺遞了過去。
    “哼,隻有死人才需要那個東西。”
    左近冷笑道。
    佐助沒有理他,先喝了兩口。
    隨後,又小心翼翼地給口中送了少許。
    感到劑量應該差不多了以後,佐助才慢慢抬頭問道:
    “所以我才問你,你要喝嗎?”
    左近本來是想嘲諷一下對方。
    但看到佐助這副認真的口氣,反而有些不知該怎麽接話了。
    “趕緊開始吧。”
    左近催促道。
    在剛剛,自己的第一次攻擊中,可以說是已經成功了60%。
    隻能說前麵那兩個廢物,還是沒有將佐助的查克拉消耗太多,以至於他頂住了自己的攻擊。
    憑借著自己的恢複能力,以及兄弟二人可以輪換休息帶來的強大的查克拉後勤供給。
    這樣的回合式攻擊下,隻要能一直這麽耗下去。
    那麽,最後的勝利者,必然是自己這一方。
    左近催促著,腦海中,已經想象到了佐助躺在血泊中的慘狀。
    對於這一切,他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閉嘴!我剛剛催伱了嗎?”
    佐助翻了個白眼。
    他不能理解,為什麽會有人這麽迫切的想要擁抱死亡。
    緊接著,大約過了五六分鍾。
    佐助終於感覺到了熟悉的心跳加快的節奏。
    “可以了。”
    佐助通知了一聲對方。
    緊跟著,一個絢麗的小型太陽在他的手中逐漸凝結成型。
    火屬性的查克拉能量“劈啪”作響,絢麗的華彩照耀著宇智波佐助英氣的側臉。
    無論是一旁觀戰的多由也和鬼童丸,還是此刻站在這一忍術麵前的左近右近。
    每個人都不由得被宇智波佐助的氣勢所震懾,真切地感到了動魄驚心。
    “等一等。”
    左近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引發了自己狀態二的咒印化。
    隻見,右近的頭顱也再一次伸了出來。
    兄弟二人的腦袋頓時都變為了兩隻厲鬼,有著暗黃的瞳孔,紅色的皮膚,尖利的牙齒。
    以及,最為紮眼的,各自額頭上均長出了一隻尖利的獨角。
    “無論你是怎樣的攻擊,都無法突破我們的防禦。”
    左近,右近二人異口同聲說道。
    示意自己準備好了,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愚蠢的家夥!死到臨頭了還不肯覺悟!”
    隻聽得宇智波佐助一聲爆喝。
    隨後便高高躍起,向著左右近的麵前高高躍起。
    在最開始的時候,左近還準備著以其肉身硬抗這一輪的攻擊。
    但看到這一忍術氣勢的那一刻起,左近便做好了準備,要在第一時間就使用出自己的最強防禦。
    在他看來,這無非是佐助想要畢其功於一役的魯莽策略。
    這樣的結果,無非就是更早的耗盡他的查克拉,然後,死得更快一些。
    麵對佐助來勢洶洶,左近與右近依次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口中分別念道:
    “阿。”
    “吽。”
    緊跟著二人同聲喊道:
    “通靈之術·羅生門!!”
    整個大地劇烈地震顫了起來。
    如今,佐助已經躍至半空,再也無法更改自己的行動軌跡。
    根據在君麻呂處所得到的情報,宇智波佐助清楚地知道,這道羅生門的防禦能力是怎樣的強大。
    考慮到豪傑螺旋丸巨大的爆炸反噬能力,這一擊,若不能波及到對方,那麽接下來的回合輪次,恐怕確實會更加糟糕。
    但是,在佐助的心中,從來都沒有“下一輪次”這樣的打算。
    隻見,他雙眼怒開萬花筒寫輪眼,使出了自己的獨有能力——
    瞬華。
    隨著瞳力的釋放,周圍的一切,竟變得慢了下來。
    風吹過的樣子,第一次清晰地有了自己的形狀。
    樹葉一片,接著一片,接著一片的抖動著。
    羅生門正處於破土而出的初始過程,周邊被頂開的沙礫,也宛如緩緩落下的水滴一般。
    遠處,鬼童丸的嘴巴正在慢動作張開著。
    多由也的手臂也正在以極慢的速度,去捂向自己的嘴巴。
    麵前,左近正在勾起一個邪魅的微笑,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
    但有趣的是,宇智波佐助自己的動作速度,卻沒有任何的改變。
    “火遁·豪傑螺旋丸!!”
    “轟隆——!”
