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阿榆,紅繩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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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我驟然抬起頭,想起季星榆一直說我身上有香味。
    還有他最近疲憊憔悴的姿態。
    “你給他下毒了。”
    琉青沒有否認,隻是溫柔的牽住了我的右手。
    “回家好嗎?”
    我凝視著他,滿是嘲諷的嗤笑了一聲。
    在他眼睫輕垂之際,反扣住他纖白的手腕,幾乎是強硬的拉著他回到房間。
    房間裏的被褥,維持著早上我離開時的模樣。
    琉青從接到我的電話開始,就一直沒有上床休息過。
    他早就知道我在撒謊,卻裝出不知情的姿態。
    任憑我一步一步走進陷阱裏。
    一個在我心中柔弱無比的小白花,能做到這一步。
    我心裏除了荒謬以外,還有更深的憤怒與不滿。
    他憑什麽管我。
    他又有什麽資格管我?
    我冷聲道“你早就知道他了?”
    “嗯。”
    琉青似乎察覺出了我情緒。
    在我冷下臉時,牽著我的手晃了晃。
    “阿榆,他身上的毒,隻有和你相處才會被激發,他自己找死,怪不了我。”
    琉青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是純澈的。
    眼眸沒有一絲波動,甚至唇角還揚起一抹笑意。
    他低頭靠在我的掌心上。
    像極了一條美豔動人的美人蛇。
    我順著他柔軟的臉側一路往下。
    輕而易舉攥住了他纖白柔弱的脖頸。
    “琉青,你憑什麽覺得你能掌控我的生活?”
    我不為他給季星榆下毒生氣。
    唯一讓我動怒的,是他敢暗算到我的身上。
    不管我說甜言蜜語有多真心。
    男人在我心裏,都隻是一件用於裝飾的物件。
    季星榆中毒,意味著我將背負上一條人命。
    意味著我將要負擔季淮弟弟的生死。
    甚至連我一係列的合作計劃,都會因此打斷。
    我對男人最大的容忍,不過是嘴上的甜言蜜語。
    一旦損害到我的利益。
    他們完全沒有類比的可能。
    琉青奢美漂亮,孤傲古怪。
    我願意像哄著寵物一樣哄著他。
    他將我視為所有物,那是對我極大的冒犯。
    我攥緊他的脖頸,像掐狗一樣強迫琉青抬起頭,嗓音冷淡道
    “你是我的誰?我就算是真和別人談了,你又有什麽資格管我?”
    琉青在我的指尖微顫著,窒息感讓他的眼尾泛紅。
    他抬起手握住我的手腕。
    我以為他要掙紮,卻不想他輕輕的勾著我手腕上的紅繩。
    “阿榆,你是我的妻子。”
    我嗤笑道“別一廂情願了,我是和你告白了,還是和你求婚了?我們隻是朋友,稍微親密一點的朋友。”
    他搭在我手腕上的手一顫,力道不大。
    陪了我兩個月,上山爬樹無數次都沒有絲毫損傷的紅繩驟然斷裂。
    輕飄飄的紅繩落地。
    被我掐頸都未曾哭過的琉青眼眶泛紅,他喃喃道
    “阿榆,紅繩斷了”
    他的淚水滾燙,我鬆開手,居高臨下道
    “琉青,別讓我難做人。”
    琉青倒在地上彎腰去撿紅繩,纖白的指尖被我低頭扣住。
    “把解藥給我,你真想鬧出人命嗎?”
    “沒有解藥。”
    我咬牙道“行,你不給我藥,我現在就帶他進寨子裏,我不信這世上隻有你一個人會用毒!”
    琉青喃喃的話我沒有聽清。
    我不想浪費時間在和他糾纏上。
    竹岈寨一定有善用蛇毒的人。
    即便遠不如琉青,也能吊住季星榆的命。
    醫療站的都是些赤腳醫生。
    她們帶來的急救箱,根本就治不了季星榆咳血的慘狀。
    為首的老醫生擦了把額頭的汗
    “我們沒辦法治,要采血化驗才能對症治療,但是他現在這個狀況”
    “能查出病因嗎?”
    老醫生欲言又止,我抬眼道
    “有沒有可能是蛇毒。”
    “這不好說。”
    老醫生道“你們是不是招惹寨子裏的人了,她們和正常人不一樣,身上多多少少有點防身的東西”
    她說得含蓄,意思明確。
    山底下的急救隊,最快也要明天才能上山。
    下山抽血化驗,來不及也不現實。
    寨子裏的人趕到民宿,至少需要半個小時以上。
    我要讓季星榆扛過這半個小時。
    輸液的吊瓶掛的高高的。
    季星榆胸口都是被染濕的血跡。
    鮮豔的顏色染紅了他柔軟的毛衣。
    他在看到我以後艱難伸出了手,修長骨感的指尖被我握住。
    “姐姐,我好難受”
    “沒事,我能治好你。”
    我語氣放鬆道“你不是想拿下電競圈最高賽事的冠軍嗎?現在才走到哪,等你回去以後,我還等著參加你的頒獎典禮呢。”
    “我胸口好疼。”
    季星榆靠在我肩膀上。
    我能看到他毛衣敞開下,凸起的半截鎖骨。
    以及深凹下去的小巧頸窩。
    他瀕死脆弱的姿態,讓我回想起了曾經同樣靠在我懷中的男人。
    我撥開他的發絲,沉聲道
    “不會有事的,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給你一個許願的機會。”
    季星榆的眼皮愈發無力,聲音小小的
    “姐姐下山以後可以多陪陪我嗎?我,我不會打擾姐姐工作的”
    “下山以後帶你去雪山玩,最近不是很流行登山嗎?”
    我親昵的捏著他的耳垂,故意靠在他聽不清的左耳上說道
    “”
    季星榆勉強提起了一點精神“我聽不清”
    “再堅持一會兒,等下山了我就告訴你。”
    寨子裏來的是個年邁的大叔,他的妻子守在他身旁。
    像是守護某種珍貴財物一樣,對房間裏的所有人都抱有敵意。
    看見我以後,她才神情微緩。
    我看著他給季星榆喂食不知名的藥丸。
    又看著季星榆靠在我懷裏,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直到他的唇角不再溢出鮮血。
    我繃緊的神經才終於鬆懈。
    大哥說的話是正宗的苗語,隻有他的妻子能聽懂。
    我摸了好幾下才摸出了一包煙。
    打開煙盒一看,裏麵早就被我抽空。
    女人看見我的動作,比了個不用的手勢
    “他的毒我們解不了,隻有琉青能解。”
    我道“現在能保住命嗎?”
    “能。”女人道,“最多三天,三天之內你要讓琉青給你調出解藥,不然毒入肺腑,無藥可治。”
    能扛三天就夠了。
    給我一點時間,我能讓琉青給出我想要的解藥。
    他隻是一個男人,心再狠也翻不出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