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聽聽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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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說他是天子,倒更像打小撞見過的哪家名門大人物,透著股讀書人豐神俊朗的味道,不像平日那般天威深沉。
    太醫院附近皇帝當皇子的時候常去,一路過去倒是熟門熟路。
    皇帝往常這會兒總要睡上片刻,再不濟也要打個旽。但今日他興致不錯,一路走來不見困意。
    一路上,滿庭滿院的花開得枝枝蔓蔓,倒也讓人心情愉悅。
    殿門口當值的兩個小太監卻是困意正深,人雖站著腦袋卻有來番亂點,一副將要睡過去的模樣。
    皇帝也不理他們,徑直進了大門。
    倒是跟隨在皇帝身邊的小太監路過的時候扯了那兩人一眼,兩人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彼此對看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方才那個是不是陛下?
    兩人嚇得腿一軟,撲通就給跪下了。
    但皇帝已然進了院子,他們便不敢高喊,隻這麽一直跪著不起身。
    此刻殿裏,比起早上的忙亂顯得格外安靜。
    受傷安置在此處的宮女皆在歇息,幾個醫女無事也都在自己的屋子裏休息。
    正殿處大門緊閉,隻旁邊開了一扇偏窗,從皇帝站的角度望去,恰好一眼望到正支著腦袋在那兒假寐的陸有容。
    陸有容也算是聽八卦聽的累了,大家都在養傷,她也無事可做。
    方才蘇文召說的去疤膏已經在她手裏的,隻是現在傷口還沒結痂不能塗抹。
    蘇文召讓她老老實實呆著不要亂跑等消息,她也是無聊的很。
    平時她大多是在秋水宮的院子裏蕩蕩秋千什麽的。
    到了暫住的地方無聊了也會幫幫忙。
    忙過一陣兒聽聽八卦,就屋子裏休息休息,靠在窗邊閉了會眼睛。
    沒承想這一閉竟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還做了個夢。
    她夢到那天在假山裏被人抱住的那一幕,那應該是個男人,手臂修長有力,抓著她胸前的手指透出的力量在夢裏竟也顯得很真實。
    好像,還被順走了點什麽。
    她下意識摸了摸胸口,微微呢喃了一句。
    什麽呢?
    隨後她又見著自己擒住那人的手,再然後那人抽開手走了。
    那人走後不久,便有人衝進假山來,蠻橫地將她架出去,一把劍橫在了她的脖頸處。
    是宋傾墨的模樣!
    是宋傾墨要殺了她。
    她一身淩亂的衣著長發四處散落,一抬頭正巧看到劍手舉起,朝她麵門揮舞了下來。
    陸有容驚出一聲冷汗,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雖睜開了眼睛,卻總覺得那明晃晃的劍鋒還在眼前飄忽。
    怎麽會突然夢到宋傾墨。
    真是太可怕了。
    還有夢裏好像被順手了什麽。
    陸有容猛地瞪圓了眼睛。
    是手帕,應該是手帕。
    她昨夜還以為是回秋水宮救菊朵兒的時候不小心把手帕掉了。
    現在想想,應該是被人順走了。
    可那畢竟是陸有容的夢,夢裏可信嗎?
    不管順走的帕子是真是假,單單是後麵的宋傾墨就把陸有容嚇了個半死。
    陸有容拍拍胸口,慶幸隻是夢一場。
    她跟宋傾墨在一起的時候總擔心自己小命不保,為脖子上的這顆腦袋提心吊膽,時不時就怕宋傾墨發起神經來再掐著她脖子要把她掐死。
    這不是做夢都夢到那樣恐怖的場景。
    她坐那兒醒了片刻神,拿帕子擦了擦手心的汗,夢裏她著實是嚇的不輕。
    環顧了一圈屋子。
    屋裏其他人正睡得香。
    因地方不夠,正殿這裏如今擺了十多張床鋪,專供人休息。
    除了傷者還有那些照顧她們的宮女。
    偏殿裏雖然就住著秋水宮的幾個宮女,但也是擁擠了一點。
    像是菊朵兒便坐在角落裏趴茶幾上睡得正香,陸有容也不去叫她,自個兒端了銅盆往門口走,想出去找個地兒把水給倒了。
    結果她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出手,那門倒自個兒開了。
    陸有容一愣,手裏的盆一晃,那水差點晃出來,潑來人一身。
    大白天的,門口站著兩個男人,把陸有容看傻了。
    這裏許久沒有男人來了。
    裏裏外外住的都是受傷的宮女,天氣火氣加上傷口的關係,大多數人都衣著不整,這兒露一塊那兒搭一塊的,萬萬不能讓男人瞧見。
    現在這裏也隻有醫女按時會過來,太醫們除了第一日外,再無人露麵,也就是常垚今日來了一回。
    這兩人什麽來頭?
    陸有容第一眼便落到了前頭那一位身上。
    她雖沒見過什麽世麵,但人富貴與否還是能分辨的。這一位雖然年紀不小的模樣,但從頭到腳透著貴氣,撇開那身裝束不談,從頭到腳的氣質便是不同尋常。
    這樣的人會是誰,陸有容竟有些不敢往下想。
    她低下頭去,拿眼光的餘光瞟另一位。
    那一位陸有容瞧得出來,是宮裏太監的裝束。
    一個隨身帶著小太監的男人,怎麽跑進殿來了?
    陸有容的腦子飛快地轉著,想給這男人安一個合理的身份。
    王公貴族是不會到這裏來的。
    這裏離太醫院最近,住的又都是傷員,來人是太醫的可能較大。
    她聽說太醫院裏有打雜的小太監,平日裏也會跟著醫官出來方便伺候。
    雖然這人沒穿官服,但見常垚,他也不穿官服。
    隻不過這太醫未免長得也太好一些。
    自打見了常垚後,陸有容便以為宮裏再無人能出其右,不料又能見到個跟常垚一般無二不拘小節的。
    能在宮裏穿著常服的太醫,定是在太醫院地位不一般,再看這位的年紀,那肯定是老資曆了。
    剛才那一照麵她沒仔細看,但隻憑那模糊的一眼她也能隱約感到,這人年輕時的容貌應該跟常垚不相上下。
    難不成這位也是常家人?
    這皇宮究竟怎麽了,怎麽美貌“佳人”竟養在太醫院了?
    陸有容一下子便想歪了。
    她想到了那個熟又不熟的宋傾墨。
    不近女色,更是傳聞斷袖之癖。
    他那個皇帝哥哥也好不到哪去。
    皇帝子嗣不多,又聽菊朵兒說皇帝並不流連後宮,說起來倒是個不好色的,還是從年輕的時候就不好色,做太子的時候,就這樣。
    陸有容從前沒有細想,可一連見了兩位這樣的男人出入宮廷,便由不得她不多想。
    這皇弟不近女色,皇兄也不好色,會不會都對男子有那麽點興趣?