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陰司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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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江已經跑的氣喘籲籲,遠遠的在人群之中沒看見阿辭追上來,於是便鬆了口氣。
    嘴裏淬罵道:“什麽玩意兒,真他媽倒黴到家了。”
    他因為賭場上失意所以頗為憤怒,直接將路邊攔到他的東西踢到一邊,心中正在盤算著去哪裏借錢然後再翻身,可是就在轉角處,阿辭淺笑掛麵,負手氣定神閑地走了出來,“這位小哥你想去哪兒啊?”
    阿辭輕鬆淡定,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何江麵色驚詫,隨即變為凶狠,從身後拿出一把匕首,“你這個病秧子,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阿辭盈盈一笑:“好大的口氣。”接著她輕輕一抬手,身旁的烏瑰直接將靈術盡數施展在麵前這個大放闕詞的人身上。
    何江還未來得及出手,就看到他被擊倒砸在身後的牆上。
    牆上被砸出一個大坑,他跪倒在地,眼眸一抬間,直接逃為上策。
    “還逃?”
    趙扶桑一拳打在他身上,何江被重新打回阿辭腳下,這個時候趙扶桑上前施法就將他捆了起來。
    “你放心,有你該去的地方。”
    何江憤憤不平地大吼:“我隻是賭博,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何要抓我!”
    趙扶桑一腳踢向他,神情憤怒:“傷天害理?你做的事情簡直就是人神共憤!”
    阿辭鮮少看到趙扶桑因為憤怒而打人的情況。
    阿辭攔住趙扶桑,對何江問道:“你可知小翠?”
    何江很是無所謂的回答:“不認識,她誰啊?”
    阿辭眼皮輕輕一動,直接揮手,毒株直接爬向他的脖頸,何江又驚又疑,“你,你對我幹什麽了?”
    阿辭拍著手,攤手,很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尋常毒藥罷了,你且寬心。”
    “什麽?!”何江開始劇烈掙紮起來,趙扶桑直接掐訣,拿何江才怔愣跪地,隻能用怨恨的眼眸瞪著阿辭。
    “解藥!給我解藥!”
    趙扶桑直接一腳踏在何江身上,“閉嘴!”
    阿辭雙手環抱於胸,“忘了告訴你,這個毒藥是我剛研究出來的,解藥是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隻是這藥性嘛,半個時辰已經是極限了,必死無疑,不過對你嘛,我再接再勵,爭取下一次直接毒倒你。”
    “你.......”
    何江的眼眸開始恐懼,開始害怕,他趕緊爬到阿辭腳下,拚命求饒道:“求你,求你,別這樣對我!求你!”
    趙扶桑說道:“那你就可以這麽對一個傾心於你的女子麽!?”
    何江眼眸下移,開始思索,隨後便是驚詫,抬頭趕緊向阿辭求饒:“沒有,我沒有,她是自願的,她真的是自願的,我沒逼她!”看著阿辭明顯不信的樣子,他聲音開始顫抖,拚命為自己辯解,“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求你,求你,放過我吧!”
    趙扶桑掐著他的脖子把他弄起來,看到他如此掙紮的樣子,阿辭的眸色深深,臉麵的殺戮之意已經懶得掩飾了。
    “走!”
    趙扶桑帶他回去了。
    這趙扶桑看來是想要把這個人帶回府衙之中接受審判了。
    可是這可能麽?
    趙扶桑在對何江的審訊之中得知,小翠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受害者,怪不得這個畜牲都不知道小翠是誰。
    阿辭在一旁聽著,看著趙扶桑審訊犯人的樣子,多了幾分淩厲之色,可是還是帶著些許的稚氣。
    看來還是得多加曆練才是。
    何江欺騙感情,隻為了得到女子後將其轉手一賣。
    這樣的人,對他多描述一個字都覺得這些文字髒了。
    畜牲還不足以形容他,隻能以他的命來償了。
    阿辭打了哈欠走了,趙扶桑還在問著。
    婆婆泄了憤,本打算一刀宰了何江,可是卻被趙扶桑攔了下來,阿辭默默地看著。
    烏瑰問道:“你就這麽看著,不打算管管?”
    阿辭沉聲道:“這種人,死好像都不足以讓他贖罪。”
    烏瑰看著阿辭眼中的深意,“你想如何?”
    阿辭嘴角勾笑,眸色幽深令人害怕。
    “秘密。”
    入夜十分,阿辭來到了柴房之內,看著熟睡的何江,抬手,將其喚醒。
    何江迷糊著眼簾,看清眼前的來人後,隻看到阿辭一身素衣,負手站在原地看著他。
    那眼神是鄙夷厭惡,好像在看著一個十分惡心的垃圾。
    “你怎麽來了?該說的我都說了。”隨後他好像恍然大悟,“是不是來給我解毒啊?”
