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琪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抬起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裏。
    月光落在他眼底，像碎了的星辰，裏麵翻湧著她看不懂卻令她心悸的情緒。
    “什麽……東西？”
    她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問，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待和害怕。
    陳浩沒有立刻回答。
    他看著她，眼神專注得近乎溫柔，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進月光裏。
    過了好幾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敲在梁永琪的心上：
    “比如……看著一個人，從最初的陌生、防備，到一點點展露她的堅韌、她的靈氣，她笑起來時眼睛裏的光，她難過時強忍的眼淚……看著她為了一個角色，把心都掏出來，笨拙又執著地努力著……”
    梁永琪的呼吸瞬間屏住了。
    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湧向了臉頰，耳朵裏嗡嗡作響。
    他……他是在說她？不是在說阿敏？
    陳浩的目光沒有移開，反而更深了幾分，帶著一種坦誠的灼熱：“梁永琪，我欣賞你。
    不隻是因為你能演好阿敏。”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又似乎下定了決心，“是欣賞你這個人。
    你的真實，你的努力，你身上那股……像野草一樣，壓不垮的生命力。”
    轟——！
    梁永琪隻覺得腦子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巨大的震驚和洶湧的狂喜瞬間將她淹沒。
    她呆呆地看著他，嘴唇微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月光下，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裏麵清晰地映著他的身影，還有那再也無法掩飾的、劇烈翻騰的波瀾。
    陳浩看著她完全懵住的樣子，眼神更柔了幾分，甚至帶上了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他微微低下頭，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近乎耳語的磁性，在寂靜的夜裏卻格外清晰：
    “其實……寫《百變星君》劇本的時候，寫到阿敏這個角色……”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緊緊鎖住她的眼睛，“她身上某些特質，就不自覺地……帶上了你的影子。
    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那種在困境裏也不熄滅的光……隻是當時，我還沒真正認識你。”
    帶上了……她的影子？！
    梁永琪的心像被一隻溫暖的手緊緊攥住，又酸又脹，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原來早在那通改變她命運的電話之前，她的身影就已經悄然落入了他的創作裏？
    這份認知帶來的衝擊，比任何直白的告白都更讓她心神俱震。
    累積了數月的情感，在片場的每一次默契對視裏，在閑暇時光的每一次輕鬆談笑裏，在那個“觸電”的吻帶來的悸動餘韻裏，早已如藤蔓般瘋狂滋長，纏繞住她的心。
    此刻，在他專注的目光和坦誠的話語下，那層薄薄的窗戶紙被徹底捅破。
    所有的猶豫、忐忑、身份的顧慮，在這一刻都被洶湧的心潮衝垮。
    “我……”
    梁永琪的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眼淚毫無預兆地湧了上來，模糊了視線，卻不是因為悲傷，“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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