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bp;我很普通啊
    “你、你什麽意思！誰是小後輩！”
    秦秋歪歪頭，看著驚慌失措的樸懷仁，不解：“你哪國人？我說韓語你都聽不懂嗎？”
    “我是零零年二月出生，出道組的所有人對我來說都是小後輩，做後輩就要有做後輩的樣子，是不會用敬語嗎？”
    秦秋左右一撇，眼神定格在洗衣液上。
    這下樸懷仁徹底的慌了。
    像她這樣的霸淩慣犯最喜歡欺軟怕硬，如果被霸淩的人軟弱可欺，一直沉默忍讓，那她就會變本加厲——反正不管她做得多麽過分，對方都是個軟包子不是嗎？
    可若是對方奮起反擊，尤其是展現出了樸懷仁無法對抗的強大力量的話，樸懷仁就會非常識相的乖乖服軟。
    眼見秦秋對洗衣液有所青睞，樸懷仁嚇得站都不敢站，雙膝跪著快速挪動到秦秋身前，聲音顫抖，用最高級的敬語認錯道：“是我錯了，絕對沒有對您不敬的意思！”
    秦秋擰開洗衣液的瓶蓋，聞了聞：“真的？不需要我用洗衣液幫你洗洗嘴了？檸檬味很適合你的。”
    “不需要的，不需要的。”樸懷仁慌忙擺手。
    秦秋打量了她幾眼，將洗衣液放回原位。
    慫得這麽快？
    還以為是什麽大魔王，結果是條菜狗啊。
    算了，第一次見麵，小懲大誡就夠了。
    如果真鬧出什麽宿舍霸淩醜聞，想必就算是有張勝英和權優彬力挺，StarM也會找理由開除掉自己這個刺頭。
    為了母親的醫療費和自己讀書的希望，她並不打算將事情做絕。
    樸懷仁口吐狂言的音頻還保留在自己手機裏，就算日後再次翻臉，她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嗎？”秦秋睨了樸懷仁一眼。
    後者身子一顫：“……我、我現在就去打掃寢室。”
    “嗯，這才乖。以後想要霸淩人之前，把眼睛擦亮點，別以為誰都軟弱可欺。”秦秋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核善而友好的交流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洗手間。
    秦秋一出門，就看到滿臉震驚，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正在做清潔的樸懷仁的小狗狗一隻。
    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小狗狗立即像是聽到了防空警報似的，整個人都僵硬地轉過來，戰戰兢兢地鞠躬：“歐尼，晚上好。”
    秦秋哭笑不得，她隨便拉過一張椅子自己坐下，又昂昂下巴，示意金炆庭也可以隨便坐。
    “別那麽緊張，我又不吃人。我隻是想問你點事，別弄得像匯報工作。”
    “好的，歐尼。”金炆庭立即答應。
    結果人是坐下了，雙手卻是老老實實放在膝蓋上，脊背挺得筆直，就好像是在接受教導主任檢閱的小學生。
    秦秋：“……”
    算了，看來自己剛才的確是有點粗暴，把人家小可愛嚇著了。
    她掏出手機，和金炆庭互相加了kakao好友，讓她傳了份課程表過來。
    打開文件隨意掃了一眼，秦秋挑了挑眉：“這麽輕鬆？”
    按照課表上的要求，練習生們的第一堂課——聲樂課程——竟然在早上十點，之後就是一個小時的舞台表現力提升，午休時間有整整一個半小時，下午則是說唱練習和舞蹈課程，在晚餐過後，會有一門專門針對外國練習生的韓語課教學。
    像這樣練習一兩年就能出道當愛豆了嘛？
    這個職業這麽輕鬆？
    連初三學生的課表都比這排得密集吧？