    阿辭抬手輕打了個響指,突然間,那何江的瞳孔之中逐漸溢出血來,那血色將整個眼眶染紅,他的脖子爬滿了毒株,那些毒株好像即將跟隨著脈搏衝破皮層而出。
    何江想放聲大叫,可是脖間被人狠狠掐住,痛苦,疼痛從內而外地迸發出來,他感覺身上有什麽東西在爬著。
    他驚恐的眼眸微微一轉,隻見一個麵色異常恐怖的女人,那腐爛的皮肉一塊一塊掉在他身上,那一雙血色雙手死死攥緊著他的衣服,在他的衣服上留下猙獰恐怖的痕跡。
    阿辭卻隻是漠然地在一旁看著痛苦掙紮的他。
    心靈的恐懼足以將他擊潰,可是現在的他更是被眼前駭人的一幕嚇得臉色慘白。
    那些人將他緩緩吞噬,將他拉進無盡的深淵。
    他的耳朵被生生扯落,胸腔之中的那顆跳動的心,被一雙白骨雙手捏在手上。
    他啞口無聲,瞪大雙眼。
    看著阿辭身後的黑暗之中不斷爬出一個又一個的鬼影,那些鬼影青麵可怖,身上的喜服就像是一種詛咒般的存在。
    阿辭漠然地說道:“毒發這麽輕鬆的死法,不適合你。”
    她看著纏繞在他身上的鬼影,“這些都是你傷害過的女孩,你就一輩子活在恐懼之中被折磨一輩子吧。”
    烏瑰在一旁單單看著何江恐懼至極,悔恨無比的樣子就覺得他肯定看到了這世間最恐怖的東西。
    一定是恐怖的,也不知道阿辭究竟對他做了些什麽?
    烏瑰看著阿辭漠然無比的樣子。
    問道:“你,就不想去查查是不是那個祭司搞的鬼了?”
    阿辭揮手:“何江不是說了麽,那些和他交貨的人身上有股異香。”
    “江府?!”
    阿辭點點頭,隨即隱匿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趙扶桑便麵露難色,阿辭披了件衣服,“你怎麽了?”
    趙扶桑立即掩飾著自己的無助,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何江瘋了。”
    “瘋了?”這麽快?
    阿辭撇眼看著蹲坐在角落裏麵,一直魔怔一般呢喃著的何江。
    “裝的吧。”
    阿辭此話才說出口,何江立即回過神來似的,趕緊拍打著掙紮,“滾開!都給我滾開!”
    趙扶桑一喜,“阿辭,你也太厲害了,一眼就看出來他是裝的。”
    烏瑰在何江的旁邊拿著根棍子戳了戳他,抬眼對阿辭說道:“阿辭,他沒事兒。隻是有些憔悴罷了。”
    阿辭淡淡地回了句:“沒死就行。”
    趙扶桑將何江交給了衙所之中的兄弟,兩人再次啟程回去調查江府。
    幸虧這幾日李盛年失蹤不見,要不然的話,阿辭或許根本不敢動用靈力。可是等到兩人到了江府門口,就看到了江家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那大門上懸掛著的紅菱,喜色無邊。
    這是又成親了?
    據成江口中得知,這江家的公子,恐怕就是一切事情的源頭。
    阿辭和趙扶桑相視一眼。
    趙扶桑問道:“阿辭,咱們要進去麽?”
    阿辭說道:“當然。”
    烏瑰卻在一旁無情地道出了阿辭的心中想法:“那你們要怎麽進去?”
    就在這時,李盛年的聲音突然從阿辭身後響起,“你們站這兒作甚?”
    阿辭回身,撇了眼他,隨即麵容立即裝上了幾分諂媚之色:“大人。”
    還好,這李盛年沒被江夫人發現。
    說不定也可以利用一下他。
    李盛年對於阿辭的獻媚見怪不怪,輕撇了眼她,打算無視,看著趙扶桑:“趙扶桑,聽說你抓到了凶手?”
    這消息傳的這麽快?
    這李盛年的耳目還真是多,就不知那些耳目有沒有看到自己不同於平時的模樣,然後告知李盛年。
    但是剛剛李盛年對她那種嫌棄和愛答不理的模樣,看樣子應該是不知道的。
    自己還是小心為上。
    趙扶桑這回並未行禮,直接冷著個臉,“李大人的消息還真是快。”
    阿辭立即開口道:“大人,我們發現了林家的秘密,我們打算進去一探究竟,正一籌莫展,大人您就出現了,大人真是我們的福星呐。”
    李盛年撇眼看著她,嘴角輕抽:“油嘴滑舌。”
    阿辭嘿嘿笑著。
    李盛年聽懂了阿辭的話外之音,但還是故意問道:“你是想讓我帶你進去?”
