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主:他是我的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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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軒震驚之餘,忽然冒出一個疑惑!
    你怎麽知道自己叫李文軒的?
    自己從進來到現在,可沒說過自己叫什麽啊?
    然而,那黑熊精一樣魁梧昂藏的來人,完全不給他任何發問的機會,一口足有常人大腿般長度的九環大刀呼嘯著橫斬而出。
    李文軒卻愣在當場。
    因為,這刀,居然不是攻向他的?
    堪稱門板一樣的九環大刀橫斬而出,渾厚的破風聲碎人肝膽,懾人心神!
    從那傳菜過道中衝殺而出的黑衣人們,連人帶刀被斬斷。
    甚至,更有六七人,被這恐怖絕倫的九環大刀攔腰斬斷,場景遠比李文軒先前砍殺的三十餘刺客更為慘烈。
    黑熊精提刀回眸看來,那種恨意衝天的眼神,讓李文軒心頭沒由來的“咯噔”一聲。
    這人……到底是來救自己的,還是殺自己的?
    你說東廠沒點高手,誰信啊?
    可……
    高手來了的話,怎麽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呢?
    這分明就是想一刀剁了自己的眼神啊!
    哪有用這種眼神看自己人的?
    “不好!”
    黑熊精動了,手裏的九環大刀帶著沉悶震耳的破風聲怒吼而至。
    李文軒毫不遲疑揮舞雙刀迎戰!
    “鐺——”
    隻是初次交鋒,三尺官刀瞬間被震斷!
    這口刀本身就已經砍人砍到卷刃崩口。
    那玄鐵刀卻質地驚人,雖然也有了缺口,但卻能在如此恐怖的九環大刀之下撐住。
    “崢——”
    九環大刀刀背上,九環齊齊震動,那種懾人心神的破風聲再度傳來。
    這是一種異樣的精神攻擊。
    普通人聽著,會生出厲鬼鎖魂的驚悚情緒,招式全亂,從而被人一招殺之。
    先前那些黑衣人,便是糟了此道。
    李文軒卻不受影響,身為曾經的一代宗師,什麽沒見過?
    他的戰心早就已經臻至完美無缺之境,雙手持刀迎戰。
    “砰——”
    下一刻!
    李文軒整個人往後撞飛出去,碰飛了足足六張桌子後,他才穩住身體。
    他掃了一眼蠻牛般站在原地,雙眸血紅,恨意衝天,惡狠狠盯著自己的黑熊精,張口啐出一口血痰,抖了一下酸麻快要失去知覺的手臂,雙手持刀怒吼著往前衝殺!
    黑熊精似乎也被李文軒這般動作激怒,狂吼了一聲,揮刀往前。
    霎那間,九環齊震!
    “嘭——”
    玄鐵刀折,李文軒本人當場喋血橫飛。
    然而——
    那成年人大腿般長度,好似門板一樣的九環大刀,卻沒有斬落,將他分屍。
    這黑熊精闊步往前,來到了摔倒在地上,滑出一段距離後,口鼻吐血,再也無法站起身,甚至於半個字都說不出口的李文軒身前。
    下一刻……
    盲女隻聽到一陣快到極致的破風聲。
    走了。
    黑熊精沒有殺李文軒,但這酒樓內,卻也沒有了李文軒的聲音。
    他劫走了李文軒。
    盲女臉上露出一抹蒼白之色。
    這時候,街道上傳來地震一般的馬蹄轟鳴聲。
    能發出這種聲音的,唯有軍中戰馬。
    軍中戰馬披甲,馬背上的騎士也披甲。
    奔跑之際,戰馬動作協調,故而馬蹄能雷動大地,成地動山搖之勢。
    “噠噠噠——”
    數騎快馬衝入樓內,看到了盲女後,馬背上渾身包裹在森黑鐵甲中的騎士立刻翻身下馬,單膝下跪,雙手抱拳,做完這動作後,卻又靜默無聲了起來。
    竟然隻是眨眼時間,盲女身邊就已經跪了一圈渾身都包裹在鐵鎧甲中的甲士。
    這些人一言不發,渾如鐵塑的一樣。
    盲女輕歎了一聲,伸手撥弄著已經斷弦了的琵琶。
    “主子,您可真是要了老奴的命啊!”
