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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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從一個居民很少的偏僻城市出來,與這群奔放的外國人相比,沈皿盈認為自己是個很保守的人。
花花世界迷人眼,每天跟著師姐四處吃瓜,學校裏流傳的各種故事狠狠地讓她漲了見識。
那群人是真敢實踐,而她每次都得避著來搭訕的熱情渣男學弟走,最多就是看點文字圖象之類的小資料,還得藏著掖著用流量,不敢連校園網,生怕彈出危險訊息警告。
而且根本不敢用老家的卡,怕被老鄉語重心長地打電話勸學。
現在,被這大半年來的生活重重打擊,沈皿盈惡狠狠咬牙,難得眼前有個身強體壯的免費素材能用,她想學著墮落了。
用當地人的方法。
然而苗頭被掐,慘遭失敗。
摸腰帶的手被當場抓住,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著沈皿盈不規矩的手腕,反手就是一扔。
床上的素材冷漠地拒絕了她,擺出一副沒門且不感興趣的模樣。
白長這麽大個子了。
他半分鍾前還牢牢地抱著她,嚴絲合縫,疑似想用那種辦法和她融為一體,3分鍾前還熱情似火地摸她的臉,邀請私奔。
現在就癱在床上,話語和反應冷冰冰,像個死人。
他真準備歇著了,一點沒說假話。
沈皿盈呆呆地眨眼睛,努力理解發生的一切,但就是搞不懂背後的規律和邏輯。
最初說想和她建立關係,她同意了,然後他想退貨。這次說要和她私奔,被拒後自己默默退讓,終於她想做點什麽,然後他說不行。
他究竟想怎麽樣。
沈皿盈沒遇到過這麽糾結的家夥,但她多麽希望科拉肯能明白,她做出這種決定,說出這種話,背地裏需要多大的勇氣。
但凡少了一點點頭腦發昏,少了一點點生活的重創,都沒可能。
腦子沒那麽昏了,但沈皿盈攥緊拳頭,無法接受被拒絕的事實,還沒有死心。
拒絕,總會激發出她別樣的好勝心。
她猜,科拉肯可能是不喜歡主動的類型,會搞得他像吃虧的那一方,所以之前和現在都一直避著她。
畢竟,見這家夥第一麵的時候,他堵著門,居高臨下說不能走的樣子,確實有點別樣的風範。
沈皿盈悟了一點,開始努力回想看過的類似劇情,想要點合適的台詞。
“你知道的,我現在住你家,幹什麽都得看你,也沒有掙脫開的力氣,”她輕咬嘴唇,還是會有點害羞,故意捂住臉頰,偷偷瞄科拉肯的反應,暗中觀察,“意思是,你想對我做什麽都行。”
科拉肯沒多想:“那,我要睡覺。”
麵麵相覷。
沈皿盈:“你可以不摘頭罩。”
科拉肯:“困。”
說話時,那雙大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著一點睡意都沒有。還帶著提防,好像她會占他便宜。
他這哪裏是困,他就是不想。
沈皿盈臉有點紅,應該是惱羞成怒了,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緩緩地低下了頭,但還是忍不住,咬牙狠狠地錘了幾下床。
床被錘得抖動,科拉肯沒敢再說話,默默朝另一邊躲了躲。
沈皿盈更難過了。
光是錘床還不夠,她幹脆爬到床上去,一巴掌拍在他的胸上,邊敲打邊指責:“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遲鈍的男人啊!”
“不解風情!一點都不解風情!”
對方沒有反應,於是她連拍了好幾下。一開始純粹出於生氣,漸漸地轉變為了好奇,別有用意,目的頓時不純起來。
不軟也不彈,硬實,但耐不住新奇。
科拉肯投來的目光微妙了起來。
和他對上視線,沈皿盈哼了一聲,手下沒停,笑眯眯地提議:“怎麽,覺得不公平的話你也可以拍我的。”
“...”
