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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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頂天台。
黑子,小花,虎子接到電話後,直接放下手裏忙碌的工作,急匆匆跑來。
三人把弗蘭克律師團團圍住,麵色不善的盯著他。
外國親戚。
怎麽可能。
現在騙子這麽囂張,都找洋鬼子當演員?
山哥跟我們從小在一個福利院長大,從來沒聽說有什麽外國親戚。
既然是親戚,為什麽不早點來接山哥。
虎子瞪大眼睛,“喂,洋鬼子,你有什麽證據那個逢開路是山哥的小爺爺。”
“法克,我叫弗蘭克,不叫洋鬼子,在你們國家洋鬼子跟裱子是一個意思。”弗蘭克律師義正言辭的指責虎子使用的稱呼,隨後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台平板電腦,按下播放鍵。
視頻中,病房裏。
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斜靠在病床上,嘴巴帶著呼吸機,半眯眼睛,臉頰泛著紅光。
屏幕外響起一個男人聲音,似乎是弗蘭克律師。
“逢開路先生,可以開始了。”
聽到聲音,老人努力睜開渾濁的眼睛,顫巍巍摘下呼吸麵罩,望向鏡頭說出彌留之言。
“小山子…我對不起...你,你……名字……還還…還是我取的,當…你看…到這段視頻…說明我…已經走了,我這…一輩子…攢了些土…土地,留…給你做個念想,想賣…就賣了吧!”
斷斷續續說完話,老人呼吸越發急促,但又想說什麽,病床邊各種儀器突然同時閃爍報警燈,幾名護士衝進病房開始搶救。
就在這時。
老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顫顫巍巍舉起右手,隨後無力落下。
看到右手那一刻,逢山可以確信,他就是自己的小爺爺。
因為老人右手有六根手指,多了一根小拇指,而自己右手也有六根手指,同樣也是多出一根小拇指。
並且這根手指長得很整齊,功能跟正常手指一樣,沒有一點累贅感。
弗蘭克律師盯著逢山右手,眼中透著確認。
“你與逢先生擁有一樣的右手,活動自如,讓人羨慕。”
可在逢山看來,重點不是手指,而是小爺爺臨終前的話。
“小爺爺說留了一些土地,什麽意思?”
“是這樣。”弗蘭克律師再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逢山,“逢開路先生在阿拉斯加州極北苔原地區擁有一片土地,其中包括山嶺、湖泊、河流、苔原,合計50萬英畝土地,按照阿拉斯加州繼承法,您將是這片土地第一繼承人。”
多少?
50…萬英畝土地!!
逢山和其他三個臭皮匠懵逼表情中帶著茫然。
一個剛踩完七年縫紉機,另外三個是社會底層的韭菜,對於這個數字完全沒有概念。
虎子立馬掏出手機搜索,得到結果後整個人驚呆,過了好一會才喘氣。
“山哥,一英畝6畝地,50萬英畝將近300萬畝地,2000平方公裏,有咱半個海城市那麽大。”
“乖乖,300萬...畝地,那得是多大一塊地,就是種土豆子也掙錢啊,哥,你要發財了。”黑皮吧唧嘴巴。
“各位請冷靜,我還有事情沒有說。”
弗蘭克律師又從百寶箱似的公文包裏掏出一份文件,目光炯炯的看向逢山。
“這片土地叫做皇冠領,位於阿拉斯加州極北苔原地區,屬於北極圈範圍內,氣候環境非常惡劣,不適合人類居住,也不適合種植農作物,我們對這片土地進行技術性勘探,並未發現有價值礦產資源。”
“個人建議可以把皇冠領賣給州政府,為此AK州政府願意按照1英畝100美刀價格回購。”
50萬英畝。
100美元一英畝。
那不是5000萬美刀。
四人再次陷入呆滯。
馬上黑皮舉起手機興奮的手舞足蹈。
“山哥,咱賣吧,5000萬美刀,換成錢老多了,正好把賠償款還清,你不是想重新開個飯館,不開飯館存銀行吃利息也行啊。”
“不能賣,那可是山哥小爺爺留下的地。”虎子立馬反對出售土地的建議。
小花跟著夫唱婦隨,“我也覺得不能賣,實在不行先去看看,畢竟那裏是山哥小爺爺生活的地方。”
三個臭皮匠各自發表意見。
對此,逢山心裏更趨向虎子夫婦的建議,那片土地是小爺爺的地,還留著小爺爺遺物,作為晚輩怎麽說也該過去祭奠一下。
“我打算去一趟,再決定是否出售,隻是我經過監獄,能出國?”
弗蘭克律師微微一笑,指著逢山手中的文件,“隻要你的國家沒有限製你出境,有這份AK州政府遺產證明,當然可以出國。”
“貓呢?也能帶去嗎?”
“...抱歉,貓需要自費托運。”
……
一個星期後。
海城市南區公墓。
逢山帶著一束康乃馨來到紅姐墓前,俯身將花放下,伸手輕輕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眼中滿是眷戀與不舍。
“紅姐,我要走了。”
“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但你會一直在這裏,在我心裏。”
麵對墓碑上笑容如暖陽的紅姐照片,逢山眼神變的迷蒙,仿佛看到曾經與紅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靠著墓碑坐下。
逢山輕聲訴說那些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講著曾經的夢想,講著對未來的期望,盡管那個未來裏不再有共同的身影。
風悄然吹過,拂過臉龐,似乎在安撫悲傷。
一隻白色蝴蝶翩翩飛來,輕輕落在逢山肩膀。
逢山微微一怔,目光轉向這隻白色蝴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紅姐,是你嗎?”
