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昨晚不是早早就回房間休息了麽？怎麽一幅虛脫了的樣子？”
    房晴上回忍住沒問，這次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最近新型e病毒頻發，很多人出門都帶上了口罩，這種病毒一旦被傳染，就會無精打采，四肢乏力，跟哥哥現在的症狀差不多。
    “沒事，最近睡眠不太好。”
    房夜換上運動鞋，從衣帽架上取下小包，剛下樓便迫不及待從通話記錄裏翻到孫園藝的電話，撥了過去。
    “喂~~~誰啊！”
    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女聲，斷斷續續，還間雜有男人的呼嚕聲。
    都九點半了還在睡，看來昨晚比我還累。
    “我，呃~~~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們找個地方見一麵。”
    房夜小心問道，為了不打擾別人的睡眠，他特意等了一個小時才打這個電話。
    “好啊！看來你昨晚收獲不小，剛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十一點我去你家接你。”
    孫園藝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你知道我家在哪？”
    房夜有些意外，看來這個女人對他進行過深入了解。
    “你家又不是什麽秘密基地，而且不妨告訴你，今後我會是你家的常客，不知道你歡不歡迎？”
    孫園藝語氣裏帶了些欣慰。
    是嗎？在武者聯盟裏，他打聽過，孫園藝是幕後老板花大價錢從外麵引進的人才，戰功卓著，地位斐然，所以，房夜還是很樂於跟他搞好關係的。
    不對，她剛才說昨晚的收獲不小~~~什麽意思？難道她~~~
    “在係統受到攻擊，過關難度倍增的情況下，才第二次進入地圖就得到了玄天之神的正式傳承，實在不簡單，你讓我刮目相看。”
    對方果然直言不諱。
    “看來我沒找錯人。”
    聽到這樣的回答，房夜心中頓時湧起一陣強烈的歸宿感。
    “好了，有什麽話見麵再說，對了，記得等下推薦一家附近好吃的飯店，我請你。”
    孫園藝急急忙忙掛斷電話，嘟嘟聲響起之前，房夜聽到她一聲嬌嗔，然後埋怨道
    “動作快點。”
    整整一個半小時，房夜幾乎都是在坐立不安中度過，為了節省日漸上漲的電費，胡同裏鄰居十幾年的大爺大媽老早就搬著椅子占據了房前屋後的蔭涼地。
    下棋的，閑敘的，吵罵和歡笑此起彼伏，幾條老狗垂著舌頭，粗重地喘氣。
    太陽已升至最高點，十一點三十分，孫園藝地橘黃色跑車姍姍來遲，刺耳的聲浪讓好事的大爺大媽們紛紛側目。
    鷗翼門打開，穿著淺色係露臍裝和窄身七分褲的孫園藝跨下車，在大爺眼裏，這絕對是一道吸睛的風景線，大媽則交頭接耳，指指點點地嘀咕著這又是誰家姑娘被有錢人包養了？
    “路上有點堵車，讓你久等了。”
    房夜把嘬到一半的冰棍扔進垃圾桶，對孫園藝的強行解釋回以微笑，說道
    “我們這地方人多車雜，連導航來了都得迷路。”
    孫園藝取下墨鏡，四周環顧了一圈，生存環境確實堪憂。她平時很少會來這種遍布‘安置樓’的偏遠城區，對這些所謂‘新城市居民’的生活狀態根本沒有概念。
    在一眾目光相送中，兩人來到那家房夜唯一熟悉的‘東府酒樓’。
    服務生送來菜單，孫園藝看也不看，直接道
    “極品澳洲龍蝦。”
    服務生一臉懵逼。
    “沒有，皮皮蝦要不要？”
    孫園藝跟他對視了幾秒，都以為對方在開玩笑。
    為了打破這種認知上的尷尬，房夜主動點了一個刺身，一份青蟹，和一條清蒸石斑魚，口味都不重，是這裏賣得最好的海鮮品類。
    “你上回跟我說，隻要找到了幽靈樹，就能得到炎火狼牙，可好像並不是這麽回事。”
    服務生剛走，房夜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孫園藝撫弄著手裏的筷子，輕笑道
    “你雖然已經正式成為了一名魂鬥士，但對於它的理解還遠遠不夠，魂鬥士和一般鬥術師的區別就在於前者進化出了兩套修煉體係。”
    “一套常規的鬥術進階體係和虛體嘛！”
    房夜覺得孫園藝老是在低估他的智商。
    “沒錯，不過這僅僅隻是停留於表麵的理解，實際上兩者的真實關係比這一簡單分類要複雜得多。”
    孫園藝整理了一下思路，接著往下說。
    “比如0001號地圖，來自於這樣一篇神話故事，玄天之神在創世之初向世界播撒了一顆‘幽靈樹’的種子，隨著歲月變遷，幽靈樹的根係逐漸伸向世上每一個角落，最後成為大地的守護神，後來，生活在大地上的野獸們為了得到神靈庇佑，紛紛向他獻出靈物。”
    房夜沉吟一下道
    “很熟悉的故事情節。”
    “巧合的是，在自然環境學家的不斷探索下，發現這些靈物竟都是真實存在的，這就驗證了一個事實，這篇神話不是憑空杜撰，它確實在某段被遺忘的曆史中出現過。”
    孫園藝撩了撩長發，一股輕熟女的韻味撲麵而來。
    古老的信仰曾經一定產生過非凡的力量，才會生生不息流傳至今。