    秦秋皺了皺眉。
    “不、不是的，歐尼，我給你解釋。”
    她嚴肅的模樣嚇壞了對坐的金炆庭，可憐修勾生怕這個空降兵一個不滿意給自己也塞塊抹布，趕緊起身解釋：
    “公司給練習生們一共準備了二十多門基礎和進階課程，除了聲樂、舞蹈是必修課之外，其他課程練習生們可以根據需求自我選擇。”
    “課表看起來排得輕鬆，但實際上練習生們為了能在月末考核中取得更好的成績，都會在早上七點左右就起床開嗓、做拉伸練習、體能訓練以及舞蹈基本功。”
    “晚餐之後的自由活動時間，大家也會提前預約舞蹈室做提升訓練——雖然晚上沒有老師教學，但各種器材設備公司都會提供的。有些刻苦的孩子練到淩晨三四點才去睡覺。今天是因為歐尼你要來宿舍，不然的話……這個點我們也去舞蹈室了。”
    “如果歐尼有需要，也可以委托公司另外進行普拉提之類的培訓，但我沒接觸過，不太清楚細節……”
    金炆庭越說越小聲，圓潤可愛的雙眸忐忑地打量秦秋，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也給自己來個衛生間警告。
    秦秋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安，聽到她這樣說，總算是明白過來。
    懂了，公司的老師是要準點下班的，但學生們會為了考試成績自發內卷。
    很好，很符合南國國情。自己當初讀書時也是內卷第一人。
    “我定早上六點的鬧鍾，不會打擾到你們吧？”秦秋雖然已經簽了練習生合同，但仍有一些未完成的打工業務需要處理，隻能占用私人時間。
    “不打擾不打擾的。”
    金炆庭趕緊擺手，隨後，她想到什麽似的，伸手一指：“啊，秋歐尼，這張床是你的。”
    StarM公司為練習生提供的宿舍都是上床下桌的模式，金炆庭手指的就是最雜亂、最髒兮兮的一張。
    想也知道，肯定是綠茶小妹不爽自己被踢出出道組，故意在臨走前大搞破壞。
    不過秦秋也沒什麽好生氣的，反正綠茶小妹還留下了她的好閨蜜。
    她扭頭看了樸懷仁一眼，對方立即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咽了咽口水，立即保證：“我絕對給歐尼您打掃幹淨！”
    “嗯。麻煩懷仁了。”秦秋不冷不熱地回應。
    隨後，她的目光落在寢室內的另一張空置的床上。
    那張床上明顯放了東西，書桌上也整整齊齊碼放著幾本《韓語基礎》、《100天，韓語入門到精通》……但幾乎所有東西上都落著薄薄一層灰，看上去有段時間沒人使用了。
    “這是誰的床位？”
    “啊……這是周伊林的。”
    提到這個名字時，金炆庭語氣中帶了點惋惜：“她是華國人，也是出道組裏最厲害的主唱，目前在兔組。隻不過她的眼睛一直不太好，前段時間和公司請了長假，去治病了。”
    “不過她的實力真的很強，不然也不會……”金炆庭掃了一眼樸懷仁，沒有繼續往下說。
    即便她說得如此含糊，秦秋也完全明白了她暗示的意思：周伊林很強。
    不然的話，公司也不會在她請長假去治病的時候，也為她保留一個出道組的位置，而選擇把綠茶小妹踢出去給自己讓位。
    很厲害的主唱啊……似乎和自己的擔當有衝突呢……
    秦秋抿了抿唇：“我聽說公司最低隻選四人出道，是隻會從蛇組或兔組其中一支隊伍中選嗎？”
    秦秋沒想到，在自己說完之後，金炆庭的眼神瞬間亮了。
    小狗狗激動地前傾身體——秦秋發誓，如果金炆庭有尾巴的話，此刻一定搖得飛快——“最低會出道四人？秋歐尼，你是有什麽內部消息嗎？消息保真嗎？”
    “我也是聽人說的，不保真，怎麽了？”秦秋不解。
