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母問著她是否有出演角色。
    洛璃看了眼對麵的江然澤，開口道：“我演那個惡毒繼母。”
    他眸光流轉，對她笑著：“你的角色挺好，還有現成的參考對象，演灰公子和公主的人是誰？”
    “安陽辰和王希安，我還蠻期待他們會怎麽演，”清楚他話中的意為所指，洛璃咽下食物，“你們班呢？打算出什麽節目？”
    洛父夾了塊魚肉放進江然澤的碗裏：“不管是什麽節目，那肯定是有然澤出場的，是吧？”
    他謝了聲：“我們打算出樂器演奏，我負責鋼琴。”
    “我就知道，然澤彈鋼琴可是大師級別的。”洛母稱讚著，轉頭來數落洛璃，“小時候讓你去學門藝術傍身，你就耍賴還在課上搗亂，看看人然澤彈鋼琴，多帥啊。”
    又來了，洛璃默默地喂自己一口飯。
    江然澤為她打著掩護：“阿璃要是想學的話，肯定會學的比我好。”
    “你們什麽時候排演？我能來旁觀嗎？”他岔開了話題。
    洛璃：“你是想窺視我們的機密嗎？”
    “那我一會兒要彈鋼琴了，你算偷聽嗎？”
    出節目的事確定下來他就讓人把鋼琴從江家搬了來，正放在客廳裏。
    “我回房間聽不到。”她撇了撇嘴，其實對房間能不能隔鋼琴的音還有些不確定。
    怎麽感覺自己變幼稚了，洛璃又道：“算了，我問問他們。”
    為方便交流，參演的人建了個群，她在群裏發了消息。
    江然澤順勢坐到了她的身邊。
    開始的大家都玩笑話地說著不行，陸婷之提出有內部觀眾觀察他們的表演更能提高話劇質量。
    大家對江然澤有著莫名的崇拜心理，端正地改變了話語。
    洛璃指尖點著屏幕：“看來你的麵子挺大。”
    江然澤正想說些什麽，目光被她手機上方跳出來的“安陽辰”吸引。
    他嘴角平下：“有人給你發消息。”
    洛璃切換到和安陽辰的私聊界麵上。
    安陽辰：文藝委員有些事耽誤，你的台詞我發給你。
    洛璃：好。
    安陽辰：我提前看了下，你和我的對話是除了繼姐之外最多的，恐怕我們要多花點時間練習下。
    一旁的江然澤眼眸微斂，他看著洛璃打下“有時間就一起練”的字眼，突地伸手捂住發送鍵。
    洛璃用眼神疑惑地看著他，他還是收回了手，綠色字框發出。
    夜裏，江然澤敲開洛璃的房門，他自然地走了進去，將手裏的衣服遞給她：“你的衣服收我櫃子裏去了。”
    洛璃看著消失了好幾天的短袖：“我說呢，還以為被風刮跑了。”
    轉身塞進自己的衣櫃裏，見他還在，她打量著他：“還有事嗎？”
    江然澤坐上她的椅子：“你和安陽辰聊天聊得很多？”
    “一般，有事才會找。”
    “他不是給你發了台詞嘛，給我看看。”
    洛璃不見外地將手機文件遞給他。
    江然澤上下劃著，本以為安陽辰是男主，洛璃不是女主，兩人的交際就不會過多。
    沒想到他們的劇本裏麵，公主出場的時間還沒有繼母和繼姐們多。
    多是安陽辰和洛璃台詞的標注。
    他的眸色幽暗，放下手機：“明天中午午休的時候開始是吧，我會去看的。”
    十二班向老師申請了間空舞蹈室進行排演。
    兼職導演的陸婷之清點著角色時，江然澤如期而至，舞蹈室裏的視線瞬間集中到他身上，而他一眼就瞧見站在洛璃旁邊的安陽辰。
    他來到洛璃的正對麵，靠在木質欄杆上，直盯著她，悠悠開口：“你們繼續吧，我就是來看看阿璃的表演，畢竟長這麽大也沒見過她惡毒的一麵。”
    洛璃看著他的目光滑到了陸婷之身上，她記得昨天陸婷之也說過這句話。
    她朝導演頷首：“婷之，不用管他，當他是空氣就行。”
    經過上回江然澤對她的友好幫助，陸婷之不再對他有敬而遠之的心態，恢複常態，她開始指導大家的走位。
    “班長，晾繼母繼姐的衣服，假裝聞一聞自己洗的衣服很香，晾的時候注意要抖一抖。”
    江然澤就這麽看著安陽辰的鼻尖湊近不知是誰的校服，背後的手握緊了欄杆。
    “好，繼母登場，推倒灰公子，彎腰用輕蔑的眼神看他。”
    洛璃的手碰上那人的肩，接著彎腰和他對視。
    本該是膽怯，可安陽辰的眼裏分明是愛慕。
    在江然澤眼裏變成了失足少年遇到心上人的邂逅故事。
    他的表情冰冷，低頭掩下情緒，這是他們正常的表演，但他已經不想再繼續看下去。
    默不作聲從後麵出了門，江然澤走進洗手間。
    心中沉鬱，他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中，並不點火，尼古丁的味道安撫著他。
    自從被洛璃抓住他抽煙，又讓他搬進洛家後，他已經沒再聞過煙味了。
    江然澤第一次在初三嚐試抽煙，就是安陽辰向洛璃表白那次，後來隻要有不順心的事他就抽一支。
    他總覺得自己暴露心思後的下場不會比安陽辰好到哪去，但他不甘心呐。
    和洛璃一起長大到現在，江然澤一直不知道她對什麽感興趣，甚至對一切的態度都是平淡的。
    就連豆漿油條也是洛母做的東西不合她胃口才會選擇的。
    她是飄渺的，這種掌控不住的感覺讓他心中不安。
    尤其現在看到情敵光明正大接近她，江然澤的危機感頓起。
    但他不可以插手她的事，引起她的疏離才是最讓他害怕的。
    就像高一他呼吸堿中毒前的那幾天，對他來說簡直是煎熬。
    江然澤放回煙，重新回到舞蹈室。
    他們已經在休息了，洛璃接過安陽辰遞來的礦泉水，正要喝的時候就被他拿走。
    江然澤仰頭咽下，眼眸卻是凝向安陽辰，盡是挑釁意味。
    安陽辰麵不改色，維持著笑容轉身離開。
    被搶了水的洛璃一臉無奈：“你剛剛跑哪去了？”
    “到處逛逛，”江然澤傾斜著瓶口，“你喝嗎？”
    “你已經喝了。”
    “我倒給你，不碰嘴。”
    “我重新再拿。”洛璃邁步走向水箱，飲下一口，嘴唇還泛著光澤。
    江然澤目不轉睛地盯著，遲早她會願意與他同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