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諒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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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斌,你快帶我進去,我有急事要找建國。”
    杜芸焦急地去拉車門,鄭斌趕緊往旁邊移一個位置,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給杜芸。
    “老何估計現在還在開會呢,我先送你去他辦公室等一會。”
    鄭斌拍拍座椅,前麵的駕駛員發動車子,緩緩把車開進軍區。
    杜芸下了車等在何建國辦公室門口,斟酌著怎麽跟何建國說何落落的事。
    何建國那麽要麵子的一個人,要是讓他聽見自己的女兒被公安抓走了,還指不定要怎麽發脾氣呢。
    “野外拉練的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重點是培養戰士們野外生存的能力,在這為時三天三夜的訓練中,一定要保證戰士們的安全。”
    何建國跟李指導員邊走邊敲定細節,走到辦公室門口,何建國才看見蹲在地上,心事重重的杜芸。
    “你怎麽到這兒來了?回家去。”
    何建國不悅地瞪著杜芸,低聲訓斥她。
    “司令,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指導員趕緊告別,他可不敢目睹領導的家事。
    “建國,”杜芸急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落落被公安抓走了。”
    “你說什麽?進來說!”
    何建國打開辦公室門,讓杜芸到椅子上坐下。
    “到底怎麽回事?”
    何建國坐到杜芸旁邊,臉色凝重。
    杜芸:“我也不知道,我正上著班呢,**打電話叫我去學校接落落,我到的時候,落落渾身濕透,臉也腫了,我逼得緊了,她才說是夢寒給她打的。”
    “她倆打架,怎麽還鬧到公安局去了?”
    “誰知道呢,我們前腳到家,公安後腳就來把落落帶走了,我給隨安打電話,王政委說隨安不在部隊,”杜芸抹一把淚,抓住何建國的手懇求,“建國,你快想辦法把落落帶回來吧,這孩子肯定被嚇壞了。”
    “你別著急,我派人去看看,你回家等消息吧!”
    “建國,你一定要盡快把落落帶回來啊。”
    “我知道。”
    三言兩語哄走杜芸,何建國坐在椅子上思索片刻,拿起電話打出去。
    杜芸得了何建國的保證,仍是心神不寧,坐著哨兵的車回家,開門就看見沈隨安和白夢寒並肩坐在秋千上。
    “隨安!”杜芸快步走到沈隨安麵前,“跟我進來,我有事找你。”
    沈隨安起身,把捧在手裏的餅幹盒遞給白夢寒。
    杜芸冷著臉,帶沈隨安去何落落的書房。
    “我給部隊打電話,王政委說你昨天就回來了?”
    沈隨安大大方方承認:“嗯。”
    杜芸質問他:“你今天去哪了?”
    沈隨安斂眸盯著杜芸,一言不發。
    杜芸:“你妹妹被公安帶走了,你知道嗎?”
    沈隨安點頭:“知道。”
    杜芸提高音量:“那你還不趕緊想辦法把她救回來?”
    “她不是小孩子了,做錯事就得接受懲罰,這是她應得的。”
    “你說什麽?”杜芸手指顫抖,不敢置信地看著沈隨安,“她可是你妹妹啊,你怎麽能這麽說她?”
    “那你知道她做了什麽嗎?買凶害人!找人強暴夢寒,她這是想毀了夢寒!”
    沈隨安很少動怒,杜芸也被他嚴厲的語氣嚇到,囁嚅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何落落明明跟她說的是,找人揍白夢寒一頓,怎麽會變成這樣?
    沈隨安閉眼壓下翻湧的怒氣:“媽,她能有今天,都是你慣的,再這樣下去,她隻會更加無法無天,你辛辛苦苦十幾年,養育出一個罪犯,傳出去你讓父親的臉往哪擱?”
    “隨安,就這一次,你幫幫落落,等她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育她,你讓白夢寒放過她這一次吧。”
    杜芸追在沈隨安身後,不停替何落落求情。
    “原不原諒是夢寒的事,我無權幹涉。”
    兩個都是他妹妹,可他就是忍不住偏心白夢寒,不想讓白夢寒受委屈。
    更何況,白夢寒是受害者,他沒辦法從旁觀的角度,勸她大度放過何落落。
    杜芸追到樓梯口,頓住腳步,憤恨地看著牽著小花進來的白夢寒。
    白夢寒毫不畏懼抬頭直視她,甚至還挑釁地對她挑一下眉毛。
    小賤人,別得意,有你哭的時候。
    杜芸心中暗罵一句,轉身回房反鎖房門。
    何建國派得力助手黎滔去公安局那邊了解情況,局裏的領導叫來段聰匯報情況。
    段聰據實回答,把何落落的所作所為一字不落轉述給黎滔聽。
    黎滔認真記錄下段聰的每一句話,回去報告給何建國。
    何建國雖然氣憤,但他更在乎自己的顏麵:“家醜不可外揚,你想辦法,把落落帶回來。”
    “司令……”
    黎滔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說!”
    黎滔:“公安那邊說,受害方不同意和解,要想把落落帶回來,首先得取得受害方的諒解書。”
    受害方是白夢寒,和何落落抱錯的那個孩子,還是黎滔跑到鄉下把她接回來的。
    何建國以為有多棘手呢,讓黎滔愁成這樣,搞了半天,還是他的家事。
    “你去我家一趟,讓白夢寒寫一份諒解書。”
    何建國揮揮手,把黎滔趕出去,他還得部署這次野外拉練的大致事宜呢。
    黎滔站在何建國辦公室外,愁眉苦臉地徘徊。
    白夢寒是受害方,他怎麽有臉要求她寫諒解書啊?
    不出所料,黎滔上門要諒解書,白夢寒根本沒出麵,沈隨安門神一樣堵在門口:“黎叔,你也糊塗了嗎?”
    黎滔是聰明人,知道沈隨安這麽問是給他留了幾分薄麵。
    “隨安,你就讓叔進去吧,你父親的命令,我……”
    沈隨安眉頭緊鎖:“諒解書她不會寫,你回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黎滔也沒臉再繼續請求。
    他灰溜溜上車,一溜煙消失在沈隨安視線中。
    “哥哥怎麽知道我不會寫?他出價高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
    白夢寒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下巴一點一點,輕輕磕在膝蓋上。
    沈隨安關上門,在白夢寒對麵坐下,頓了一下才說:“看你的,願意寫就寫,不願意誰也不能勉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