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教訓小孩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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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夢寒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裝什麽裝?打一巴掌再給一顆棗?她看起來是吃這一套的人嗎?
    沈隨安給白夢寒穿好拖鞋,就著這個姿勢抬頭看向白夢寒的臉。
    頭發眼淚糊了一臉,眼眶通紅,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一顆要掉不掉的小珍珠。
    沈隨安張張嘴,想和白夢寒認真談談,沒想到嘴巴剛張開,右臉就被一巴掌打得偏向一邊。
    白夢寒猶嫌不夠,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再次揚起手甩在他臉上。
    沈隨安收緊手指,深吸一口氣之後又緩緩鬆開緊握成拳的手。
    他站起身一言不發往外走,房門打開,沈隨安站在門口回頭,隻能看見白夢寒單薄倔強的背影。
    “鞋子穿好再下地,小心著涼……飯菜快涼了,不想吃就不吃,廚房水壺裏有開水,餓了自己去衝杯麥乳精墊墊肚子。”
    房門關閉,沈隨安回房間拿上自己的外套,頭也不回開車回部隊。
    白夢寒搞不懂他到底是鬧哪樣,前腳打了她,後腳又是體貼入微地給她穿鞋子,又是言語關心她。
    川劇變臉都沒他變得快!
    想不通就不想,白夢寒從來都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她仰麵躺在床上,努力忽略掉臀部的不適,閉上雙眼放空自己。
    沈隨安應該是沒用力,她並不覺得疼,反而是屈辱更多於憤怒。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樣對她。
    父母離婚早,誰也不管她,奶奶對她很是慈愛,重話都不曾對她說過一句,更別說打她。
    隻有小孩子犯錯才會被家長按著打屁股,她都這麽大個人了,沈隨安居然用教訓小孩子的招數來教訓她,真是……真是太過分了!
    白夢寒下定決心要和沈隨安斷絕來往,他果然還是和原書裏寫得一樣惡劣,沒禮貌,不尊重女性!
    白夢寒在心裏把沈隨安罵了個狗血淋頭,連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沈隨安把車開得飛快,以往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
    把車停在宿舍樓下後,沈隨安下車直奔宿舍。
    臉上頂著兩個巴掌印,下巴上還有一條指甲印,沈隨安這副尊容,一路上引來無數目光。
    齊正明有心想問團長這是怎麽了,但被沈隨安那一張生人勿近的臉嚇退。
    沈隨安進了宿舍,用力甩上宿舍門,把那些探究的目光都隔絕在外。
    齊正明疑惑道:“團長這是怎麽了?誰那麽能耐還敢打咱們團長?”
    陳華用肩膀輕輕撞一下齊正明,笑道:“等你結了婚,就知道了。”
    “啊?這怎麽還跟結婚扯上關係了?”
    齊正明撓撓頭,不明白陳華這是什麽意思。
    陳華歎息著搖頭,跟這個木頭掰扯不清楚。
    沈隨安臉上的傷一看就是女人打的,下巴上那一條,肯定是指甲刮到的,上次他惹媳婦兒生氣,媳婦兒打他的時候,就不小心把他臉給劃傷了。
    沈隨安靠床坐在地上,懊悔地看著自己的手。
    不該一時衝動的,她又不是何落落那樣蠻橫的性子,她下車和田姥姥理論,一定有她的道理,應該先聽她解釋的。
    再不濟,也應該心平氣和地告訴她,自己生氣,是因為擔心她,不是她做錯了事。
    她很勇敢,也有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自己應該相信她的!
    這下可能真的把她惹生氣了,這麽難哄的性子,以後要是找了對象,對象性格不好,不願意哄她可怎麽辦呢?
    那就把她對象揍一頓好了,揍到她滿意為止!
    白夢寒一覺睡到傍晚,這一覺睡得不安穩,夢到許多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醒來才發覺自己渾身都是汗,整個人跟被水洗過一樣。
    洗了澡換了衣服,白夢寒才端著涼掉的飯菜下樓。
    沈隨安已經不在家了,杜芸還沒下班,家裏隻有她一個人。
    餐桌上放著個鐵皮盒子,旁邊是水壺和一桶麥乳精。
    應該是沈隨安放在這裏的。
    白夢寒打開鐵皮盒子,裏麵居然是餅幹,還是好幾種不同口味的餅幹。
    盒子上印著一串俄語,白夢寒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不過這年代餅幹難得,更何況是進口餅幹,怕是要高價兌換外匯券去洋行才能買到。
    白夢寒肚子裏的饞蟲被餅幹的香味勾起,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著。
    白夢寒放棄抵抗,拿杯子給自己衝一杯麥乳精,拿起一塊餅幹放進嘴裏。
    濃鬱的奶香味瞬間占據她全部味蕾,心頭的陰霾也隨之一掃而空。
    就著麥乳精吃了餅幹,把肚子填了個七分飽,白夢寒回房間拿上沈隨安塞給她的那個小本,去找薛灼。
    “你怎麽來了?這麽快就和好了?”
    薛灼坐在沙發上,戲謔地看著白夢寒。
    白夢寒不理會薛灼的調笑,把拿在手上的小本扔在茶幾上,讓他自己看。
    小本的牛皮紙封麵上印著三個大字:戶口簿。
    這是小花家的戶口簿,沈隨安專門從水生那裏要過來的。
    在水生家院子裏,沈隨安明確表示他要把小花帶走,希望水生能把洪升家的戶口簿交給他。
    水生不願意得罪這個年輕的團長,想都沒想就把戶口簿拿出來交給他。
    薛灼反複翻看著手中的小本,感慨道:“我都把他們家翻了個底朝天了,都沒找到戶口簿,原來是在那個大隊長家。”
    “你有考慮過小花今後的撫養問題嗎?你和沈隨安常年待在軍營裏,過段時間我的戶口遷過來之後,我也要去上學,到時候小花怎麽辦?”
    何家是指望不上的,何建國和沈隨安都是軍人,忙起來幾個月不回家都是常事,杜芸在醫院上班,偶爾還要值夜班,何落落和她,都是要上學的,平時家裏幾乎沒人。
    再說了,何建國和杜芸同不同意小花養在何家也是個難題。
    雖然沈隨安和白夢寒都不在乎他們同不同意,但這麽小一個孩子,要是長期生活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裏,也不利於孩子健康成長。
    “我們家,可能也不太適合養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