科拉肯轉過了頭,改為看向背著她的另一邊。
棉質的麵罩有點熱,下麵的臉略微泛紅。
當時光顧著衝動和緊張了,他現在才想起來,用力抱著她的時候好像就抵著胸口,有什麽軟軟的。
進展實在太快了,也不知道他那時是怎麽有勇氣抱她的。
科拉肯別過頭不說話,沉浸在他的回憶和感慨之中,都沒能分心管那隻搭在自己胸口上的手。
但沈皿盈沒放過他,他的長句子確實抽象,但他的沉默無法對她造成影響,剛好彌補了這一點。
就像要驗證或是實施自己的話可行,她故意搭上了科拉肯的手,要把他牽起來,指不定要帶著摸哪裏。
抓手。
紋絲不動。
用力。
還是紋絲不動,死死地黏在床上。
沈皿盈看見他胳膊的肌肉都要使勁地顯出來了,這人擰著腦袋,看倒是不看她一眼,暗中卻在跟她較勁,堅持他的原則。
多麽有安全感的臂膀,多麽有力氣的手掌,一動不動。
他把自己健身訓練成這個模樣,為的就是這時候不被玩弄嗎。
氣衝衝地反手再甩科拉肯胳膊一巴掌,沈皿盈不想再跟他繼續糾結這些了。
“好吧,不逗你了。”
她縮起腿,坐在他腦袋邊的床上,戳了戳他的後腦勺,探頭瞧他,還有很多正題沒有開始呢:“所以你回來的時候怎麽了,失望什麽呢?”
不想做別的,找點另外的話題好了吧。
得知他不是這邊政府的走狗,雖然他個人的行為一言難盡,但沈皿盈對他還是改觀了一點。
至少態度和關係都緩和了不少。
“...”
一片寂靜。
這家夥胳膊還在用力,肯定沒睡著。
沈皿盈拿手揪他的頭罩,真的要傷心了,一眼看不到他們的未來:“老公,你剛剛還說了不少話,怎麽一下子就不行了。”
“老公,你倒是說句話啊。”
社恐腎上腺素飆升,導致的限時變e。
目光無神地盯著床單,後腦勺還被懟來懟去,科拉肯的氣息愈發低迷。
正因為剛剛說了很多話,耗光了全部的力氣,他近一個星期的社交能量都用光了。
但這點對於沈皿盈來說,甚至都不夠滿足她3分鍾的需求。
她真的很想和科拉肯說話,努力探頭,還伸手在他眼前晃,垂下的頭發勾得發癢。
“你能說英語,我也能說英語,怎麽這時候就沒話題了。”沈皿盈手裏暫時可沒教材,“你還要逼我學德語嗎?”
沒用的,回來的路上有新隊友用德語跟他打招呼,他也沒好意思回應。
感覺更難開口,還不如非母語。
他不開口,沈皿盈就能一直煩下去,科拉肯隻好小聲:“辭職失敗了。”
不是領導沒同意,是都沒找到機會說。
他成功救了菲尼克斯出來,對方得知隻有自己在努力工作,頭罩腦袋都要氣綠了,出了校區直奔小隊領導在的臨時基地,拍桌子跟新上司罵。
科拉肯正巧想辭職,跟了過去,就聽見菲尼克斯說不想幹了,眼前一亮,本來想說我也一樣來著。
結果領導說,辭職需要遞交報告,當麵講清緣由,進行3小時的離職前對話,再與公司與領導上層進行視頻通話...做完一大套流程再說。
今時不同往日,他們被征用,已經算不上獨立自由的公司了。
就是擔心他們沒有信譽,才搞了這麽多流程,不走流程的話就等被通緝吧。
菲尼克斯不想經曆這惡心人的,罵罵咧咧地走了。而他,他汗流浹背了。
他在辦公室裏醞釀了半分鍾,還是覺得不行,隻好在上司提防和遲疑的目光中,失落地轉身離開。
聽見身後辦公室裏傳出了感慨,說這群家夥真高傲,不服管教,都不正眼看人。
如果他能解釋就好了。他並不是看不起他。
“啊?”沈皿盈有些意外,“你說要辭職了?”
科拉肯消沉:“沒。我都沒能直視他。”
“為什麽啊?”
“我不敢。”
不正眼看你,因為老子不敢。
沈皿盈體貼地拍了拍科拉肯的肩膀,是想安慰他的:“不怪你,你確實長了一副好欺負的...?”
感覺好像在摸一個巨型生物,她的話戛然而止。
不行,這假話她說不出來。
讓科拉肯都不敢看,她覺得那個上司瞬間變得更嚇人了:“那你們領導是有多可怕!他是隨時扛著魚雷對準你們嗎?”
當事人科拉肯覺得其實還好,目前來看,那個上司沒有沈皿盈可怕。
他領導雖然會把他當勞動力使喚,但至少不會伸手想解他的腰帶。
這邊,好像是想把他另一種勞動力。
不規矩的手又被按住了,沈皿盈撇嘴,覺得他這人真沒意思。
她單純想看看那東西好不好開,這還不行嗎?
保證不做別的。
她對自己的腰帶太執著了,科拉肯悄悄轉了下眼睛,想到在宿舍瞧見了她和舍友交換物件,突然有了想法。
把那隻指不定要碰哪裏的手再次扔開,這次他自己行動,哢噠一聲,抽出腰帶,折疊,舉起來要給她。
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偷瞥她。
這一套動作搞得沈皿盈愣神,她茫然地看著遞到眼前的腰帶,再看看科拉肯,忽地敲了下手掌心,明白了。
手腕相對,配合地伸了過去,羞澀:“你喜歡玩那種啊。”
科拉肯:“?”