    阿辭接連點頭。
    一旁的趙扶桑看著李盛年如此故意一說,心中有些不知所味。
    李盛年微揚起下頜,眼中是帶著幾分淺淺的得意,他毫不留情地說道:“可我不願意。”
    果然。
    這李盛年哪是那麽容易說話的主。
    她掩在衣袖中的手緩緩收緊。
    李盛年靜靜地帶著挑釁的眼神盯著阿辭。
    趙扶桑卻是在那副眼底之中看到了幾分笑意。
    阿辭愣是扯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大人手段淩厲,天縱英才,風度卓絕。定是神明轉世,這種小忙隻需要大人輕勾手指就能解決得了。”
    李盛年對於阿辭的那些甜言蜜語有些無奈甚至是有些嫌棄,但是那麵上之中的得意卻是一覽無遺。
    阿辭現在在心底咬牙切齒的,甚至對李盛年溜須拍馬的自己不禁有些嫌棄。
    但是她臉上的笑卻是已經僵在了臉上。
    阿辭趕緊拽了一把趙扶桑,他會意有些不情願地抱拳說道:“我和阿辭因為被江夫人懷疑,現在出現,或許會打草驚蛇。隻希望大人能夠幫幫我們。”
    李盛年正了正護腕,冷著個臉:“那是你們的事,和我有甚關係?”
    阿辭強忍著內心蠢蠢欲動的怒火,一遍一遍地轉身吐息,一遍一遍地在心裏麵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小不忍則亂大謀。
    “大人的意思是,有條件?”
    李盛年看著她,“沒有。”
    這個混蛋!死瘋子!死瘋子!死混蛋!等到回去,本王定將你打的滿地找牙!滿地找牙!
    “大人,你就幫幫我們吧,沒有你,我們辦不了事。”
    李盛年嘴角好像是勾笑了,“那便都聽我的?”
    “聽聽聽!”阿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的。
    烏瑰在一旁捧腹早就已經笑得人仰馬翻。
    “哈哈哈哈哈,你對李盛年可真是寬容得緊啊!不知道何時你也誇讚我幾句。”
    “哎喲!”烏瑰痛苦捂著頭,阿辭捏緊了拳頭,將所有的憤怒盡數敲到一個隻有她能碰得到的魂體頭上。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扔進弱水裏。”
    烏瑰立即啞口無言。
    不說就不說。
    李盛年帶著深意看著阿辭,隨後揮手將趙扶桑變成了一個貨郎手下,而等到了阿辭,他一頓。
    阿辭莫名有些不安。
    果然,李盛年嘴角勾笑,那副狡猾奸詐的樣子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李盛年揮手,阿辭便轉身變為了一個女子模樣的樣子。
    阿辭深吸一口氣,看著身上的女子服飾。
    那真絲披帛和桃色裙裝讓人眼前一黑。
    這個顏色,阿辭以前也從未碰過。
    她身為一個王爺,馳騁疆場,穿個桃色衣裙成何體統。
    這李盛年的審美當真是讓人眼前一黑,想死的心都有。
    “大人,你身上為何會有那麽多的女裝?”
    李盛年說的輕描淡寫:“路過隨手收下的。”
    是麽?騙鬼呢?
    阿辭心中是一陣冷笑。
    這時,趙扶桑上前一步將阿辭拉至身後,對李盛年說道:“大人,我願意扮成女子與大人同行慶賀。”
    阿辭看著趙扶桑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可是李盛年卻十分無情地拒絕了:“不必。”
    阿辭心中頓時警惕起來,這李盛年該不會.......
    喜歡女裝,執著於讓自己穿女裝,這家夥,該不會真的有病吧?
    不管是什麽原因,她都得小心一些。
    李盛年向來潔身自好,或許也就隻能用那招了。
    她換上笑容,趕緊來到兩人身邊,“咱們現在是要進去查案,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李盛年看著趙扶桑帶著幾分挑釁意味:“小趙大人,學會察言觀色很重要。”
    趙扶桑隱藏著一股無名之火,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隻能回瞪著李盛年。
    烏瑰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阿辭的女裝。
    樣子有些滑稽,但是以她現在偏瘦的身材和小的骨架也可以撐得起來那女裝,但是或許是外表模樣有些硬朗,著實有些奇怪,但不醜。
    這李盛年什麽癖好?
    烏瑰正在嫌棄著李盛年,猛然一驚,這廝不會是認出阿辭的女子身份了吧?
    還是說是故意捉弄。
    要論年紀,這李盛年約莫也不過是意氣風發的年紀,愛捉弄人正常......
    等等,這正常麽?
    李盛年對阿辭不一般,絕對不一般。
    還有那個趙扶桑,這個臭小子也是別扭死了。
    他對阿辭說道:“你小心點兒,這李盛年可不對勁。”
    阿辭冷笑一聲:“這廝定是好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