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是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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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貓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可想清楚了?來自天地法則的雷罰可不同於你突破時曆經的雷劫,稍有不慎,便是形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虞昭迎著它的打量,沒有絲毫退縮。
    “晚輩考慮清楚了。”
    “即使魂飛魄散也不後悔?”
    “即使魂飛魄散也不後悔。”
    “愚蠢。”玄貓突然冷下臉,怒聲喝斥,“為了別人,犧牲自己,值得嗎?”
    玄貓明明是在質問虞昭。
    虞昭卻覺得它是在透過自己,詢問另外一個人。
    她淡淡一笑。
    “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他也是。
    “好,好得很。”玄貓冷笑一聲,爪尖在空中輕輕一劃,“既然如此,那你可別後悔。”
    空間無聲撕裂,一道漆黑的裂縫驟然出現。
    還不等虞昭反應過來,她便被一股難以抵抗的力量卷入空間之中。
    轟!
    雷霆轟鳴。
    無數電光如銀蛇狂舞,充斥空間。
    虞昭隻覺眼前白茫茫一片,下一刻,無數雷霆加諸己身,每一寸血肉都沐浴在極致的雷霆之下。
    “啊!!!”
    足以摧毀神智的痛楚席卷全身。
    在焦糊的氣息中,虞昭聽見自己骨骼碎裂,血肉消融,神智墮入無邊的黑暗。
    然而,就在她即將失去意識之時,陰寒的氣息侵入神魂,強行喚回她的神智。
    她猛地打了一個寒戰,旋即她又陷入極致的高溫。
    冰與火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交替衝擊她的神魂,仿佛要將其撕裂成兩半。
    這就是天罰?
    混沌中。
    她想起玄貓嘲諷的神情。
    玄貓還真沒撒謊。
    還真疼啊。
    五感早已被劇痛侵蝕得模糊不清,時間的分界也變得模糊。
    虞昭隻記得每當自己即將在黑暗中徹底沉淪時,便有另外葉工能夠摧毀人神誌的痛楚將她從崩潰邊緣拉回。
    如此反複,不知經曆了多少時日。
    突然,在某一個時刻。
    虞昭驚奇的發現,她好像沒那麽疼了。
    初時,她以為是自己的感知已經麻木,但漸漸地她發現並非如此。
    在她無知無覺間,有一縷存在感微弱的力量正通過雷霆之力緩緩匯入她的體內。
    所過之處,焦黑的血肉重新煥發生機,斷裂的經脈得以愈合。
    這是……
    虞昭震驚地再三確認,顧不得細思,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她沒看錯,這竟然是混沌之力!
    隻見那灰蒙蒙的氣流穿過經脈,竟然將狂暴的雷霆之力竟悄然不覺間被轉換成最精純的靈力。
    原本停滯不前的修為開始鬆動,而後以緩慢卻穩定的速度向前攀升。
    煉虛後期、煉虛大圓滿……
    當最後一滴清純的靈力匯入丹田。
    伴隨著一道微不可察的碎裂聲。
    那曾經堅不可破的壁壘終於被打破,無窮無盡的靈力如同浪潮一般奔湧而來。
    合體期的玄妙境界在這一刻徹底向虞昭敞開。
    虞昭緩緩睜開雙眼,燦若星辰的眼眸中流轉著一股灰蒙蒙的氣體。
    眼波流轉。
    漫天雷霆忽然收縮,凝聚成一團電光,最終在她麵前化作一把流淌著金芒的鑰匙。
    玄貓悄然無息出現在這片黑暗的空間中,凝視著鑰匙以及鑰匙後方的虞昭。
    “你過關了。”
    虞昭沒有答話,隻是平靜地伸出手。
    當指尖觸碰到鑰匙的刹那,龐雜信息如湧入她的識海。
    仙人墓的每一道禁製,每一個角落,都清晰地呈現在她的感知中。
    她可以穿過層層空間看到在五行之地上玩耍的群貓,看見那座金碧輝煌的廟宇,包括他們初入仙人墓時那片白骨林。
    隻是她知道,她其實隻是暫時獲得了這片天地的掌控權。
    更確切的說,她隻是得到了出入的憑證,如同拿到了宅院的鑰匙,卻並非宅院的主人。
    她可以使用,卻無權作出任何更改。
    “看來你明白了。”玄貓看著她了然的神情,眼中露出複雜之色,“帶我離開的唯一方式,便是成為這座仙人墓的主人。當然這隻是權宜之計,等事了之後,鑰匙便會自動脫離。”
    似乎是擔心虞昭生出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玄貓言語中滿是敲打之意。
    虞昭握緊鑰匙,感受著其內澎湃的靈力,朝著玄貓鄭重行禮。
    “若非前輩苦心考驗,晚輩恐怕還需數百年才能突破,心中感激涕零。至於仙人墓傳承,晚輩從不敢妄想,待此事了結,自當完璧歸趙。”
    她言語懇切,目光澄澈,不見半分留戀之色。
    這分明就是玄貓想要聽到的回答。
    可不知怎地,他臉上並沒有露出滿意之色,反而頗為不滿地瞪了虞昭一眼。
    “你的話,本貓仙一個字都不信!趕緊去那什勞子上清宮,要是被我發現你騙了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晚輩不敢。”
    “哼!這天底下就沒你虞昭不敢幹的事!”
    ……
    上清宮。
    “嗷嗚嗚嗚!”
    稚嫩的痛哭聲在房間中回蕩。
    白燃躺在光滑冰冷的石麵上,痛苦的翻滾著,潔白如玉的白色鱗片失去了往日的色澤,並鬼裂出無數裂縫,此刻有源源不斷的鮮血正不斷湧出。
    虞昭與白燃簽訂的是主仆契約。
    當虞昭身受雷伐之時,白燃也會承擔一部分的傷害。
    他如今的修為滿打滿算也不過是相當於人類的元嬰期,如何能夠承受天罰加身的痛楚。
    即便有老頑童,明昆宮主等人在一旁為他緩解傷害,依舊無法削弱他的苦痛。
    老頑童看著倒在地上生不如死的白燃,一邊加大靈力的輸送,一邊猛地捶了一下大腿。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該讓她去!不該讓她去啊!”
    仙人墓是個什麽地方?
    哪怕是縱橫上千世界的老牌強者,也難逃一劫。
    他怎麽就能夠放心把虞昭留在仙人墓裏呢?
    他真是老糊塗!老糊塗啊!
    老頑童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並沒有注意到明昆宮主那慘白的臉色。
    明昆宮主此時在想什麽呢?
    他在想自己當初將所有的賭注壓在虞昭身上是否太自私了。
    虞昭還很年輕。
    她本該有一個更燦爛光明的未來。
    可因為自己和老頑童強行將振興宗門的重擔壓在她肩上,讓她的修煉生涯徒增,許多波折。
    當時不覺什麽,而今想來,這份期望何其沉重,何其殘酷。
    是他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