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5章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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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這小半日,也緊繃了這小半日,好不容易才鬆快了下來。

    甫一放下心,手裏的假孩子咕嚕一下滾到一旁,一雙腿也酸麻的似沒有了一樣。

    想要大口地喘氣,可那人牢牢地圈著她,將她勒在懷裏,不許她挪開寸步。

    他抱得可真緊啊!

    幾乎要堵住她的口鼻,叫她怎麽都喘不過氣來。

    這馬車依舊還停在巷口,一動不動,一動不動怎麽行呢,那民宅裏的一老兩小還在那提心吊膽地等,眼巴巴地盼著呢。

    不知道還哭不哭,還吐不吐。

    阿磐大口地喘息,推著,掙著,一雙手拽著那人的衣袍,得了一點兒空隙便趕緊說話,“大人,兩個孩子還在巷子裏!”

    那人寬大的手心扣著她的後顱,他的心跳得也與她一樣地快,低沉的嗓音夾著複雜的情緒,他的下頜就靠在她的後頸。

    他說,“等著,孤的人已經進巷子了。”

    好。

    那便等一等,不必擔憂,也不必心急。

    謝玄一來,他的人馬必定要把趙媼和孩子們完好無損地接回來,也必定要把西太後的人清理個幹幹淨淨。

    不信你聽,追來的刺客一個個地死,發出來一聲聲的慘叫。

    慘叫之後,又撲通撲通地在這大梁的地上砸出來一聲聲咣當咣當的響來。

    來不及問他還生不生氣的話,隻一股腦兒地把最要緊的全都倒出來。

    生怕現在不說,再出了什麽幺蛾子,連說的機會也沒有了。

    因而開始向那人告狀,“大人,是西太後要殺阿硯!”

    那人凝著眉頭,“孤知道。”

    細想也是,西太後之心,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謝玄無後,就要為魏氏驅使,就算能打再多的疆土,不也是為魏氏做嫁衣嗎?

    如今有了子嗣,又手握三十萬大軍,功高蓋主,這威懾天下的權臣,首輔,怎還能再留呢?

    因而謝玄與魏氏之爭,原本就是早晚的事。

    隻是因了有了謝硯,才不得不提前撕破了臉皮。

    原以為謝玄被青梅竹馬蒙蔽了雙眼,原來他竟知道。

    可知道了,又會怎樣呢?

    阿磐兀自心事重重地想著,又聽那人道,“她會死。”

    阿磐緩緩鬆開一口氣,魏王父怎會是一個糊塗的人呢。

    他從也不是。

    好,揭開西太後的真麵目,還有頂頂重要的事呢!

    阿磐又問,“大人打完仗了嗎?”

    那人搖頭,“兵凶戰危,孤來接你們母子。”

    哦,還沒有打完。

    既來接她們母子,那就不知道何時才能打完了。

    跟著他走正好,她正不知怎樣才能周全地去大營尋他呢。

    西太後的人難道有那樣的膽子,敢明著追殺魏王父嗎?

    倘若果真單敢做,謝玄定會與趙韓停戰,先回大梁宰了西太後母子吧?

    因而必定不敢。

    阿磐又問,“大人來時見過司馬敦了嗎?”

    那人搖頭,“未曾見過。”

    大抵是不知在什麽地方錯過了。

    那也不打緊,阿磐忙道,“大人軍中有細作,是西太後的人!她不但要阿硯死,她還要你死!”

    那人仍舊說道,“孤知道。”

    他不但知道,他還說,“你是個有勇有謀的好姑娘,孤再也不會放你走了。”

    說完話,又一次緊緊地抱著她,好似抱著失而複得的寶貝。

    不容她推開,又捧起她的臉頰,重重地吻了下來。

    可他既然什麽都知道,那為何不早些回來呢?

    人沒個影子,連個信兒都不差人帶來。

    被那人吻著,心裏卻雜七雜八地想著。

    阿磐心裏這樣想著,便推開他,便也這樣問了,“大人一走就是一個月,怎麽不差人送信回來呢?”

    那人捏著她的下頜,“孤來過啊。”

    阿磐怔然望那人,“大人什麽時候回來過?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那人隻是笑,卻並不答什麽話,隻抬起她的臉來,傾身又來吻。

    話還沒有問完呢。

    阿磐又問,“大人不再生我的氣了嗎?”

    那人道,“不氣了。”

    既然不氣了,那,那大婚還有沒有啊?

    這樣的話真是問不出口啊。

    可人都敢殺,敢和西太後拚命,也敢拖家帶口的,於兵荒馬亂之中去見那人,怎麽能連句話都不敢問出口呢?

    臉皮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用啊。

    什麽用也沒有。

    這都是跟雲薑學來的。

    雲薑為留在東壁,敢張牙舞爪地哭,敢明目張膽地鬧,所以該要臉的時候得要,不該要臉的時候,那就不能要啊。

    在他麵前,還非得要什麽體麵呢?

    上一回不就是為了那一點兒可憐的體麵,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一個負氣出走,一個借酒消愁,沒一個能落到好。

    因而阿磐橫下心來,垂眉問起那人,“那,你還娶嗎?”

    她的一顆心啊,跳得可真厲害,好似幾頭小鹿亂撞,把她的心緒撞得亂七八糟。

    能聽見那人呼吸漸重,也能聽見那人的心與她一樣,也怦然跳著,躁動著,叫囂著。

    那人薄唇輕啟,那壓在喉腔的聲音從唇齒間吐露出來,“必娶!”

    話還沒有說完,便驀地將她撲倒。

    就撲倒在這車輿。

    車輿裏鋪著一層厚厚的羊毛氈,那人就在這羊毛氈上,一雙修長的指節插進她的發髻,寬大的掌心扣住她的後顱,再一次覆身吻來。

    這吻熱烈澎湃,熾熱厚重。

    似如獲至寶,因而輕憐重惜。

    又似愛而不得,因而要強取豪奪。

    那人在這間隙,呢喃說道,“阿磐,我想你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