    十六人中才出道四人，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嗎？為什麽金炆庭這麽激動？
    “哎……”金炆庭歎了口氣，重新靠回椅背，失落地撇了撇嘴角，“這麽跟你說吧，歐尼，如果真的能出道四人，就代表大家都有希望去爭取。但你知道嗎，最壞的情況是——一個能出道的都沒有。”
    “我們沒有主唱。”
    “林林，啊，就是周伊林，她的唱功很棒，但畢竟是外國綠卡，身體也不太好，老師們對她的顧慮很多。我倒是能唱高音，可是很費勁，聲音厚度也不夠。其他人……用老師的話來說就是差口氣。”
    “在推出偶像團體這方麵，大型公司都是寧缺毋濫的，如果沒有找到合適的團隊成員，公司寧可放棄我們這批練習生，也不會隨隨便便推出一個掀不起水花的女團。”
    金炆庭聳聳肩：“JP的twce和的blackpk相繼登頂，而我們公司在少女時代師姐之後，就再無登頂女團，公司當然著急。他們絕對不會在此時著急忙慌地推出一個半成品丟人的。”
    “可公司等得起，我們等不起啊！”
    “我們的er師姐出道時才十七歲，tarhp的張元櫻出道年齡更小，而我們……都快二十了……”
    二十歲，明明是普通人青春正要開始的大好年華，對於尚未出道的女練習生來說，卻仿佛是站上了斷頭台。
    金炆庭眼神帶著惆悵，歎了口氣：“如果兩年內，公司還沒有推出新女團的打算的話，我們就會被勸退的。”
    “也不是……”她打量了秦秋幾眼，“歐尼你應該不會被勸退，你是神顏啊！”
    小狗狗用力點點頭：“我見過的人當中，裴珠炫前輩第一漂亮，歐尼你……嗯，你也並列第一！公司肯定不會讓你這樣的神顏門麵跑掉的！啊，歐尼你是門麵擔吧？”
    秦秋此前忙於生活，根本無暇關心KPOP愛豆，更不清楚原來想要出道還有這麽多彎彎繞繞。
    聽金炆庭講述其中密辛聽得正帶勁，冷不丁被她一問，愣了片刻，反問：“什麽是門麵擔？”
    金炆庭：“？”
    她詫異地看了秦秋許久，終究是沒敢詢問為什麽歐尼你啥都不知道就敢來南國最牛的經紀公司之一StarM當練習生。
    “所謂‘擔’，就是指隊內擔當，歐尼你可以理解為隊內成員分工協作，用自己的特長共同經營一家店鋪。”
    金炆庭頓了頓，掰著手指繼續科普：“女團基本的定位有主舞、領舞、主唱、領唱、主rapper，如果這些方麵都沒有特別突出的，就會被自動歸為副主舞/副主唱等等。”
    “除了以業務能力劃分的團內擔當之外，還有職務上的定位，比如隊長，年齡上的定位，比如忙內，再有就是門麵！是一個團裏最漂亮的人！”
    “KPOP圈不是有句話嘛，門麵領進門，吸粉靠個人，說的就是每個女團內，觀眾們最先看到就是團裏的門麵啊。”
    說到這裏，金炆庭露出小迷妹般的激動神色，圓潤雙眸都美滋滋地眯了起來：“裴珠炫前輩就是師姐團的門麵，李修滿代表都說了，把漂亮孩子放在隊伍中心的話，其他的孩子也會跟著漂亮起來的。”
    “歐尼，如果我們倆都有幸出道，我想站你旁邊。切拜~（拜托了）”
    “漂亮孩子才站中間，那應該是沒我什麽事了吧？我很普通啊。”
    秦秋一句話就把金炆庭幹無語了。
    如果不是她麵色坦然，語氣也十分平淡的話，金炆庭甚至都懷疑，這是不是某種新型的凡爾賽。
    歐尼，你對自己的顏值有點認知好不好！
    如果你這叫普通，那其他孩子們怎麽辦？！
    但金炆庭的忿忿隻持續了一秒，因為秦秋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直接震驚到忘了其他情緒——
    “按照你的說法，我的隊內擔當應該是……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