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裝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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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家裏搬出來之後,趙知音就在沈隨安的介紹下,和他的戰友相看了幾次。
    相看了幾次沒成,趙知音也就歇了繼續相親的心思,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工作上。
    馬桂花和趙仁被拘留之後,也學乖了,知道趙知音攀上了自己惹不起的人,索性就當作沒了這個女兒,不敢再來醫院鬧事。
    這下沒人逼她相親了,她也就不著急結婚了。
    “走吧!”
    趙知音換下護士服,興衝衝地挽上白夢寒的胳膊。
    “今天中午食堂有小酥肉,咱們去食堂吃飯。”
    白夢寒自然沒意見,和趙知音手挽手進了醫院食堂。
    食堂有兩個窗口,一個普通窗口,一個特供窗口。
    特供窗口外麵掛著個牌子,上麵寫著:今日特供小酥肉。
    趙知音去排隊買小酥肉了,白夢寒自覺到普通窗口排隊,買了兩碗米飯和兩道素菜。
    拿到飯,白夢寒特意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特供窗口人多,還沒排到趙知音。
    等待的間隙,白夢寒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現在正值飯點,食堂裏的人很多,多半都是在醫院陪護的病人家屬。
    “小花,你在這裏等著娘,娘去排隊給你爹打飯。”
    “我知道了,娘。”
    被叫做小花的女娃娃脆生生地應一聲,乖乖站在原地等著。
    “擠死了,今天特供窗口人怎麽這麽多?”
    趙知音把端在手裏的搪瓷缸放在桌子上,招呼著白夢寒快嚐嚐。
    白夢寒夾起一塊小酥肉送進嘴裏,可能是油溫太高了,小酥肉有點糊,而且澱粉裹得太多了,一口下去都沒多少肉。
    不過這年頭缺吃少穿的,能有肉吃就很不錯了,在趙知音期待的眼神中,白夢寒笑著說:“好吃。”
    趙知音很開心,邊吃邊跟白夢寒說話:“昨天發工資了,我這個月值了好幾個夜班,津貼也比以前多一些,足足發了三十八塊錢呢!”
    白夢寒也很為她高興:“工資一發,你就是小富婆了。”
    趙知音放下筷子,感慨地歎口氣:“以前每次都是一發工資,我媽就把錢要過去,說怕我亂花,她幫我存起來,以後給我當嫁妝,每個月隻給我留五塊錢的生活費。五塊錢連吃飯都不夠,更別說買衣服了,我一年到頭,隻有過年的時候能添一件新衣服。”
    白夢寒安慰她:“以後錢都在你手裏,你想要多少新衣服,咱就買多少新衣服。”
    趙知音收起傷感,狠狠點頭:“是,以後我的錢誰也別想拿走,我想要什麽就買什麽,誰也管不著我。”
    白夢寒很高興她能有這麽大的變化,原來那個被原生家庭壓迫的趙知音,現在已經翻身農奴做主人,勇敢地斬斷了原生家庭的束縛。
    她自信、明媚、勇敢,她會把自己養得很好。
    “哎呦,誰家的死孩子,站在這裏擋路,我這飯要是撒你身上,不得燙死你。”
    “哇嗚嗚!”
    膀大腰圓的中年女人伸手一推,小女孩踉蹌幾步,摔在地上。
    白夢寒和趙知音一起看過去,那膀大腰圓的女人頭也不回,抬腿從女孩身上跨過去,扭著腰走了。
    “小花?”
    趙知音認出來這個女孩,急忙跑過去把她拉起來抱在懷裏哄:“別哭啦,你娘去哪了?”
    “我娘去給爹買飯了。”
    小花趴在趙知音肩膀上,吸吸鼻子,漸漸止住哭聲。
    “來,坐到我這裏,慢慢等你娘。”
    趙知音牽著小花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來。
    趙知音拿過自己的飯盒蓋子,把自己的米飯往裏麵撥一些放在小花麵前。
    小花抿著嘴,悄悄咽下口水。
    “吃吧,趙阿姨吃不完,你幫幫阿姨行不行?”
    趙知音把筷子塞到她手裏,輕聲細語哄著她吃飯。
    田佩蘭端著飯盒過來的時候,小花嘴裏還嚼著一塊小酥肉。
    田佩蘭不好意思地拉起小花:“謝謝你啊,趙護士。”
    “跟我就別客氣了,田嫂子快回去吧,別讓升哥等急了。”
    趙知音目送著母女倆遠去,才搖著頭坐下來,對白夢寒說:“這母女倆真是可憐。”
    “她們怎麽了?”
    趙知音:“田嫂子的丈夫叫洪升,是名軍人,聽說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受了槍傷,醫生都不建議繼續治療了,可是田嫂子不同意,但凡有一線機會,她都要繼續給丈夫治病。”
    “不過他們都是鄉下人,哪有那麽多錢看病啊,洪升現在的醫藥費,還是戰友們給湊的,哎,這其中就有沈團長,沈團長上午還來醫院看望洪升呢。”
    沈隨安的戰友?
    不記得原書裏有這號人。
    白夢寒雖然同情田佩蘭和洪升,但是她有自己的事要做,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他們的事。
    趙知音是土生土長的京市人,對京市再熟悉不過。
    帶著白夢寒七拐八繞鑽進一條小巷裏,走到胡同盡頭,輕輕敲響了一扇門。
    “吱呀——”
    門開了,女孩疑惑地看著白夢寒:“你找誰?”
    “丹丹!”
    趙知音從白夢寒身後跳出來,嬉笑著和王丹丹抱在一起。
    趙知音三言兩語介紹了兩個人的姓名,王丹丹笑著引她們入內。
    “這還是知音第一次帶朋友來呢,快請坐。”
    這是個很別致的小院,院裏種著一棵桃樹,桃樹下一隻橘貓懶洋洋地趴在地上。
    王丹丹拿起掛在桃樹下的毛巾,把凳子擦得幹幹淨淨,才邀請兩人坐下。
    三個人圍坐在桃樹下的木桌上,橘貓挪動肥胖的身軀湊過來,歪著腦袋蹭在白夢寒腿上。
    趙知音說明來意,白夢寒把沈隨安畫的畫拿給王丹丹看過,王丹丹說一聲稍等,就揣著雙手進屋了。
    趙知音解釋道:“她丈夫是個畫家,畫的畫都是丹丹給裝裱的。”
    白夢寒低頭撈起橘貓,把橘貓抱在腿上,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它順毛。
    橘貓被她揉得舒服,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閉著眼享受白夢寒的順毛服務。
    王丹丹拿著畫框和幾張白紙出來,把這些東西攤開放在桌子上。
    王丹丹雙手靈巧,十分鍾不到就把畫裝裱好遞給白夢寒看。
    “丹丹姐,你手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