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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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讓我再睡會嘛!”他昨晚在係統裏剛進行了十公裏負重越野跑,他好累。
    “不行,今天你有任務。”嶽知語為了讓兒子重視語氣稍微嚴肅了下。
    “什麽任務,書院又沒開學,我這還不用上學。”他揉了揉一雙睡眼,迷迷瞪瞪的嘟囔著。
    “今天你有個師兄來咱家做客,你不是還沒去上學嘛,有什麽問題你多問問他。趕緊的,別讓人家等著急了。”
    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來做客,還是個讀書的少兒郎,他用腳趾丫子想了想,此事大約與二姐的婚事有關。自古婚姻大事,不同兒戲,這麽重要的事嶽展自然不能跟平時一樣吊兒郎當的應對。聽他父親這樣說,他也不問了,這種事情不能講的太清楚,萬一相看不成,對二姐的名聲也沒有損失。
    他一個鯉魚打挺起來用涼水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選了一身精神的衣服給自己換上,又一絲不苟的給自己梳理好頭發。一番梳洗打扮忽略他曬成茶色的臉龐,也是一個翩翩少年郎啊!
    待到了客廳,林氏已經與那青年聊起來了,青年背對著他,他隻看他娘那一副笑得跟彌勒佛一樣的表情就知道她對人家別提多滿意了。待他娘看到他對他招收道,
    “展兒,快過來見見你師兄,人家在書院裏成績可是拔尖的。”
    她說著,那青年也回身望向這邊,嶽展一看,喲,小夥長得不錯嘛,一襲青衣,不濃不淡的劍眉,狹長的眼眸,整個人溫潤的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直覺這是他二姐喜歡的類型。
    他趕忙上去見禮,然後攀談起來,林氏見他們侃侃而談,林氏借故要去廚房看看準備的小吃怎麽樣了,移步出了客廳。
    既然是給他二姐相看,嶽展少不得上了些心思,在跟崔翰聊天的時候也暗暗試了試他的水平,他當然希望他姐能嫁個有真才實學的,將來能夠封妻蔭子,為家人撐起一片天的偉丈夫。
    “小子前幾天看《道德經》對其中一句話不解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還請崔師兄不吝賜教。”
    崔瀚沉思了片刻,不疾不徐的道,“這句話出自於《道德經·第二十二章》,其全句為“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說著將自己對它的理解一一道來。
    在崔瀚看來,壁立千仞,無欲則剛。不在乎得失,反而會磨練心性,讓人屏棄雜念,不急不躁,專心將事情本身做好,反而開辟出新的天地,所以這不爭也是爭。
    “那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又是何解?”這個出自《老子》一書中,聖人與“自然”的關係最經典的表述。首先是提出治國理政的基本原則,強調無為而治,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崔翰自是不負所望的又接住了。
    幾輪對答下來,嶽展發現這個青年學問確實是極好的,而崔翰也發現,真是聞名不如見麵,以前聽過嶽展的諢名,以為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少年,沒想到他提出的問題這麽犀利,比書院的夫子還難纏。
    嶽展聽著崔翰的講解也有種茅塞頓開的之感,他拜服道,“愚弟真是受教了。”
    崔瀚趁他低頭一禮的功夫趕忙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道,“不敢當,不敢當,這隻是我個人的一些見解,也有不足之處,我還怕誤人子弟呢!”
    “崔兄真是過謙了。”嶽展誠心誠意的道,正說著,他二姐就端著食盒進來了,林氏讓林兒來送點心,也是給他們接觸的機會。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啞嫁是約定俗成,但林氏還是希望女兒能嫁個自己也喜歡的人,畢竟是長長久久的過日子,父母不及枕邊人陪伴的時間更久。
    嶽林兒將幾樣小吃一一擺在桌下,招呼他們邊吃邊聊,順便打量起那個個子高高的書生。這一打量不要緊,呦吼,這人看著怎麽這麽麵熟呀!