    一聲巨響。
    這顆小型的絢麗太陽,直直地砸在了左近的臉上,引發了一陣劇烈的爆炸。
    借著反衝的力量,宇智波佐助向後空翻躍去,恰好站在了剛剛破土而出的羅生門的橫梁之上。
    瞬華解除。
    佐助隨著隆隆升起的羅生門一同升了上去,狂亂的氣流吹得其衣裾獵獵作響。
    “看來,遊戲結束了。”
    佐助轉過身來,對著遠方的多由也以及鬼童丸說道。
    佐助腳下,羅生門的正麵,巨型的惡鬼塑像正長著血盆大口。
    簷枋兩側的垂柱上,還吊著兩枚碩大的秤砣。
    宇智波佐助此刻就站在那門頭之上。
    身後,是一團爆炸之後的炎焰煙塵。
    望著麵前宛若將星的少年,鬼童丸率先反應過來。
    當即單膝下跪,心悅誠服拜道:
    “音隱忍者鬼童丸,恭迎佐助大人回村!”
    另一邊,多由也則是震撼地說不出話來。
    在鬼童丸的提醒下,連忙跟著下跪,口中卻不知說什麽好。
    “走吧。”
    宇智波佐助飄然躍下,若無其事地走向了多由也二人,招呼道。
    “哦,對了。我的行囊還請二位幫忙取一下。”
    三人正待出發之際,佐助再次開口提醒道。
    多由也與鬼童丸這才如夢方醒。
    連忙稱是,手忙腳亂地向著佐助行囊所在的方位跑去。
    越是靠近行囊所在的地方,空氣中幹焦與血腥的味道就越是濃鬱。
    眼下,羅生門已經自動退去了。
    戰場上,煙塵漸漸散去,多由也二人忍不住扭頭看向左近此前站著的地方。
    隻看到,四處散落著斷肢與肉塊,血液還來不及滲入泥土,便已經被火焰完全烤幹,隻在地上印出了一片殷紅。
    再向前走了幾步,多由也繞過了一處土丘,腳下,赫然出現了一顆人頭!
    頭發均已被燒禿,頭皮攣縮著,整張麵容也在爆炸中變得皺皺巴巴,混湊在了一起。
    以至於,難以辨別出哪個是眼睛,哪個是鼻子嘴巴。
    隻消一眼,多由也便險些吐了出來。
    饒是在大蛇丸基地當中見慣了死亡,但眼前的場景,也令她不由得感到觸目驚心。
    “不要失態,佐助大人在看著我們。”
    正當多由也快要崩潰之際,鬼童丸及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他強忍著嘔吐的感覺低語著,用一隻手臂扶住了多由也。
    “什麽都不要看,辦事。”
    鬼童丸交代道。
    緊跟著,很快就找到了佐助的行囊。
    看到多由也還站在原地,便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拉著對方返回到了佐助的身邊。
    宇智波佐助微笑著接過行囊,一邊半開玩笑說道:
    “這個,你們可不能怪我呀。是他先動了殺機的。”
    多由也不敢說話。
    此前,才剛剛升起的一絲微妙感情,在宇智波佐助過於強大的手段麵前,已經是消失殆盡。
    此刻,心中對於此人隻剩下了滿滿的畏懼與忌憚。
    “我們都看得很清楚,整個事情,全部都是左近右近在咎由自取。”
    鬼童丸恭敬回答。
    頓了頓,又開口補充道:
    “關於這一點,我們會向大蛇丸大人解釋清楚,請佐助大人放心。”
    “很好。”
    佐助微笑著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回答感到十分滿意。
    相比於次郎坊,多由也以及鬼童丸這些普通成員,左近作為四人眾的臨時領隊,他的處境,本就比其餘三人要來得更加尷尬。
    事實上,就算沒有網友前輩的建議,佐助也有心直接將其抹殺。
    任何組織當中,作為管理崗位的臨時代班者,或者說潛在競爭者,麵對他人空降,或正主歸來之際。
    擺在這類人麵前的,其實隻有兩條路可以走。
    絕對的臣服,或者,做足萬全的準備之後,全麵開戰。
    至於那種身體服了,嘴巴或心裏卻一直處於別扭的狀態,擺出一副抵觸的樣子的家夥,無疑是愚蠢的。
    甚至於,自己壓根沒有想過要怎麽辦。
    隻是隨著不爽的情緒發酵,依靠著管理崗位帶來的上位者傲慢慣性。
    想要攜帶著自己這些天積攢的群眾勢能,給新領導來一個下馬威的家夥,更是蠢得沒有了邊際。
    法不責眾,這話自然是沒錯的。
    但要搞清楚的是,作為潛在競爭者,不穩定因素的發源處,像左近這樣處境的家夥,從來,都不屬於“眾”的範疇。
    因此,行事的標準,自然也不能與“眾”同一而論。
    這些道理,左近右近兄弟,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體悟了。
    三人集結到位,佐助又一次抬頭看了看太陽。
    心中,估算著當下的時間。
    時間還早。
    剛剛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小小的插曲。
    一切,都還來得及。
    寧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