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家的，做飯。”陸老太在外喊道。
    沈嫵應了一聲，“好嘞！”
    陸老太又喊一聲，“今天不忙，做點稀的！”
    又去喊許茵，嘴裏還念叨著她倆懶，做飯還得讓人喊。
    陸老太發糧，那糧是真的少，就夠喝一碗稀湯暖暖身子，沈嫵又想了想上輩子看到互聯網上做的鹹粥，從牆根摘了幾根豆角。
    感歎道，“幸虧昨天吃的多，今天不怎麽餓，你呢？”
    許茵昨晚沒睡好，打個哈欠道，“我還好，中午醒來吃了兩塊餅幹。”
    沈嫵見她的模樣，和上輩子在酒吧混了一夜一樣的疲憊，壓低聲音，“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許茵臉有點紅。
    沈嫵看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麽，想到昨夜聽了一晚上的熱鬧，許茵那邊的房子，臨著陸老五呢，再往西邊是一排廂房，龍玉嬌住一間，陸老六和在外上學的老七擠一間，然後靠著外麵是小廚房。
    “那房子不隔音，你注意點。”沈嫵就把昨晚上聽到的動靜提了一下，“我之前不知道這麽不隔音，這太不方便了，我和陸玄說想分家。”
    “他倒是不反對，就是，得找時機提，你呢？”
    許茵皺眉，“你分我也分，可，我得和你在一塊。”
    “這是自然！”
    一起來這的，得在一起，不然，沈嫵還沒什麽安全感呢，姐妹給的安全感和陸玄給的不同，代替不了。
    陸玄那一直到下午天快黑了才回來。
    沈嫵給他開的門，就是披著編的再密實的雨披，這會也淋了個透透的了。
    “你去做什麽了？”
    陸玄從懷裏拿出來個食盒，“吃，給你從國營飯店帶的。”
    鋁製的飯盒，被他捂的還熱呢，打開是白米飯和魚塊。
    “這天不幹活，娘是不讓吃什麽幹糧的，填不飽肚子。”陸玄邊把雨披脫掉，擦擦頭上的水一邊和沈嫵說話。
    現在國營飯店的師傅廚藝都不錯，沈嫵也確實餓了，這一天隻中午喝了點湯暖了暖身子，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雖然餓，但她也不準備偷偷去搞什麽吃的，正準備熬過去，沒想到陸玄給他帶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下午去做什麽了？”
    陸玄擦這頭，“本來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沒找到吃的呢，倒是碰上隔壁的陸吃飽了，被野豬頂了，幸虧我在場，把人送縣醫院，等他醒來，我才回的。”
    “啥是鹿吃飽？”沈嫵盛著大米飯茫然的看著陸玄，“山裏有傻麅子？”
    陸玄沉默一會，“隔壁的大兒子。”
    沈嫵……
    “那你吃飯了嘛？”沈嫵盛了一勺飯送到他嘴邊。
    陸玄搖頭，“我在國營飯店吃過了。”
    說著打量一下屋子，剛剛還一臉冷然的男人，這會有點不太自在，“小褥子做好了？”
    “做好了，在櫃子裏放著呢。”沈嫵高興的和陸玄分享。
    等陸玄說，“我去燒水，你快點吃。”
    沈嫵看著他的背影才反應過來這男人惦記著什麽，在屋裏洗澡的時候還讓他背過身。
    沈嫵“這牆隔音不好。”
    陸玄聽著嘩啦啦的水聲，“今晚還得下雨，聽不見。”
    小被子中午才做好的，晚上就排上用上了，即使外麵的雨聲還沒消停，但一想到昨晚聽到的那聲音，沈嫵咬著牙不讓聲音溢出來。
    沈嫵越是克製，他就反倒是越是……過分。
    隻是這男的看著是個正經的一到了晚上就像是那妖怪現出原形了。
    沈嫵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陸玄！”
    “喊三哥。”
    沈嫵才不想如他所願，咬著唇不說話。
    陸玄反倒是被她給逗笑了，把人翻了個麵……
    外麵的雨聲漸漸小了，屋裏的人像是淋了一場潮濕的雨。
    沈嫵的眼淚粗糙的指腹擦掉。
    她嘟囔著，“別碰我的臉，你手太糙了，長皺紋。”
    嬌嬌。
    “改天去縣城給你買雪花膏。”陸玄道。
    沈嫵“我要百雀羚的。”
    這會也實在是沒多少可選擇的。
    “行。”
    陸玄下了床，簡單穿了衣服，又去伺候著她洗了洗，把那小褥子拿走，長臂把人拉進懷裏，“新褥子，軟不軟？”
    沈嫵嗔了他一眼沒說話。
    今天不熱，她也累了，倒是沒掙脫陸玄的胳膊，閉眼就睡。
    *
    一大早醒來，已經是個晴天了，她起來做飯，陸老二騎車準備去縣城上班。
    陸老太又給他塞了一些家裏種的菜，“你在外好好照顧身體。”
    “按道理應該讓你媳婦去照顧你的。”
    ……
    一個就在縣城，半個月回來一趟，陸老太弄得像是要離家好多年一樣，比王花這個當老婆的看著都傷心。
    沈嫵看了幾眼，準備走呢。
    一個穿著紅褂子的女人編著兩條黑長的辮子，見人先笑，陸老二就在門口呢，先和陸老二打的招呼。
    陸老二還沒說話呢。
    陸老太就皺眉了，“去去去，你來我們家門前做什麽！”
    “一股騷味的，趕緊滾！”
    說著還嫌棄的在鼻子前扇扇風。
    那豐韻的女人也不生氣，“陸嬸子，我是來給您送東西的。”
    “我那大兒子昨天差點出事，多虧了您家老三，這些是我的心意。”說著把手裏拿著的碗往前送了送，“陸玄在家嗎？我想親自給她。”
    原來那“鹿吃飽”就是她兒子啊。
    陸老太不待見這小寡婦，可看到她手裏的雞蛋，眼睛都瞪大了，不喜歡這寡婦，不代表她不喜歡雞蛋啊，也不問什麽事，伸手，“給我吧。”
    一碼歸一碼，雞蛋得要。
    女人的動作也快，端著碗往後一躲，扒著身子往院子裏看，“嬸子，我想親自感謝一下陸玄。”
    沈嫵就在後麵吃瓜，和許茵相視一眼。
    這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把她忽視的徹徹底底的。
    這是圖上她男人了？
    好吧，陸玄那模樣是長得挺吸引人的，又高又帥，沈嫵衝著院子裏喊了一聲，“三哥，有人找你！”
    陸玄正把小褥子上的罩洗幹淨，抖了抖晾在繩子上，就聽到他媳婦的聲音。
    還沒走到呢，就先看到他媳婦那雙好看的眼這會正瞪她呢，陸玄還以為是昨晚鬧狠了，摸了摸鼻子。
    “什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