沈皿盈:“?”
“你喜歡,送你。”科拉肯艱難地從嗓子擠出回答,真的不想就著她的發言繼續了。
“那你...”
他還有新的。
收到了一條腰帶做定情信物,他不肯收回手,沈皿盈不得不接過,沉默半晌,有個問題:“那為什麽不給我新的?”
“你看起來好像喜歡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如是回答。
空氣凝固了幾秒,沈皿盈艱難地憋住了笑,忍住了想拿這東西抽他的衝動。
她俯身,用腰帶的一角戳他胸口,打趣:“這麽精神,你不睡覺了嗎?”
“睡不著。”
“那...”
“給兔子接生的故事,是什麽?”科拉肯很怕她把話題繞到另外的事情上。
沈皿盈無聲指責他,不是說困得幹不了那什麽嗎?這人在另外地方的好奇心倒是旺盛。
順手摸摸科拉肯的腦袋,她就當自己是在講睡前故事了:“奇裏乞亞大學是醫學學院,之前就有很多實驗用的小白兔子...”
兔子繁殖能力很強,隻要不刻意管他們,就一窩一窩的生,出現在學校的各個角落。
它們和學生還有教職工共享這個學校,看著人類行動,生活,所以從生下來就很聰明,不怎麽膽小,還會向人求助。
她就被兔子們求助過,加上在這裏學的獸醫,知道該怎麽給兔子接生。
怪物爆發沒多久,沈皿盈收到了國家派來救援飛機的信息,正在收拾行李箱,是想離開這裏的。
但是領頭的那個兔頭人找上了她。
他和其他的怪物都不一樣。而且雖然不喜歡人類,但對動物們很溫柔,他在校區裏發現了一隻奇怪的兔子,狀態很不好,想請她幫忙。
普通的小白兔,但腹部漲得很高很高,像要爆掉的氣球。裏麵的東西仿佛隨時可能撐破薄薄的肉皮,崩她一臉血沫。
懷孕是一種寄生。但那顯然更可怕,似乎潛藏著某種怪物。
她一開始很害怕,沒敢下手。但兔頭人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她繼續。
沈皿盈隻好硬著頭皮繼續。
那是一隻頭顱碩大,沒有正常下半身的兔子。剛出生的兔子還沒有長毛,雙耳緊貼在後腦,下半身和血沫混在一起,捧著拿出來時,在半空拖出一條長長的道子。
畸形還是變異。不知道。沒人說話。兔頭人也不會說話。生下它的兔子也已經死了,沒再有哀鳴。
她捧著怪物,僵硬,不敢動彈。
它有呼吸,身子也是溫熱、軟軟的,很快就睜開了眼睛,和她對視。
正常的兔子要一個星期才能張開,但這東西一點都不正常。
荒誕。
科拉肯在聽:“然後呢?”
“我太害怕,沒忍住,還是把它扔了出去。”
旁邊的兔頭人則伸手擋住她的眼睛,將她摟住,輕輕拍她後背,像是在安慰地哄她。
“那為什麽不走。”科拉肯算了下時間,那應該是6個月前的事情了。
用手撐著床,沈皿盈低頭看他,想了想,歪頭,稀鬆平常:“因為它喊我媽媽。它們需要我。”
它找了最近的屍體,咬掉了屍體的腦袋,給自己找了身體。然後跪趴在地上,爬著回到了她身邊。
兔子不會說話,就用手指在她手心寫字。
媽媽。
雖說她決定留下,肯定也不止是這個原因啦。
沈皿盈摸他的腦袋,輕輕的,一下一下,好像真在哄睡,尾音上揚:“你應該看到了吧,孩子們很可愛吧~”
科拉肯是單親家庭,從小由父親撫養長大,不清楚那種感覺。
但他覺得她剛剛講話的時候,有種無法形容的吸引力。
垂眸思索,科拉肯精準地找到了關鍵點:“有兔子孩子,那有兔子爸爸嗎。”
他想起了那個綁著鎖鏈,打手語問他人在哪裏的兔子。
那家夥給他的感覺,與其他奇美拉都不一樣。
該不會真有前夫哥吧?
這人太敏銳,沈皿盈哎呀了一聲,轉移話題:“你這個頭罩哪裏來的,我之前怎麽沒見過?”
科拉肯沒強迫她回答,轉著眼睛,有自己想法。
他可以把孩子視為己出,但情敵和情夫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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