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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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中
    今天是大年夜,皇上與後宮眾妃嬪、皇子、公主們吃了熱鬧的家宴,到子時宴席才結束,等宮人們服侍完主子們休息已經醜時了。
    此時皇宮中某處偏殿的院門內,一個中年太監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一目十行的看起來。他的臉上麵無表情,常年的宮中生涯已經讓他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但是他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的情緒波動。
    看完信,他打開火折子將那信點燃了,火光倒映出他那張品貌不凡的麵容,赫然與那沈朗有七分相似。在那慢慢化為灰燼的火光中,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仿佛透過那灰燼看著什麽~~
    終於思緒回歸,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腳步輕快的離開了這處偏僻角落,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裏,一切都恢複沉寂,仿佛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春節過後,轉眼就到了陽春三月,正是春光明媚踏青的好日子,不過這樣的好日子可與嶽展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他依舊過著白天私塾讀書,晚上在係統賣大力的日子,哪怕是之前學堂放了假,他在係統中也一天不落的上著課,不是他不想休息,是係統不準假呀,每天要嚴格按照課表的要求雷打不動的來係統上課,就是大年夜躺下晚了,他依然得先去係統將當天的課程做完才能出係統睡覺。
    都說一份付出,一份收獲。他付出了這麽多努力,成果也是喜人的。現在嶽展的智力已經到60了,雖然還沒有到平均水平線,但是由於他這幾年在私塾裏穩紮穩打,學問一直在穩步提升。
    每年的夏末,私塾會組織結業考試,在私塾上滿3年的小童都可以參加。嶽展到今年夏天就已經在私塾裏待到3年半了,換句話說他是有參加結業考試的資格的。
    通過了結業考試的學子就可以去嶽麓書院上學了。嶽展問係統以他現在的能力,他有沒有可能通過結業考試,係統回答是幾無可能。
    但是係統說也不是沒有辦法,係統裏提升智力最快的就是生存技能課程,上次嶽展通過考核直接提高了二十幾分,如果他再參加一次,再提升一下或許就有機會衝擊結業考試了。係統同時也說了,第二次參加的課程係統是不能夠提醒的,換言之,這次要全靠嶽展自己了。
    上次嶽展能活著出來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這次若是沒有係統的提醒碰到大型動物的幾率就大很多了,還有在野外成群的狼和野狗也很難纏,這就對他的能力有了更高的要求。
    嶽展向係統表達了想二次參加生存技能課程的想法。
    “你可以再等等,等你技能更熟練的時候再進去豈不是更保險。何必這麽著急呢,你明年參加結業考試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我二姐今年都16了,我要是不通過結業考試證明我有潛力,我二姐的婚事怎麽辦?”
    說到這,他就想起前幾天他二姐黃了的親事。
    他二姐今年16歲了,之前他大姐成婚後,林氏覺得女兒家最好的時光還是在娘家的時候就沒著急尋摸婚事。
    他們家是小門小戶,沒有大戶人家的規矩,在結親這件事上,林氏也會征求子女的意見,她問過林兒,林兒想嫁個讀書人。
    她竟然喜歡讀書人?嶽展知道的時候表示很震驚。她姐那麽彪悍的人怎麽會喜歡這麽個白麵書生呢!他還以為他二姐會喜歡個武將呢!
    林氏想三條腿的□□找不到,兩條腿的讀書人滿大街都是,尤其是在他們嶽家莊,找個年輕的後生還不簡單?
