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被問得有些沉默，他後悔嗎？當然是有的，即使事情已經造成了，再後悔也無法挽回。
    可如果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再次遇見有人向他求助，他隻想活下去，即使被傷得很深，他依舊會選擇伸手。
    這或許就是為什麽，小族長說他不太適合當族長的原因吧。
    準確的來說，是當長生者的族長，他有些太心軟了，某種程度上來講，這種心軟會害了他自己，也會牽連到族人。
    其實這並不是張啟靈的錯，而是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害人者從不會自省，反而是伸出援手的人，得警惕對方會不會時刻咬自己一口。
    “那個啥，小小哥啊，你先前的話是啥意思？咱們小哥，還真的遭遇過恩將仇報啊？還是滅族之禍的那種？”
    細心的胖子捕捉到小族長先前話語中的重點，眼見著一個兩個，都是驚歎於對方的真實身份，沒一個問的，可憋死他了。
    一個兩個的都指望不上，也隻能他胖子來開口問。
    “莫雲高。”
    小族長多餘的沒有說，隻是淡淡地吐出這三個字，卻讓張啟靈和雨村瓶精神一振
    過往不堪的回憶湧上腦海，壓得他們心裏麵沉甸甸的，要說後悔嗎？是有的。
    “我那邊還好，早在第一時間察覺他對張家人感興趣時，就進行了監控，後來發現他著實是有些喪心病狂，就直接做掉了他。”
    小族長用淡漠的語氣，說著凶狠的話。
    他神色如常，半點都不覺得自己說了，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由於發現得及時，再加上雙方之間實力的差距，對方在剛露出苗頭時就被他摁死了。
    再後來，掌權登高位，開辟張家人的世外桃源，擁有獨立的武裝積蓄力量。
    那個世界，再也沒有可以威脅張家人的存在。
    還是那句話，張家人的秘密一旦暴露出來，就是滅頂之災，他們不同於普通人的身份，就注定他們永遠無法真正融入群體當中。
    長生的誘惑多麽大啊，從古至今就連皇帝都無法避免，他們又怎麽敢低估了人性。
    總會有不死心的人。暗戳戳地想伸出爪子，狠狠從他們身上撕下一塊肉來，若手中不掌握自己獨有的力量，遲早要被群攻致死。
    後來發現的種種一係列，後續也更加證實了他先前的猜測不錯，手中有真理，世界才會對你展現美好的一麵。
    強者所到之處，皆是鳥語花香。
    小族長說得含糊，一句話概括了所有，但其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卻讓眾人都為之心驚。
    “小哥……”
    無邪到嘴邊的話，有些艱澀，他到底是問不出來，直接閉上了嘴。
    他不打算問了，繼續問下去，無異於是把張啟靈血淋淋的傷口，重新翻出來。
    損失挺大的吧，張優一下子就猜到了。
    張啟靈他這個人啊……
    唉。
    除了小族長之外，兩位族長都沉默了，張優不習慣沉重的氛圍，直接出聲打斷。
    “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也無法挽回，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想那麽多，以後你倆長點心就行了。”
    說到這裏，話語一頓，張優表情變得凶惡起來。
    “你倆要是不長點心，我就把你們倆揍成點心！”
    邊說著，許是覺得威懾力不夠，他還掂量著他的平底鍋。
    張啟靈不由得彎起嘴角，心中的沉鬱一掃而空，或許是他的濾鏡，張優看上去凶萌凶萌的。
    瞧著他那故作凶惡的模樣，看上去還挺像那麽回事，無邪他們卻有些想笑，小族長嘴角微勾。
    “嗯。”
    我會的，我跟他們不一樣，小族長心裏麵暗暗拉踩著。
    果然是黑芝麻餡的無疑了。
    “話說氣氛這麽沉重，你們倆也那麽難過，要不今天晚上你們穿個大紅的褲衩子，喜慶一下？這邊還有全紅的衣服……”
    張優眼珠咕嚕一轉，一看就是沒打什麽好主意。
    “不用！”
    張啟靈應得飛快。
    生怕晚了一秒，就給他安排上了。
    “不需要。”
    雨村瓶也連忙拒絕，他真的是有些無奈，張優怎麽老喜歡搞事啊？！
    —————————————————————
    小族長與這兩個張啟靈，是完全不同的個體，他們的經曆不同，所以性格上會有很大的差距。
    如果說這兩個張啟靈身上，是較有神性的，會憐憫世人。而作為登過高位，有著鐵血手腕的小族長來說，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他身上就沒有這一點，他甚至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族人，他會丟棄一些該有的良心，他更像是一個合格的掌權者。
    必要的時候，隻對自己人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