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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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有容著實有些頭痛。
現在她還是後宮一個不起眼被冷落的貴人,按照現在她的身份位置,她還真不敢得罪常太醫這種人。
陸有容今天上午也陸續從菊朵兒口中得知了這位常太醫的具體情況。
戶部侍郎陸家雖然跟盛京的達官貴胄家裏大多有交際,但也隻不過是大多而已,像是常家這種醫藥世家就沒什麽交際,也不屬於一個圈子裏的,所以她也就對常家知之甚少。
菊朵兒說常家是開國功勳,太祖征戰四方時結識了常太醫的祖輩。
常家世代行醫,他本也是一方名醫,相識後兩人交情不差,竟被他“忽悠”進了軍隊當了一名軍醫。
天下大定後,論功行賞之時,常家自然居功甚偉,便入了盛京,成為了鼎鼎有名的家族,有了世襲罔替的爵位。
這事陸有容是知道的。
隻是這常太醫性子似乎有些奇怪。
常家這麽些年來行醫之人略漸減少,走官場仕途之人日漸增多。
雖祖訓言明傅家正統一支每一代必有一人需行醫濟世,但一般也都是次子或是庶子為之。
像常太醫這樣嫡子長孫自幼癡迷醫術者真是少之又少。
更何況聽菊朵兒說常太醫小小年紀就開始在外學醫,神醫穀再好也沒有盛京常家的富足生活號,回到盛京後又甘願進太醫院從一小小的醫官做起,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
聽聞常國公世子同夫人也曾十分困惑,甚至為此大動甘火。
世子夫人共育有兩子,次子跳湖自盡了。
自打二公子死了後,世子夫人便將所有的希望放在長子身上。
本以為以他的品性才華,從翰林院做起,一路仕途順遂,最後入閣封相也不是難事。
雖說常公國府如今正在鼎盛時期,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世子夫人自然盼著自家出個了不得的人物,也讓這信公國府可世世代代繁華興盛下去。
可是兒子小小年紀就偏偏不聽她的,自己有自己的主意,聽說最開始去神醫穀,還是離家出走的呢。
菊朵兒說到此處也不由歎息一聲:“常公子這樣的品貌,當個太醫太委屈了。”
陸有容就在旁邊取笑她:“怎麽,看不出我們菊朵兒原來喜歡那樣的。”
“貴人!”菊朵兒讓她說得臉一紅,扭捏了半天沒說話。
後來氣不過又回了一句,“那又如何,貴人是不知道,滿後宮沒有幾個宮女說起常公國家的常大公子不臉紅的,貴人是沒見過罷了。”
陸有容當時還故意調侃道:“因為給辰王暖床所以臉紅?”
“才不是呢!”
“給辰王暖床確實是可惜了。”
這點菊朵兒也是不得不承認了:“確實可惜,好好一男子,唉……可能是還沒碰到自己心儀的女子吧。”
今天再次見到這位常太醫,陸有容也覺得菊朵兒說得有道理。
隻不過這人長得雖好,氣勢卻有點駭人,尤其是那不苟言笑的模樣,生生讓人心裏直打鼓。
她又想起菊朵兒說過的這人的名字。
這常太醫單名一個垚字。
名字是挺好聽的,就是沒想到幾回相見氣氛都這般尷尬。
陸有容現在很清楚自己扮演裝作的角色。
作為一個不受寵又沒什麽後宮經驗的小貴人,陸有容此刻應該是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
常垚和拿了她想要的藥瓶,她總不能上前去搶回來吧。
可不搶回來又該怎麽辦,甩手走人嗎?
甩手走人跟搶回來這兩個方法都不適用於現在她的身份地位。
偏偏這個常垚和真就跟塊玉似的,看著溫潤卻又脾氣硬,見著她一點緩和的跡象也沒有,也沒打算給她麵子,連客套話都不會說。
兩人隻得這麽大眼瞪小眼看著對方。
最後還是菊朵兒覺得不妥當,在旁邊小聲提醒陸有容道:“貴人,您可是陛下的女人,當宮妃的哪能這麽直抹瞪眼地看別的男人。”
陸有容:“……”
啊這……
好像是的。
擁有這身份就是麻煩。
於是陸有容隻能默默把頭低下去。
可低下去後又該如何呢?
陸有容心裏直犯嘀咕。
幾個醫女一看這架勢哪裏還敢摻和,一個兩個腳底抹油走得遠遠的,頃刻間屋子裏就剩陸有容和常太醫兩個人。
最後一個出去的是個缺心眼,還想給兩人把門關上,幸虧同行的拉了她一把,狠狠瞪了一眼珠子,才算止住了她荒唐的舉動。
菊朵兒也想跑路,但想著太醫給宮妃呆在一起不算什麽,但旁邊得有侍候的人。
陸有容身邊的宮女不在,屋子裏孤男寡女的,若再關上門,回頭把話傳出去可不得了。
於是菊朵兒咬著牙站在那不動彈。
可醫女們真不敢在那兒待著。
常垚和這個出了名的冷情冷性,讓他輕飄飄瞅上一眼能從頭涼到腳。
他剛才那眼神明顯是示意幾人出去,她們冒著被皇帝殺頭的危險,也隻能先聽了他的話。
陸有容轉頭看菊朵兒的時候,菊朵兒已經站在了門口處,還跟陸有容眨巴了眨巴眼睛。
像是在跟陸有容說,如果常垚氣惱了要對陸有容動手,她就立馬衝開門喊叫。
於是乎,陸有容隻能獨自麵對常垚。
她也知道這樣不妥,可就是不想走。
大約也是覺得對方有話要說,想把方才的不愉快盡量化解一番。
怎麽都算是她懷疑了人家的醫術,還被人當場抓爆了。
但菊朵兒確實用了他給的藥沒用啊,血都沒止住更是真的。
隻是這話該怎麽開口卻讓她犯了難,於是隻能先抿唇不語,盼著對方先說點什麽。
卻不料這個傅玉和是個悶葫蘆,半天不發一言,隻走到桌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像是示意陸有容過去坐。
陸有容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對方卻不邁步子。
常垚和耐著性子等了半天見她沒反應,終於忍不住抬手輕咳一聲,算是提醒。
陸有容一下子覺得常垚特別穩重,明明看著不大的臉竟有股老學究的氣勢,害她鬼使神便走過去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