    “怎麽是你?”待她想起來是誰的時候不禁呼出口。
    被點名的書生行禮道,“正是在下,上次是我不對,唐突了佳人。”“你們認識?”夾在中間的嶽展指著兩人納悶道。
    隻見她二姐清清嗓子不自然的回道,“也不是認識,還不是上次長姐被那惡婦攔路刁難被我懟跑了,呐,他當時剛好路過聽了個正著。”原來如此。
    那還挺有緣分的。看這崔書生看他二姐的眼神還有臉上掛著笑,他覺得這事有戲。
    就這樣,等嶽展開學前幾天,他就聽娘說二姐已經定下了婚事,就是之前來家裏做客的崔翰。
    對於這門親事,兩家都很滿意。嶽知語兩口子看中青年秉性純良又上進,關鍵還考取了秀才功名,這林兒一嫁過去就是秀才娘子了。雖說婆家窮點,但是他們自會給女兒豐厚的嫁妝讓她風光出嫁。
    嶽知語兩口子以為是他幺兒嶽展通過結業考試,那些先前不看好的人家才有結親的打算的。
    而崔翰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其實是當時他聽到了她的名字然後打聽了她還沒有定親就回家央求娘親來提親的。
    崔翰呢從小經曆家庭巨變,目睹他娘的轉變,骨子裏不喜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家碧玉,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女子,直到見到了嶽林兒,他才發現他就喜歡這種彪悍又英氣的女孩子。一個人能走出麵對千軍萬馬而不怵的氣勢。他不喜歡攀援的淩霄花,而嶽林兒就像一株木棉,他們以後會像兩棵樹站在一起,共享陽光,共擔雨霜……
    就在嶽展開學前,嶽辛也來了,他來的時候整個人萎靡不振的。“你這是怎麽了,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還不是被你刺激的,我爹被你刺激的要讓我也奮發圖強呢!”
    “那你呢?”
    “我還好啦,別人以為你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我是知道你這幾年一直學業上一直很上進,一份付出一份收獲嘛!我隻是,我隻是,我們一直一起上課一起下課,一起去食堂吃飯,天天形影不離的,隻要一想到往後就隻有我一個人我就很傷心。”看著小少年說著說著眼睛都紅了。
    嶽展也有些意動他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膀道,“別這樣,我又沒離你很遠。”也確實,作為嶽麓書院的附屬私塾跟嶽麓書院能有多遠,直線距離還沒有二裏地。
    “再說你本來人就聰明,隻是從來沒把心思放在學業上,你努努力明年咱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上學了,到時候你也驚掉你爹的下巴。”聽他這麽一說,他噗嗤一下破涕為笑,
    “好,一言為定,你先去書院探探路,等明年小爺就去找你。”
    “嗯,一言為定。”嶽展鄭重的點頭。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又性情相投,寒來暑往這些年又一起相扶相持,
    雖然對嶽展還是依依不舍,但是明白兄弟正在奔赴更好的前程,也由衷為他高興。嶽展考入嶽麓書院使嶽辛學習的動力提升了不止一星半點,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追上嶽展的腳步。後來在私塾也一改以往吊兒郎當的態度奮起直追,果然在第二年就考上了嶽麓書院,也如願的驚得他爹嘴巴能塞進去個雞蛋,這又是後話了。
    九月初一是嶽麓書院開學的日子。他去了嶽麓書院就不能再跟私塾一樣天天回家睡覺了。書院有規定所有的學生都要帶齊被子床褥等生活用品,以後吃住都要在書院,但是每到十五和月底會沐休一日。
    開學的前一日家裏就將他的一應生活用品送到嶽麓書院,都不用嶽知語兩口子,大姐夫自個兒就輕輕鬆鬆的將那行李給扛起來了,未來的二姐夫崔翰充當了向導,沈朗的奶娘嶽氏的兒子嶽端也來幫忙。本來都不需要嶽知語出馬,奈何來嶽麓書院求學這麽揚眉吐氣的事情你不讓他參加他就跟身上被放進了跳蚤一樣一刻都閑不住,所以最後也款款跟來了。
    根據書院安排的寢室名單崔瀚幫嶽展找到了門牌號。按照指引他找到了貼著門牌號的寢室。
    嶽展進門一看這房內床、書桌、椅子、衣櫃等等都一應俱全,因是兩人規製,所以所有的物件都是雙份的。因為是先來的,他們隨機選了張床就將鋪蓋擺弄好,將家裏待的物品都放到該放的位置。
    等做完這些,與他同寢的新同窗也來報道了,他一看,謔,好家夥,老相識啊,是嶽承霄。嶽承霄是誰啊,他是嶽展四年前上私塾第一天就把人家弄成個黑包公的那位小友,是他私塾四年裏的別人家的孩子,是永遠霸占考試排行榜第一的考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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