    自打知道了這個,林氏就讓媒婆多上心,幫忙物色個上進的後生。這消息一放出去,果然這天劉媒婆上門來說她有個合適的人選,是鄰村的一個叫程禳的年輕書生,今年18歲,他就在嶽麓書院求學,聽說學問很好,他15歲時本有能力考過童生考試成為秀才的,但是一場高燒讓他錯過機會,據說今年秋天的童生試他中秀才的幾率會非常大。
    他家除了他還有個13歲的妹妹,隻是出身一般,就是個普通的耕讀人家。
    林氏讓嶽知語去嶽麓書院打聽打聽。因為有著本村人的便利,打聽消息並不困難。隔天他就見到了程穰本人,遠遠看著身高七尺左右,長得文質彬彬的,行動舉止皆有度,他旁敲側擊的問過他在嶽麓書院的同族,都說此人學問極好,不說考秀才,就是舉人也來日可期。
    嶽知語將打聽到的消息都盡數告知了林氏。林氏自是喜不自勝,跟媒婆商量著去讓她去程穰家旁敲側擊的問問他們家有沒有結親的意向。
    另一邊劉媒婆得了準信就馬不停蹄的去到程家村程穰家,她自是不會大大咧咧的說有人相中了您兒子了,能端的了媒婆這碗飯說話做事是有技巧的,不然人人都可以當媒婆了,也是說打聽到個好姑娘,不知道你們家有沒有結親的意向,說著就把那嶽林兒的情況大體說了,自然是撿著好聽的說了,直把那嶽林兒誇的跟仙女下凡似的。
    程穰父母一聽對方是嶽家莊的姑娘,他父母一聽就樂意啊,這嶽家莊背靠嶽麓書院,兒子在嶽麓書院上學,能娶到嶽家莊的姑娘,以後功名上也有了助力不是。而且對方家境殷實,家裏兄弟姐妹眾多,自己家就這麽一根獨苗苗,自然希望人丁興旺。
    本來挺好的一樁婚事,壞就壞在他們送走劉媒婆以後也打聽了打聽。因為是鄰村,打聽也方便,這一打聽對方竟然是嶽勇毅這一支的孫女,他嶽勇毅這一支出了名的屢試不中,他文曲星的兒子沾了這家人家的姑娘可不得招晦氣啊!這科舉一途運氣也很重要,就有那學富五車的怎麽考都過不了的。
    以前他們對運氣不置可否,可他們兒子15歲那年就是時運不佳才未能考取童生,自那開始他們就開始相信運數,這要是再來個招黴運的,他們兒子還要不要翻身了?
    再加上上次嶽林兒替大姐出頭,名聲多少還是受了影響。這本來八字沒一撇的事更是直接黃了。
    嶽知語本來對這門婚事都報了極大的希望。他們女兒這麽好,自己家底也厚實,哪哪兒配那小子都是下嫁了,媒婆也保證了這事兒一準兒能成,結果臨了臨了他們家還看不上他家的姑娘?
    這事對林氏的打擊很大,直接將她氣病倒了,一連躺在床上好幾日,頭發都白了不少。他二姐嘴上說著他不想娶,我還不想嫁呢,轉頭偷偷在屋裏抹眼淚。想想也能理解,才15、16的小姑娘被人嫌棄多少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你不能說她玻璃心,畢竟也還是個孩子。本來伶牙俐齒,朝氣勃勃的妙人兒肉眼可見的消沉了。
    嶽展那天本來想去她娘屋裏看看他娘,結果不小心聽到了她爹娘的對話,更讓嶽展心疼不已。
    隻聽他娘有氣無力的說道,
    “都說啊咱嶽家莊的女兒不愁嫁,可為什麽人家姑娘到了年紀求親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咱們家的女兒怎麽就無人問津呢?咱女兒哪裏比不上人家?”
    她頓了頓,又說道,
    “遠的不說就說那嶽同遼的閨女,他閨女是身段模樣比我們林兒好,還是嫁妝比我們多,為什麽他閨女不到14就訂了那縣衙師爺的長子?”
    “唉,還不是同遼他長子考了舉人的功名嘛!這個羨慕不來。”是父親的聲音,聲音裏透了羨慕以及深深的無奈。
    “可前天那劉媒婆來了,你猜她又給我提了哪一家?”
    “她給我提了五裏莊的另一戶人家,那家孩子就是個種田的。”她氣笑道。
    “不是我瞧不上種田的,誰家往上數三輩不是地裏找食吃的。實在是我隻要一想到女兒嫁個在地裏刨食的,守著幾畝地,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在地裏幹活,還要看天吃飯,我的心呐,我的心就跟被鈍刀子一下一下的割一樣,你讓我怎麽忍心,我怎麽忍心呐!”
    她說完撲到丈夫懷裏嗚嗚哭了起來。
    “你別哭了,你現在正在生病呢!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先把身子養好才是最重要的。”他輕輕拍了拍老妻的後背,寬慰道。
    “可是當家的,咱們女兒該怎麽辦呢?”
    “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快說說有什麽辦法?”她聲音立時急切起來。
    “本來還不是上次嶽忠祿他父親酒後說的那些渾話嗎?都覺得娶了咱們女兒,以後生的孩子科舉也不出息!要是,要是,幺兒學業~~~~唉~~~~”。他想說幺兒學業有成,想想就不可能,大白天可真是白日夢。
    屋裏陷入一片死寂,隻聽到他娘悲泣的啜泣聲。
    嶽展本要推開門的手收了回去,悄無聲息的走了。這種情況他早就預見到了,上一輩子自己沒有同胞姊妹,這一世他作為幺兒,享受著父母的養育,哥哥解解們的照顧,他實在割舍不了這份親情,不然隻為他自己他斷然不會再跟係統契約,可他緊趕慢趕這智商提升的真的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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