白色蝴蝶似乎聽懂逢山的話,在肩膀上停留片刻,圍著逢山轉幾圈,輕盈地飛走,向著太陽飛去。
望著白色蝴蝶遠去的方向,逢山久久不能釋懷。
終於,站起身,深深看一眼墓碑,然後轉身,帶著滿心思念和眷戀,緩緩離開墓地,邁向那未知遠方。
......
海城國際機場。
弗蘭克律師焦急的在登機口徘徊,時不時抬頭看向登機時間,又時不時向候機廳安檢張望。
一輛的士車疾馳而來,停在機場門口。
副駕走下來一名高大男子,提著背包,的士司機和一男一女緊跟著走下車,四人相互擁抱。
“山哥,一路保重!”
“哪邊過得不舒服,就回來。”
“哥,電視上說國外好亂,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逢山張開雙臂,緊緊摟住不似親人勝似親人的三個弟弟妹妹。
“你們放心,我先去探探路,不行咱就把地賣了,行就把你們接過去。”
……
安檢口。
弗蘭克律師見到逢山出現,連忙遞出機票、登機牌、身份證,“快,還有十分鍾飛機就要起飛。”
而他沒有發現,逢山衣服是濕的。
安檢口小姐姐對逢山露出甜美笑容,檢查完所有證件。
“先生,請盡快登機,飛機即將起飛。”
“謝謝!”
逢山提起背包,跟著弗蘭克律師走進安檢通道,坐上飛往美國的航班。
隨著一聲呼嘯。
飛機躍出跑道,飛向天空,消失在白雲之間。
半個小時後。
機場候機廳擺放的廣告電視屏幕裏插播一條海城市緊急新聞。
【一名男子借海水漲潮之際,遊到我市近海區一座燈塔,將探照燈具用油漆塗成粉紅色,強烈譴責這種不道德的惡劣行為,責成該男子盡快投案自首。】
機場登機櫃台的小姐姐,下意識抬頭看向電視,屏幕裏循環播放塗鴉燈塔的男人麵容,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由於海城市沒有直飛阿拉斯加的航班。
飛機先要海城市從飛到京城,然後轉飛機從黑省出境,進入毛國後再轉機,全程曆經20個小時,終於到達世界遺忘的角落阿拉斯加州上空。
透過舷窗。
鉛灰色厚重雲層下是一片皚皚白雪大陸,就連機窗外都在飛著雪花。
鄰座的弗蘭克律師聽到廣播,摘下眼罩,見逢山一臉懵逼表情,笑道。
“歡迎來到費爾班克斯。”
“今天9月10日,再有一個月阿拉斯加將進入冬季,氣溫會降到零下15度,在極北苔原區的北極圈範圍內,環境會更加惡劣,最低氣溫達到零下60度,一直到來年4月冬季才會結束。”
“很不巧,我們剛好趕上一場雨雪天。
在飛機上,弗蘭克律師簡單介紹了關於阿拉斯加的情況。
這裏就是阿拉斯加州。
零下15度,零下60度。
撒泡尿會不會凍住。
逢山一直生活在四季如春的海城市,別說下雪,就是刮場台風降溫都感覺冷,更別提這能凍死人的阿拉斯加。
飛機到達費爾班克斯國際機場,頂著雨雪天緩緩降落。
走出艙門。
就送給逢山一個下馬威,陣陣寒風跟刀子一樣往臉上刮。
強壯的空姐大媽含笑將逢山推出艙門,沒辦法,堵住出艙口已經數分鍾之久,嚴重影響下機秩序。
天空呼呼刮著寒風。
夾雜雨點的雪花砸在臉上。
冷!
真冷!
盡管身上穿的裏三層外三層,保暖內衣、羊絨毛衣、羽絨服都擋不住這股刺骨寒冷。
仿佛血液都在這一刻被凍住。
“今天天氣不錯,我們走吧,還要坐小飛機中轉,要四個小時才能到達皇冠領。”一旁弗蘭克律師整理了一下單衣西裝,對這種雨雪天習以為常,輕描淡寫提著行李走下飛機。
你管這叫天氣不錯。
逢山緊緊裹著衣服,一臉無語。
先在機場托運處,把行李和可樂領出來。
可樂也是第一次見到雪,凍的瑟瑟發抖,一臉懵逼的躲在逢山懷裏,探出腦袋看著周圍陌生環境。
重新購買機票,繼續換乘越野飛機,一路朝北顛簸。
越往北邊,天氣越冷,
目光透過舷窗,剛開始還能看到一些零星綠色樹木,到後麵直接就是無盡的白雪大陸。
雪花在風中飛舞,擦著舷窗飛過,如同精靈般跳躍,閃耀晶瑩光芒。
隨著飛機前行,地麵雪景不斷變換模樣,有時是起伏雪山,有時是平坦雪原,每一處景色都散發一種逢山從未見過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