    房夜趁著停頓的間隙說道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hvb係統是現實世界的反應，就像魂鬥士的虛體不能脫離本體而存在一樣。”
    孫園藝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道
    “所以嘛~~~凡事隻要換個思路不就想得通了，‘隻要找到了幽靈樹，就能得到炎火狼牙’，這句話在古代經書中的原文是‘隻有獲得玄術力量的傳承，才能踏上追尋靈物的征程’。”
    服務生一一上菜，一雙小眼睛溜溜地轉，有意無意從孫園藝身上掃過。
    “這麽說的話，你也是魂鬥士。”
    房夜現在百分百可以肯定了。
    孫園藝臉上浮現出笑容，
    “你猜。”
    房夜夾起一塊魚肉送進嘴裏，噴香軟糯，入口即化。
    “女人說你猜的時候一般都是肯定詞，不如我們做筆交易，怎麽樣？”
    “什麽交易？”
    “我出十萬華夏幣，你隻需要告訴我一個地點。”
    房夜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奸商本質。
    孫園藝好笑道
    “這價錢可不便宜，隻是這個答案除了你自己，別人誰也不知道。”
    “什麽意思？”
    “在虛擬係統裏，每幅地圖都對應著一件靈物，而為了保證不出現私下泄密，非法買賣，違反公平原則等情況，係統會在人機交互以後，隨機為每個魂鬥士選擇專有地圖，像我是在0006號地圖中得到傳承，找到了我將前往獲取‘炎火狼牙’的地點，你好好回想一下，在整個過程中有沒有被語言圖形一類的信息暗示過？”
    0006號地圖叫地獄沙漠，是身體極限的挑戰，孫園藝嚐試了四次才成功。
    房夜回憶了一下，突然靈光乍現。
    “靈蛇穀乃蛇母仙居之地，闖入者死~~~”
    孫園藝默念了一遍，拿出手機，進入一個安全局開發的武者內部係統。
    “整個華夏國有兩個地方叫靈蛇穀，還有一個地方叫蛇母洞，至於是不是你要找的地方，我還得找人求證一下，這樣吧！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房夜點點頭表示感謝。
    安靜地吃了幾口飯，房夜擦了擦嘴角的油漬，又主動開口詢問道
    “將這種超自然的神秘力量設定在科學技術的框架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敢相信，你說，人類難道真的可以創造出一個遠高於自身的神嗎？”
    孫園藝剛開始也有這種疑問，所以解答得飛快道
    “這哪是創造，最多隻能算模擬，把神學心理學動物學等多門學科的研究成果組合在一起，模擬出一個可以激發魂鬥士靈性的客觀環境，等真正的玄天之神到來，科學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房夜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噢！所以我聽說現在的僧人根本用不著修行，隻要一場小手術，對人的大腦做個小小改造，就能四大皆空，是不是同樣的道理。”
    孫園藝認真道
    “差不多，隻是‘心靈訓導術’要更複雜，涉及的範圍更廣，在強大的變異野獸麵前，科學終於發現了自身的局限，轉而向古老的玄天之神信仰尋找救贖之道，所以，聯合國才會投入前所未有的人力物力，我們這種擁有魂鬥士血脈的武者才有機會登上曆史舞台。”
    一陣突如其來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原來武者戰略部是準備把他作為救世主來培養的。
    房夜忽然又想起什麽，沉默了一下~~~
    “這個計劃大概不會一帆風順吧？”
    孫園藝秒懂，從手包裏拿出火機，點燃一根女士香煙。
    “明目張膽對子係統進行攻擊，這種情況尚屬首例，我的上級暫時也不清楚具體原因，正在調查，不過反對組織還是首次進入我們中河市進行破壞活動，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房夜聽了目瞪口呆，他身為當事人，能直觀感受到躲在背後進行的較量有多激烈，控製權反複易手，要不是他小心謹慎，隨時都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險。
    “我覺得他們的組織目的很簡單啊！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興起的一個詞語來形容，這就叫反人類，他們希望看到人類毀於野獸變異，希望這個世界在恐懼中走向滅亡~~~”
    孫園藝‘噗哧’笑出聲來，把房夜講這些話時慷慨激昂的情緒瞬間澆滅了。
    “不好意思，看你手舞足蹈的，一下沒忍住。”
    笑點在哪？
    房夜本想念叨兩句，看在孫園藝笑到搖頭晃奶的份上，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對了，還有一個事差點忘了，為了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你以後不能再住在那片安置樓。”
    孫園藝右手按住胸口，平複下心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