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豹去尋去卑的時候，去卑正率軍在一個村莊燒殺搶掠。
    他將全部村民趕到一處，男子無分老幼盡數虐殺，對女子極盡淩辱。
    而後在村內四處放火，將整座村莊付之一炬。
    匈奴大單於呼廚泉也好，劉豹、去卑也罷，他們的行為都沒有什麽不同。
    匈奴人在骨子裏，就是那種喜好殺戮和劫掠的強盜思維。
    草原之上物資匱乏，每到冬季天寒地凍，便會有無數草原人凍餓而死。
    想要活下去，就隻有劫掠其他部落，別無他法。
    在這種惡劣的生存環境下，能夠幸存下來的部落，必然是極度凶殘的。
    他們在草原上的時候就是如此，對漢家百姓就更加凶狠惡毒。
    匈奴人認為這種殺戮理所應當，是天神大人給他們立下的規矩。
    去卑見勇士們劫掠了不少戰利品，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抬起頭，見到遠處煙塵滾滾，是劉豹率騎兵趕來。
    劉豹翻身下馬，來到去卑麵前。
    去卑看了看劉豹，問道：
    “你來做什麽？”
    他們之前合兵一處，是為了抵抗乾軍。
    現在連虎牢關都放棄了，自己回歸草原就可以，去卑也沒想著跟劉豹一道走。
    劉豹來尋自己，難道是讓自己護送他回草原嗎？
    當真是可笑。
    劉豹擠出一絲微笑，對去卑道：
    “去卑大王，我來尋你，自然是有好事。”
    “好事？
    說來聽聽。”
    劉豹單刀直入，問道：
    “去卑大王覺得，呼廚泉還適合當咱們大匈奴的單於嗎？”
    去卑聞言眉頭一皺，沉聲道：
    “你這是何意？”
    劉豹直言道：
    “大單於，是草原上的雄鷹，是被天神選中的勇士！
    理應帶領我們大匈奴，走向強盛，走向輝煌！
    可是你看看呼廚泉當了大單於之後，都做了什麽？”
    “他一意孤行，插手中原人的戰爭！
    我大匈奴二十萬勇士南下，最後隻剩下十二萬人。
    八萬勇士，埋骨虎牢關！
    去卑大王，你覺得這是大單於應該做的事情嗎？
    大單於，就如此漠視我大匈奴勇士的生命？
    這樣的人，配當大單於嗎？！”
    劉豹越說越激動，去卑也覺得劉豹所言在理。
    二十萬騎兵之中，光他去卑麾下就有六萬人。
    現在隻剩下四萬，折損了兩萬勇士！
    去卑要想再招募兩萬英勇善戰的勇士，何其之難也！
    呼廚泉確實鑄下大錯，應該付出代價！
    去卑聲音沙啞，問道：
    “那你以為，何人適合當大單於？”
    在匈奴諸部之中，有資格當大單於的人，除了呼廚泉之外，就隻剩下劉豹和去卑這兩個左右賢王了。
    去卑猜測，劉豹主動找上自己，很有可能是讓自己支持他。
    可自己該支持劉豹嗎？
    去卑心中很是猶豫。
    別看劉豹現在一副有求於自己模樣，可誰能保證他當上大單於之後不翻臉？
    萬一他成了大單於之後，處處限製自己，那自己可就難受了。
    可不推選劉豹，繼續讓呼廚泉當大單於，去卑也不好受。
    在虎牢關的時候，去卑就看出來，大單於呼廚泉已經對自己和劉豹產生了芥蒂。
    自己究竟要不要同意劉豹的請求，支持劉豹當大單於？
    就在去卑心中猶豫之時，劉豹突然開口道：
    “去卑大王，我覺得最適合當大單於的人，就是你。”
    “什麽？！”
    去卑瞳孔一縮，猛然轉頭，難以置信地望向劉豹。
    “劉豹，你…究竟是何意？”
    劉豹微笑道：
    “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
    大單於的位置，非你莫屬！”
    去卑緊盯著劉豹，說道：
    “大單於...難道你不想當嗎？”
    “我當然也想當大單於。”
    劉豹盡量擺出一副真誠的表情，對去卑道：
    “可光想當大單於沒有用，還得有實力才行。
    不論是勇武，麾下勇士的數量，還是在匈奴諸部之中的威望，我都比不上你。
    又怎麽能跟你搶大單於的位置呢？”
    “呼廚泉不當大單於的話，最適合當大單於的人，就隻有去卑大王你了。
    我是真心實意想推舉你當大單於。
    你當上了大單於，不可能會虧待我吧？”
    劉豹說得情真意切，毫無破綻，去卑不由相信了他的說辭。
    論實力，論勢力，去卑跟劉豹其實相差無幾。
    可人這種動物就很奇怪，看自己的時候是有濾鏡的，總覺得旁人比不上自己。
    比如說袁耀上一世的時候，大部分男人都覺得自己長得很帥。
    女人更是如此，就算長得再醜，也會覺得自己美得很獨特。
    遇到同行，大多數人也覺得自己比對方更有實力。
    去卑就是如此。
    劉豹自謙說他比不上去卑，去卑也這樣認為。
    既然劉豹比自己弱，那他推舉自己當大單於，想要從中撈好處，也是合理的。
    “劉豹大王，若我當上大單於，絕不會虧待與你。
    所有的好處，我都會與你共享！”
    劉豹笑道：
    “去卑大王的人品，我當然信得過。
    你當大單於，絕對要比呼廚泉強得多！
    我大匈奴，也會因你而強盛！”
    劉豹支持自己當大單於，讓去卑心頭火熱。
    不過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思索著對劉豹道：
    “隻是…我們該如何讓呼廚泉退位？
    回到草原之後，聯絡草原諸部向他施壓嗎？
    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劉豹心道我還聯合草原諸部幫你向呼廚泉施壓？
    你怎麽想得那麽美？
    他真誠地看著去卑道：
    “去卑大王，呼廚泉當了這麽多年大單於，在草原威望很高。
    即便是我們聯手向其施壓，也不一定能逼迫他退位。
    或許還會被呼廚泉報複。”
    去卑想了想，覺得劉豹所言有理，便問道：
    “那你說…該怎麽辦？”
    劉豹咧嘴笑道：
    “當然是…除掉他！”
    “什麽？
    除掉大單於？”
    去卑大驚，他沒想到劉豹的計劃如此大膽。
    “當然，隻有呼廚泉死了，才不會跟你爭奪大單於的位置啊。”
    去卑有些猶豫，說道：
    “這不行吧…”
    “去卑大王，你怕什麽呢？”
    劉豹勸道：
    “呼廚泉之所以能成為大單於，是因為他麾下有呼衍猛，休屠飛鷹這兩個草原最強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