    一個陰柔的男音帶著哭腔,來到了盲女身邊。
    盲女輕歎了一聲“這個人不是你東廠的人?你不管?”
    “哎,他呀,有自己的命,主子,您跟奴才回去吧。”
    這個人,是東廠督公李進忠李總管。
    李總管看了一眼遍地的屍體,還有腳下粘稠的血漿……
    娘嘞!
    這個臭小子!
    老子真是欠你的!
    “是你東廠的人帶走了他?”
    “不是。”李總管在公主麵前不敢撒謊。
    盲女笑了笑,說“給我一塊手帕,我擦擦臉。”
    李總管小心翼翼地從衣袖中取出一塊手帕,雙膝跪下,雙手呈給盲女。
    盲女的手很準,一下就摸到了手帕。
    她另外一隻手放開了琵琶,摸到了酒壺,大拇指輕輕一壓,就把酒壺上的塞子打開。
    米酒打濕了手帕,她開始擦著自己的臉。
    血汙擦掉後,露出來了一張白皙如玉的臉。
    她的臉上,其實並沒什麽麻子,也不菜黃,這隻是她逃出皇宮的小手段罷了。
    “李公公?”
    “奴才在!”李總管鬆了一口氣。
    “剛剛我問那個人,讓他娶我,他同意了,你說他現在是不是就是駙馬?”
    李總管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一時間嚇得冷汗直流,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公主殿下這腦回路,儼然和陛下的奇怪腦回路有得一拚啊!
    “還是說,我已經不是皇帝的女人?我隻是個瞎子?”
    李總管猛然察覺不對勁,抬頭一看,一把匕首已經對準了盲女的咽喉。
    饒是他武功超絕,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有任何輕舉妄動。
    蹭破點皮兒,在場所有人的腦袋,都要落地。
    “公主金玉之軀,如何能……”
    “我不想活,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麽秘密……我從宮裏逃出來,本來想跳河的,但是我摸了摸水,太冷,我就想找個小角落把自己餓死,結果餓得太難受了……”
    盲女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我就聽人說到了你們東廠的這位掌刑百戶……”
    “這人真是個聰明的,他一定是清楚,自己今天晚上死在這裏,到時候崔氏就算不人頭落地,那父皇也必定可以以此為借口,罷黜大片的官員,崔氏一擼到底或可成定局。”
    盲女道“我是個沒用的人,但我卻清楚,一個東廠的掌刑百戶,可以打擊到崔氏的那位二姑娘,甚至讓崔元海從兵部尚書的位置上退下去,但不足以讓父皇有十足的借口廢除崔氏一族上上下下大小的官員。”
    “換句話來說,他的死,可以讓崔氏一族元氣大傷,但並不足以連根斬除。”
    “既然不足以將崔氏連根拔起,那我就再來加一把火,如果一個公主死在這裏……”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笑容“按照大武國的律法,崔氏要夷滅六族吧?”
    “我是個沒用的人,生下來就是個瞎子,我是父皇的恥辱,既然是這樣,那就讓我的死,為父皇的盛世皇朝增添一筆濃墨重彩!”
    下一刻,盲女手中的匕首毫不遲疑地朝著光潔細膩的脖頸紮了進去。
    “公——皇上!”
    一隻大手,毫不遲疑地抓住了鋒利的匕首。
    武帝震怒,天地都失色了。
    他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掌已經被匕首劃破,那流出來的血,更像是別人的。
    憤怒的眼睛,簡直能噴出赤色火焰來。
    李進忠一時間竟然嚇得呆在原地——陛下是最怕疼的啊!
    “逆子!你要氣死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